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叽叽、叽叽!
看来需要更多的托。
苏津自认大人有大量,主动走来,夸张地一捂嘴,“哎呀,这么可爱的参娃娃我还是头一回见!太可爱了!穿了衣裳,你们就应当是百山之中最可爱的参娃娃吧!”
参娃娃相互打量,眼珠滴溜溜地转,嘴角隐有得意渗出。
时桑悠然起身,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可想要粉珍珠?”
一听到粉珍珠,人参娃娃们都如雨后春笋般立了起来。
“粉珍珠?想要!”
“想要!”
“我想要!”
……
时桑微微一笑。
苏津心头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只听时桑继续道:“若你们能将衣裳穿上十日还完好无损,可来山君府找我换一颗粉珍珠,如何?”
“成交!”
“好!”
“一言为定!”
……
苏津:你清高,你拿我的粉珍珠来做人情。
“现下,我先为你们登记籍帐罢。”时桑走了一步,又同苏津道:“把他们身上的禁制消了吧。”
“若是消了禁制,他们肯定会把衣裳脱了!”苏津不允。
回身扫了他们一眼,时桑眸光坚定:“我相信他们。”
“哦——”夫君发话,苏津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照做。
出乎意料的是,参娃娃们都很是乖巧地跟着时桑走向户籍石,没有脱衣。
除了路过苏津时对她吐了口口水。
苏津眉头一挑,刚要战斗。
时桑看她,提醒:“先入籍。”
“哦。”
眸光流转,苏津忽而瞥见那两个蹑手蹑脚的绿团子,遂往前一迈,一弯腰轻巧地拎起他们。
“叽叽、叽叽!”
“咕咕、咕咕!”
……
叽叽咕咕冲着时桑的背影叫得撕心裂肺。
苏津嫌弃地伸直胳膊,将他们伸远了点。
以为苏津要殴打他们,时桑厉声制止:“苏津!”
扬起和善笑容,苏津温声细语:“夫君,他们不是也想要穿衣裳吗?我送他们去做衣裳啊。”
错怪她了吗?
时桑将信将疑地“嗯”了声。
“叽叽。”
“咕咕。”
害怕。
“织娘!”苏津大喊。
早在一旁整装以待的织娘应道:“在!”
看着两个小团子,苏津歪着脑袋,扯起嘴角,发出一声嗤笑,满脸写着恶劣。
“叽……叽。”
“咕……咕。”
真的很害怕。
苏津猛地原地转了个圈,将两个团子丢了出去。
“叽——”
“咕——”
两个绿团子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手脚缩起,叶片也紧紧贴在毛上。
织娘助力跑了一段,接着跳起去接,一手一个,毫不费力地将他们稳稳揽入怀中。
“叽叽。”
“咕咕。”
虚脱了。
看那俩怂货叶片耷拉的样子,苏津捧腹大笑起来。
笑得狼珩地动山摇。
不远处,大参入籍完成,却是走回时桑面前,甚为同情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和她成亲?你是被逼的吗?”
时桑:……还真是。
遥望着苏津,他柔声道:“你们山君也有特别之处。”
大参认同地点了头,一本正经道:“脾气特别坏。”
时桑:“……”
为几个参娃娃入了籍,织娘也为叽叽咕咕做好了衣裳。
在苏津的强烈要求下,织娘为叽叽咕咕做了身鲜艳的红袄子,其上绣满了黄花。
大红配大绿,大俗即大雅。
定睛一瞧,或许……只有大俗。
“哈哈哈……”
收工后,一行人走了一路,苏津就望着两个团子笑了一路。
笑着去往三娘的面馆,在面馆拉着三娘一起笑,等时桑用完晚膳,又从镇上笑到山上。
行至半山腰,耳畔充斥着苏津大嗓门的笑声,时桑终于耐不住,扶额唤道:“苏津。”
“哈哈哈……”
“苏津!”时桑拔高音量。
苏津噤了声,仍旧捧着肚子抖动。
时桑:“……”
他拽住她。
苏津看他,强憋住笑意,“夫君,如何?”
时桑缓和了语气,道:“他们还是小孩子,你这样嘲笑他们,于他们而言,是一种伤害。”
眉头一跳,苏津愣了片刻,才道:“夫君啊,就算他们是小孩子,那也是妖怪小孩子,不是人间的小孩子。他们都活了几百年了,论年纪,都能做你的祖宗了。”
“可他们的心性还只是孩童。”
凡人相处,讲究君子之道,妖,则讲究弱肉强食。今日他们能认同你,无非是因我在,我若不在,你的温柔就会变得不值一提。
话到了嘴边,苏津未说出口。
她同时桑讲这些又有何用呢?
时桑于百山不过是靡靡过客,与其探究残忍真相,不如活在美好的虚幻里。
默然相视,二人滞了片刻。
“叽叽。”“咕咕。”
叽叽咕咕立在前头,小心翼翼地发出声响。
陡然回身,苏津双手背在身后,摇摇摆摆地往前走,回道:“知晓了!不笑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得了苏津的妥协,如愿了,占了上风了,时桑却仍觉心口不快。
她刚刚……分明就是有话要说。
有话,为何不直说?
回到山君府,苏津没如往常一般立即趴窝,而是直接领时桑去往灵泉。“你今日又同那么多妖怪接触,还得再泡泡,好在明日剩下的妖怪不多了……”
跟在苏津身后,时桑始终惦念之前的对话。
停在入口,苏津止步,“你进去罢,我在这等你。”
“今日会多泡会,你可以先回去。”
昨夜叽叽咕咕没有尽兴,时桑打算今晚多陪他们会。
“那你多泡会就是喽,无妨,我在这等着就好,万一有妖怪来袭击你,我也好保护你。”苏津毫不介意。
时桑垂眼,没再抗拒。
他知晓,饶是苏津嘴上当真应下了,还是会想法子等着的。
她自有主见。
“嗯。”
“那你快去罢。”苏津挥手催促。
时桑仍旧未动,动了动唇,忽而抬眼看她,问道:“刚在山腰,你可是有话要驳?”
苏津眨了眨眼。
时桑再道:“你不必处处迁就我,有话直说无妨。”
苏津又眨了眨眼。
时桑盯着她,神色复杂。
他固然希望苏津如他所愿行事,可被人这么百依百顺地对待,他反倒是诚惶诚恐。
在时家,多的是不拿他当回事的人。
在苏津面前,他时常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