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复仇之路
两年后的仲夏之夜。
歌舞劲爆的酒吧下有间地下室。
外面dj音乐爆炸般轰轰直响,畅快淋漓,这里却是一片阴暗的死寂。地上平趴着一个四肢全瘫的人,他头发蓬乱如同鸡窝,只能挪动双肩去接近放在不远处的水杯。
他已经被囚在这里两年了,过着东躲西藏,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不过呆在这儿却是最安全的,外面豺狼虎豹,个个想从他嘴里套出消息,他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进退无路,这里反倒成了他唯一的藏身之地。
“呯!”
水杯倒在地上,清凉的水淌出來,他连忙用嘴去舔舐地面。太热了,尽管地下室还算凉快,但一杯水也不够解渴。
通风口的排气扇缓慢转动,光线忽暗忽明,却强烈地刺人眼球。依稀可以看见他此刻的样子,如同狗一般,却比狗还不如。
明雪菲微微拧了下眉,显然不太适应这里的空气,不过她却迈着散漫的步调走过去。停顿了几秒,白色细跟凉鞋踢掉了那只水杯,那人抬起头來,她冲他勾了勾唇,“嗨,还记得我吗?”
“你……”
阿翔说不出话,不过从他满是疤痕的脸上,不难看出他的惊讶。
“我磨了不少嘴皮子才进來的,时间很短,只有一刻钟。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一刻钟绰绰有余。”明雪菲好整以暇地说着,在阴暗的空间里,就像只高傲的白天鹅。
“简单点说吧,我是你唯一可以出去的机会,把你知道的一字不差地告诉我,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这个就是当初给她下**,意图强|暴她的男人。后來被秦威废了,却又因为杨可柔给放了,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杨可柔肯为了这几个人大费周章,其实是怕秦威从他们嘴里逼出不该说的秘密。阿翔和他的同伙被放了以后就遭到了杨家的报复。
杨可柔还真是心狠手辣,为了掩盖自己和杨建的罪行,铤而走险在秦威面前承认都是自己干的。却在事后把阿翔几人逼得走投无路,最后落在了一直暗中追查那件事的秦昊手上。
“你们八个人里面是不是有个叫阿堂的人?”
始终沉默的阿翔听到阿堂两个字,怔了一下,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间,但那蓬乱脏臭的头发也盖不住那种惊怔的表情。
明雪菲随手丢出一堆照片,照片叠得很整齐,一下就落在了阿翔面前,丝毫不差。借着通气口闪烁不断的强光,阿翔看到照片上的人,头破血流,面目狰狞,双眼瞪圆了,死不瞑目。
“阿,阿堂,阿堂……”
阿翔激动地全身痉挛,脖颈胀出根根青筋,片刻后,他仰头,恨恨地看着明雪菲,“是谁?是哪个狗|娘养的干的?!”
他悲愤的吼声在地下室里回响,明雪菲可以想象。
阿堂虽然不是他的亲弟弟,他们从小为杨建卖命,早就情同手足。她沉声说:“暂时不清楚,法国警方还在调查。不过有小道消息,可能杨家的人干的,你们几个逃身在外,杨家的人正在找,预备一个一个地清理门户。”
不用多说,阿翔已明了于心。
杨建那老狐狸最怕夜长梦多,那次出师不利被秦威撞了个正着,杨建就有了斩草除根的心,他们几个也自知沒有好下场才纷纷逃散。如今,那八人恐怕也沒剩几个了。
“还有五分钟。”明雪菲发出的最后通牒,如果这个还说服不了他,那她就只能从别处下手。事实上不管怎样,对明慕枫的任何一点消息,她都志在必得。
“我可以相信你吗?”阿翔经过挣扎后问,“我们八个人的妻儿都在杨家的人手里,一旦我们说出口,他们都活不了了。”
“我不能跟你担保什么,最多答应你,只要我确定我爸爸的消息,我就让秦昊还你自由,让你以全新的身份去国外生活。”
杨建再狠毒也不能只手遮天,有秦昊这尊大佛罩着,怎么也比他一个人流浪强。
阿翔自知时间不多,不容他多考虑,随即加了个条件:“我有个条件,你必须保证我家人的安危,我要跟他们一起出国,否则你到死都见不到明慕枫。”
被反将一军,明雪菲面色凝了凝。
这男人说话卓有意味,而且到了这种地步还顾及家人,讨价还价,总比那些始乱终弃的男人要强。就凭这一点,再难,她欣赏他。
“好,我答应。”
明雪菲抬手看了看腕表,神色认真,“还有三分钟。”
“我们几个人都是替杨家办事的,五年前,杨小姐怀了秦二少的孩子。那时二少才二十岁,正当快意人生的时候,杨小姐却要求结婚,两人闹翻了,后來还出了车祸。孩子流掉了,杨小姐还被查出有胃病……”
“行了,长话短说吧,我沒兴趣听他们的事。”
“呵,好。”
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跟踪秦威身边的女人,自然对明雪菲和秦威的事了如指掌,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也可以写成一部小说了。
阿翔理了理思绪道:“杨建心疼女儿,就让我们几个变着法子整秦威,所有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场。这一整就是好几年,杨建早撒手不管了,我们只听杨可柔的,很多事连杨建都不知道。而乔玲就是那些女人里面被整得最惨的一个,直到杨建回国,碰上了乔玲,我们几个才撤走。
安静了一段时间后才知道,杨建竟然想借着欧阳锦给rose造成资金危机的时候,图谋起明慕枫的位置。他约好了法国银行家,把明慕枫引出去,就想着在国外解决了他。
派去执行任务的人就是阿堂,三分五次地下手都能得逞,最后眼看着明慕枫要上飞机,他们几个就玩了把狠的。制造一场暴乱,堵住了明慕枫的车,然后借机乱棍打死他。”
明雪菲听到这儿已然不能镇静,她记得爸爸动身之前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沒想到那群人就在那时候设下了埋伏。
她二话沒说,“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