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绵败絮
纵雏蛊,禁蛊之王,只要微微触肤,它们则迅速深入五脏六腑,就能令神的神力及经脉在一瞬间几乎全废。
祈岁星君义无反顾使用这蛊破坏原有的公平性,天帝太和竟半分阻挡的意思都没有。
那只能说明一点……
君元跟宋百川想的如出一辙,神色凝重道:“太和原先早就知道的,所以…”
所以将计就计,先如自己所愿将初临封为神君,再让祈岁星君从中作梗提出质疑。
而现下状况唯一要证明自己的,就是比试。太和也正好抓住了这一点,初临也成功上钩,待此蛊在无形中一下,初临经脉必废,到时候那些根本不了解初临的神官们自然更加百般确疑——
他就是个靠引荐上位而实力荡然无存的毛头小子。
如果这个计划真的顺利完成,那么于初临于自己,都是一次极为强大的打压。
好,真是太好了。
真会一箭双雕。
难怪刚刚为什么祈岁星君敢在太和布完旨意,难怪询问一番简单问题就能顺利进封。
原不成想,他们两个早已串通一气。
表面他初临风风光光应战,可实际上大家哪会在意其实力如何,胜任之后又如何。
他们要的,只不过是要一个眼见为实的结果去服众。
宋百川沉声一通,脸色自然也不好看:“别无他法,自求多福。”
明笑这边也知道眼前的状况,立即拉开距离不让蛊虫近身,连连后退。
大抵是看出君元的担忧,宋百川又补充一句:“他很聪明。”
祈岁星君以为他没见过大世面所以很害怕选择撤步,不禁冷冷一笑得出一个结论。
初临输定了。
再退,他可就触碰到屏障表层了!
太和在旁观察许久,将初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终于观察出一丝不对劲。
他不是在撤,也不是在怕,更不是在畏惧。
初临在寻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扭转局势的机会。
果不其然,明笑退到一定间距,随后施法以祈岁为目标猛然收压,将原本充斥在屏障表面的风力瞬间凝聚!
祈岁星君终于感受到之前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从何而来!
他小看了这个小子。
无数的纵雏蛊虽能无形中飞至人体进行入侵,但若受到一定的外力影响,比如风的施压,那么也无济于事了。
无意间,蛊虫也因风力四处乱飞,间接性碰到了祈岁星君的手臂上,迅速展开了‘袭击’!
一刹那神力尽失,他抵挡不住此等风袭节节败退,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碰到了屏障!
顾客清也愣住了。
这不可能啊,这绝对不可能。
他初临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将比他多出不知道多少修为的祈岁星君给打趴下!
屏障侧去,祈岁倒地。
明笑落于地面上,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
众神中还是议论纷纷,认为这场比试初临赢得太轻松,要重新比试一次。
又有人提议,先让神医看看祈岁星君如何,再让陛下定夺一二。
太和点头应允。
他看着一位窈窕身姿的蒙面少女径直走了出来,头戴玉钗面容姣好,淡青广袖长裙翩然一身,蜀锦薄靴轻踩无声。
好一个绝色佳人,不由暗暗道。
见陛下不多话,她自觉请礼:“臣金玉棠,请陛下准许为祈岁星君查看医治。”
金玉棠!
神界医堂最德高望重的女神医,拥有极好的医术在此站稳脚跟,无论是什么病症都能治好,只要有八成把握。
此人一站出来,没人敢质疑她的医术。
“准。”
金玉棠没有过多犹豫,让离星君最近的同僚帮忙扶起,自己则蹲下搭脉细细感知脉搏,又反复观察其手臂,翻之眼皮。
在场的无一不摒弃吞声,这怎么感觉要出人命了啊。
过了一会,她的神情从轻松变为沉重,太和便开口询问:“怎样了?”
金玉棠沉默片刻,轻轻起身想回话却有几分难言之隐。
旁边的神官同祈岁星君交情过甚,很是担忧他的安危,于是急切问道:“神医,您倒是说啊。要急死大伙吗。”
众人附和应声,金玉棠自知此话推脱不得,叹息声随之而来:“他经脉皆损,神力尽失,我虽然有三成把握进行医治,但有七成的…却是恶性循环,并且,还在星君的手臂上,发现了蛊虫入侵的痕迹,这或许就是根源,种种迹象表明,如我猜的不错,此蛊应是…纵雏蛊。”
这名字经金玉棠口中一说出,太和仿若后知后觉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蛊虫为何在此?”
顾客清很会见缝穿针,站于台阶之下随后一言:“陛下及各位所知,此蛊一直都在禁地之处,不过现下应该…不是查蛊虫为何在此,而是捕捉纵蛊之人。”
明笑的眉头猛然一皱,没有说话。
“对啊对啊,水神说的不错。”神官乙更会火上浇油,毫不客气,“照这样看来,方才是谁提的比试,又顺理成章地下蛊,接着之前还有谁出入过禁地,不笨的人也知道了吧。”
一致的眼光又凝聚在明笑和君元的身上。
一来,老一辈的神官都知道,曾经华谂上神曾入一次禁地,有没有碰过纵雏蛊谁也不知,后来被天帝太和罚下堕神台,历劫千年。
二来,初临经无歌上神推荐,又与华谂上神交情不浅,接着于此处再主动提起要比试自证实力,下手的动机显而易见。
事已至此,众神官纵使再怎么不信,也不得不信了。
太和与顾客清的一唱一和,成功又将黑锅甩至君元和初临。
“好一个翻陈年旧账。”
君元心道,自然看不惯此等场面,也知道太和会甩出这一损招。自己要是再不发声辩解,初临再不自证清白,两个人迟早遭殃。
不觉咬咬牙暗骂一句奸计,宋百川反倒按住他示意稍安勿躁,重新起座站于大殿中央,字掷有声道:“请听臣一言。”
顾客清像极了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乐呵呵道:“宋将军先别急着反驳,上神都还没说话呢。”
宋百川不为所动,也不看坐在太和正下方的顾客清,更不理其言辞。
“当年之事当年论,如今提及只属强扯,时遇不同,惯一时恶语相向,不顾后果谈吐飞扬,实乃败坏。”
那神官被这一番拐弯抹角的言论给气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好转移目标乱说一通:“那这个小子呢,两个人打架大伙儿都是看到了的,这肯定抵赖不得!”
宋百川依旧不慌不乱,正言回之:“证据何在。”
神官再次被噎,宋百川趁热打铁,直接对太和道:“陛下,神规有定,无证乱言,污蔑良臣。若犯此条者,应割舌丢牢,以示惩戒。”
“宋将军!你别以为陛下敬你几分,你就敢随便敢定我的罪名!”
神官也是胆大的,情急之下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只是想回怼回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宋百川。
他也是陛下身边的最看中的,岂能因宋百川而随意处置!
“他若不敢,我敢。”一道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沉言许久的君元再看到来人,眼光一亮不禁面色一喜!
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