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家子奇葩
终于被放开的云玥如同缺水的鱼儿,大口的呼吸着,白嫩的脖子上露出两道红痕。
有那么一刻她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云昭转头就拔出插入地中的长剑。
“啊!”
长剑划过吴姨娘的手臂,留下一道醒目的伤口,涌出的鲜血瞬间滴答的落在地上。
吴姨娘双腿发抖,脸色苍白的倒在丫鬟的怀里。
云昭说:“鬼叫什么,这点伤还死不了,只是给姨娘长长记性。”
这一剑并不深,更不足以致命,她在战场从来不需要花拳绣腿,都是招招致命,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这是闹什么。”
云家老太太的拐棍重重敲在地上。
刚听下人说云昭被云景找回来,还在院里和吴氏闹了起来,她便赶了过来。
“真是造孽,还不赶紧把府医叫来。”
早有丫鬟搬来椅子,放在阴凉处,扶着老太太坐下。
“怎么回事?”
“云昭给祖母请安。”云昭稳了稳情绪,知道这老太太向来偏心。
可她也不能看着自己母亲的嫁妆,就这么被人占了去。
坐在那里的老太太,此时黑着脸,手里盘着念珠,丝毫没有叫她起身的意思。
“二姑娘连庶母都敢杀,我这快入土的老婆子,可不敢让二姑娘请安。”
这么大一顶不仁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若是传出去,以后怕是没有好人家敢娶云昭了。
朝堂上尔虞我诈,这后宅又何尝不是动辄便能取人性命。
“不问自取为偷,母亲离世,我这做女儿的自然要为管理后宅尽一份力。”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你给我跪下。”老太太握着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是当我死了么。”
云玥也没想到往日不言不语的云昭,说起话来这么拎得清,连忙替老太太顺着气:
“祖母您别气坏了身子,二姐怕是误会了我娘。”
“我竟不知承恩共府的女主人何时变成吴姨娘了,三妹都开始管个妾叫娘了。”
云昭乖顺的跪着,口中吐出的话却让云玥涨红了脸,愣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老太太一向被人捧着,这会被一个本就不亲厚的孙女落了面子,抄起手边的茶盏便砸了过去。
云昭入府连口水都没来的急喝,厮打一番早没了力气。
一手撑着地面,想借力躲开,却被身旁的嬷嬷死死按住,只得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久久没有感到疼痛。
缓缓睁开眼看,却发现被云景挡在自己身前,而那茶盏正砸在他额头上。
“兄长……”
云行简安抚一笑:“莫怕。”
院中乱做一团,刚被府医包扎好手臂的吴姨娘,装模做样的拦在老太太身前,只恨不得在火上浇一把油。
“孽障,你们这些不孝子。”
老太太的拐棍敲在地上,众人忙安慰着,云景却一动未动将云昭护在身后。
这会他并不想开口,老太太本就不喜欢他。
他心中深知,人的心中一但起了偏见,怎么解释都没用。
“兄长没事吧?”
云行简没有理会额头渗出的点点血迹。
听见身后妹妹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害怕,语气中夹杂着不知所措,他缓缓转头;
“别怕,以后都有兄长在。”
他有些不敢想象,自家妹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每每给自己来信,却都只说她自己过多有多好。
“国公爷回来了。”
听见小厮来报,刚处理好伤口的吴氏立刻迎了上去:
“老爷,二姑娘还小你切莫动气啊。”
眼见云鸿一袭官袍尚未换下,肯定还不知院中发生了何事。
吴氏这番话却将矛头指到了云昭的身上。
云鸿冷着脸,自己的嫡女向来和自己不亲近,性子又是个孤僻的,怕是今日又闯下了什么大祸。
连起因也不曾询问,便打算将人赶去祠堂罚跪。
但目光触及到云景额头渗血的伤口,责骂的话却生生咽了回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都是死人么,大公子受伤了没看见么,还不赶快把府医叫来。”
三步并两步走到云景面前。
“可有大碍?”云鸿关切的模样,任谁见了还不赞一句慈父,“若是明日入宫,陛下见行简受伤降罪下来,我看你们谁担当的起。”
“父亲,我无碍的。”
云行简的披风早给了云昭,在风中站了半晌,似雪的皮肤白的厉害。
吴氏心有不甘,却也知道今日的事估计是要到此为止了。
这些年自己怎么磋磨云昭这个嫡女,云鸿都不曾说过什么,但这个嫡子,云鸿可宝贝着呢。
但凡涉及到云景的事情,他都恨不得亲力亲为。
“老爷……母亲还在这呢。”
云鸿哪里看不出云老太太的不悦,可一面是亲娘,一面是亲儿子。
走到云老太太身边,软了语气:
“母亲,今日平疆王世子今日早朝向陛下请旨,要大办太子侧妃的葬礼。”
“太子侧妃的葬礼怎是萧世子来办?”
到底是自己儿子,云老太太面上也缓和了不少。
云鸿微笑着。
“母亲忘了,太子侧妃是平疆王养女,也算萧世子的姐姐。”
“萧世子要为其大办葬礼,这文武百官自是都要给几分薄面的,云府的几位姑娘自然是要前去的。”
云昭挪了挪跪在地上发疼的膝盖,猜测云鸿口中的萧世子就是萧常令。
上一世她初到南疆,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萧常令,那时萧常令已经丢了世子之位,在南疆一年有余了。
“祖母父亲,昭昭受了伤,明日儿臣还要入宫觐见,便先送昭昭回去。”
云行简向来礼数周全,这次却没等云鸿和云老太太开口,就将云昭扶了起来。
“嗯。”云鸿点了点头,瞥见云昭脏兮兮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一个女儿家什么样子,云家又不是买起几个丫鬟,出门不知道多带点人。”
云昭身形一晃,折腾这么久也没休息过,早就没了力气,但看着自家兄长关切的目光,脸上不露丝毫。
“女儿认错,只是母亲的嫁妆吴姨娘不问自取,还口口声声是父亲受意,不知可是真的?”
贪占妻子嫁妆,便是寻常百姓家也是让人所不耻的。
云家不过是纸老虎,结交权贵,生活奢靡,自然处处少不了银子。
当年她母亲叶愫可是叶老将军独女,嫁来云家那是十里红妆,羡煞多少人。
云鸿神情带着一丝恼怒。
“此事为父自然不知,但你年纪尚小,阿素的东西便让你祖母代为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