第五章 惊艳
身材修长、长发飘逸、容颜俊美的男子目光也从凡雨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停留在了气度不凡的白礼身上，拱手平静道：“二位，在下张河海，守灵卫联盟蜀州分部四级守灵卫，为此次行动监督员。”
无需开口询问，各自身上守灵卫印记的反应就让彼此明白了身份。
白礼笑着回了一礼，凡雨有样学样。
张河海长相柔美，但神色却颇为冷傲，行事也是干净利落，直接开口介绍起了此间的情况。
“此处是个废弃的厂房，昨天有几个小年轻去找刺激，无意间发现了一堆小动物的干尸，像是被吸干了血液，吓得什么事儿都不敢做了，赶紧报司。督促司的人去了现场看了，觉得有些不对劲，就通知了协助部门的人，然后就报到了盟里。”
白礼点了点头，看似多嘴，实则为凡雨分析道：“干尸，那的确是血魔之类的魔种作乱。而受害的只是小动物，而且连尸首都没有处理，这头魔种的级别便不会很高，因为哪怕就是二品的血魔，也会有基础的神智。”
张河海看了一眼白礼，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白礼朝着凡雨点了点头，“去吧。”
凡雨扭头望去，高大的厂房在夜色中沉默，如同暗中窥视的巨兽。
黑黝黝的大铁门，翕开一道缝隙，就像巨兽微张的嘴，随时准备着吞噬闯入的一切。
凡雨深吸了一口气，握着一柄白礼刚给他的剑，迈步走入黑暗。
就如白礼所说，他的确很滑头。
但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他不过性致高了些而已。
当事情无可避免地摆在眼前，他还是有迎难而上的勇气。
进入厂区，将真元流转到双目之中，四下的黑暗在凡雨的眼前一片清明，各处灵气的变化也在眼中呈现了出来。
很明显地，有一处废墟之后的角落，交织缠绕着一大片的怨气，想来便是那些小动物的殒命之处。
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握剑的手指也因为用力，关节微微泛白。
微风在夜色中悄然而起，吹得凡雨的脖颈微微一凉，汗毛悄然一竖，他神色猛变，扭身横剑一挡。
铛！
金石交击的声音传来，火光在碰撞中溅起。
被一阵怪力撞得倒退几步的凡雨瞧见了偷袭的身影。
惨白的月光，映照着一个丑陋的身影。
依稀还是人形，但不论是从衣衫内透出的红色毛发，还是因为某些神秘力量而变得不协调的躯体与五官，都让它与真正的人类大相径庭。
【血魔，某些半灵体或灵体，因受血月或者类似力量投射，被动开启修行之路，初期灵智丧尽，只凭本能行事，噬血为生，随着境界提升，慢慢恢复神智，三品跃龙门进入四品后，便与常人无异。低阶血魔，力大、皮厚、身法迅捷，但因神智缺失，直来直去，喉头是其命门......】
凡雨死死盯着眼前这头从未见过的红毛怪物，心跳如擂鼓，神色警惕，迅速从脑海中搜索出关于血魔的记忆。
然后，很快他便发现一个问题，这些记忆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学会那些白礼灌输给他灵巧身法和精妙剑招。
就像一个出色的美女站在面前，他就算知道她的弱点和漏洞，但不懂那些甜言蜜语和撩骚技巧，便没法长驱直入。
【要相信自己，用尽全力出手就是。】
凡雨想起先前白礼交待他的话，
翻译翻译的话那就是：不要怂，就是干，大力出奇迹。
于是，他握住了剑柄，就像是握住一根铁棒，高高举了起来。
......
一处高墙之上，将场中情况尽收眼底的张河海平静地开口道：“前辈，注册测试一年有三次机会。”
在他身旁，白衣布鞋，一派高人气度的白礼微微挑眉，笑着道：“这么不看好？”
三十岁便踏入四品的张河海语气平静，“注册测试看似简单，但因为出战者均不具备临场实战经验，实际通过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不到。”
白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任何事情都得结合当时的情况来看。”
张河海居高临下地看着场中，“令师弟虽然气机还算不错，看他似乎完全不懂对战，剑势粗陋，破绽百出，结果并不会太妙。”
白礼忽然眉头一挑，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冒昧好奇一下，郑兄弟当初注册测试的情况如何？”
张河海轻轻一笑，带着几分天才的傲气，淡淡道：“一战成功。”
白礼追问了一句，“从入门到测试，用时多久？”
张河海口中的傲气不减，“七日而已！”
白礼缓缓点了点头，“那确实没法跟你比。”
张河海闻言语气稍缓，“各有各的际遇，起点不够高没关系，修行路上，有的是厚积薄.....”
装哔的话刚说到一半，他的双眼骤然瞪大，一张俊美的面孔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
凡雨还没来得及学什么战斗技巧，好在对面的血魔也好不到哪儿去，双方以莽对莽，倒也旗鼓相当。
在偷袭不成的短暂对峙后，凡雨举起了剑，血魔也动了。
脚底一蹬，整个人快步冲来，手臂高高举起，带着犀利的风声，就要朝着凡雨当头砸下。
以血魔的体魄，这样的一击，碗口粗细的树怕是也会直接当场扫断，更别提孱弱的人类躯体了。
而凡雨的应对，则是将所有的真元都灌注进那举起的“铁棒”......咳咳，长剑。
然后，一剑劈下，澎湃的真元从剑身喷薄而出，直直地冲向血魔，迎头盖脸，继而将血魔的身形都淹没在了汹涌的真元之中。
因为不懂控制，真元输出逸散得很厉害。
因为不懂技巧，准度也偏了不少。
但架不住实在是量大管饱，来势汹汹的血魔直接被冲了个倒卷，承受不起，打出GG。
一剑，毙敌。
高墙上，张河海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扭头看着白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特么是一品？”
“没人信，我都不信。”
白礼微微一笑，“但就是一品。几个小时前刚进的。”
几个小时前刚进.......
张河海嘴角抽搐，原来那句【没法跟你比】是这个意思。
他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当初注册的时候，出身名门大宗的他，在宗主师父的亲自教导下入门，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斩杀对象并成功完成任务，一面精挑细选，一面刻苦修行，终于在踏入修行门槛之后的第七天，成功斩杀了一头弱小的青藤妖。
那次对战的后果是，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张河海深吸一口气，肃容朝着白礼拱手道：“晚辈见识粗浅，妄自尊大，还望前辈见谅。”
白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足尖轻点，掠下高墙，留下张河海在原地发楞。
下方的空地上，凡雨呆呆地看着眼前，血魔安静地躺在地上，已成了尸体，像是被车轱辘迎面碾过，又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大棒当头砸过。
对这一幕，他比张河海还觉得难以置信，他先前敢按着白礼的吩咐上场、出剑，实际上只是算准了自己不会出事。
费尽心思救下他，又将他收入门中的白礼不会让他出事。
前来监督注册的张河海也不会让他出事。
但这个结局......他忍不住想着，这头血魔不会是大师兄找人演的吧？
“怎么，等人给你照相啊？”
白礼不知从何处出现，笑着调侃，笑容中却有着几分欣慰。
凡雨挠了挠头，“这就算是通过了？”
“通过了。”
张河海的声音也在一旁幽幽响起，“接下来，请二位随我去蜀州分部，完成注册。”
凡雨看着地上惨死的血魔，疑惑道：“那这个东西怎么办？”
张河海开口道：“自有人处理，无需担心。”
走出大铁门，张河海扭头看着二人，“二位开车跟着我，或者直接导航过去就可。”
凡雨欲言又止，忽然后背莫名其妙传来一股推力，让他忍不住朝前迈了一步，在张河海诧异的目光中，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什么，要不我们一起走呗？”
张河海楞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主动拉开车门，“二位请。”
白礼微微一笑，“师弟啊，下次别这么厚脸皮了，多麻烦别人啊！现在打车也挺方便的。”
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