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难以置信

第3章 难以置信

“大哥,这小子不会死了吧”

“怎么可能,一点迷药就死了?放心吧”

听到耳边有人一直说话的时候,杜小年醒了过来。

缓缓睁开眼,眼前站着两个似笑非笑的魁梧男人,俩人身穿黑色的夹克,一个留着络腮胡,一个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像是港片里的打手,凶神恶煞的。看杜小年醒来,络腮胡的那个人说话了:“小子,你这几天有点不消停啊,你好好上你的学不好吗?问东问西的,你想知道啥?你还不知道为啥来这儿吧,哥们几个想给你点颜色,让你知道知道新阳市谁是天王老子!”

杜小年有点迷糊,应该是被下的药劲儿还没过去,听到这个人的话更迷糊了,一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过来,而是想着自己最近得罪了谁。早在去年,为了仝倩他曾经和一个混混打过架,难道是那件事情还没过去有人报复了?但是不应该啊,但是打架之后,他们几个都去派出所做了笔录,事情已经了了。就在他迷惑的时候,那人又发话了:“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知道你最近在打听矿上的事儿,你老子已经死了,钱也给你了,如果你再打听,你们一家子都给我从新阳消失!”

杜小年是在打听矿上的事,可是他并没有让别人知道,今天去了陈昌叔家,出来就被人抓了,难道是?

“你们两个是谁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矿上发生了啥,谁让你们抓我来的?”小年有些害怕,声音颤颤巍巍地说。

“你就是个小屁孩儿,常平煤矿谁是老大你应该知道吧,每年矿上死多少人,都没人查,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去找老陈,不光是你,他也得完蛋。”这人完全不回答杜小年的问题,只顾着威胁恐吓:“我知道你想知道啥,你老子就是自己作死,你问老陈也没用。”

“谁告诉你的!谁让你抓我的!”杜小年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是络腮胡那人依旧没有理会他,给了旁边那人一个眼神儿,那人活动活动手腕,走到了杜小年眼前。他冲着杜小年的脸就是一顿打,拳头落在额头,下巴,太阳穴。每一记都是重拳,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来说虽说可以承受,但是手脚被绑着无法招架,几拳之后,小年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两分钟后,打手有些累了,松开了拳头,小年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说话了。络腮胡又开口了:“今天老子先饶过你,回去之后别提半个字,好好念书,别问这些事儿了。不该你管。”

这下小年迷糊的脑袋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帮人抓他来就是想让他放弃寻找父亲死亡的线索。现在这些人也不敢再弄出人命,会放他回去,但是杜小年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脏话,他并不害怕这两个人,越是这样越说明自己的怀疑是对的,父亲死的不明白。他要激怒这两个人,让他们再说出点线索。

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俩人也是冲着杜小年骂了两句并没有说别的,上来就是又一回合的殴打。这次还卸下了皮带,冲着他的身体狠狠抽打。他们应该是得到了命令,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小年没有抵抗能力,只有挨打的份儿,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被打死,正好去那边找父亲问个明白。眼看他已经呼吸变弱,这俩人还没有停手的架势。就在这会儿,络腮胡的传呼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传呼机,冲那个手下摆摆手,停了下来。

这人接着骂道:“今天就到这儿,你没死你也快了,今天让你滚,你就给我滚,别打听了。”另一个人给小年松绑,

他立马就瘫倒在了地上,他坚持着爬起来,想让对方说清楚是谁让他做这些事的。还没站稳,就听到关他的仓库门开了,外面明晃晃的车灯灯光射了进来,照的三个人都睁不开眼。这时,车上副驾驶下来一个人,前一秒还没看清,接下来小年就看清楚了,那人正是他的母亲,顾红梅。

顾红梅不知是从谁的车上下来,走过来把杜小年拉了起来,表情和老杜被从井下抬出来的那天一样。顾红梅刚抓住小年的胳膊,小年就失去了意识,又一次昏迷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了,身边站着仝倩仝伟姐弟俩。

“你去哪儿了啊,你为什么骗我说你回家学习了,要不是顾阿姨去找你,你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仝倩说着已经快要流出眼泪了,而她弟弟则表示,不会让小年白受伤,一定找到这俩人报仇。小年连忙劝阻,“我都不知道这俩人是谁,人家都是大人,我们打不过。”

“打不过?你看我那几十号兄弟敢不敢打!我跟你说,上次打架我兄弟们都没上,都说要给我报仇,你别管了,我找他们去。”

眼看着仝伟这么气愤,小年倒是觉得他比自己更有江湖气概,自己的那些电影都白看了。不过,他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儿。这么看来,母亲并不害怕那帮人,也有办法找到自己。他又想起来,之前为父亲送葬的时候,跟母亲提过,要彻底查出来父亲的死因,不然发誓不上大学。难道是母亲顾红梅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别人?这么一想,小年有点不知所措,母亲平日里就在家洗衣做饭,为何会和矿上的人有联系。那人看完传呼机,母亲就来了,这一切如何解释?

小年想要找母亲问个明白,可是仝倩却说,顾阿姨早就回去了,拜托她俩照顾小年。现在小年的身体没有危险,可是全身也是淤血和伤口,一天两天肯定不会痊愈。等到离开医院,回家找母亲问个明白也是不迟的。这两天,就不要想父亲的事了,不然这姐弟俩也不会放心。想着想着,小年睡了过去。

说起顾红梅,她是杜小年的母亲,可是也只是个母亲。从小到大她没有给小年做过一件衣服,没给过他一分钱。父亲常年不在家,他和母亲的交流也甚少,只是吃饭的时候会说几句话。母亲偶尔会问起他的成绩,但是不做评论。小年从小觉得自己像是捡来的孩子,每每父亲回到家中,他才会活泼起来,爷爷奶奶在他初中时相继去世,而母亲那边,他一个亲戚都没有见过,问的话也是得到早已离世这样的答案。这世界,杜小年也只有父亲这一个家人了,母亲的位置,在他心里越来越不重要了。

早在小年还不记事儿的时候,一家子就搬到了新阳市,其实杜家原本住在山西晋安,老杜年轻时候也是种地的,在同村兄弟的介绍下认识了陈昌,陈昌在新阳惹了事儿,跑到了晋安,拉拢老杜做起了老本行,一起去了矿上。在野狼矿干了几年,陈昌感觉风头过了,又回到了新阳,剩下老杜自己在野狼矿干活。关于老杜啥时候娶媳妇为啥后来又回新阳,都没和小年说过。杜小年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一家子在来新阳之前发生了啥,当时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只记得父亲每天回到家灰头土脸的,其他的记忆完全是空白。而记忆中的顾红梅,一直都是对他们父子俩冷冰冰的,也不吵架也不说好话,仿佛机器人一般在家里做着该做的事。时间长了,外人总说闲话。顾红梅看起来比老杜小挺多岁数的,人们都说顾红梅是老杜从别人家带回来的小老婆,而杜小年的母亲另有其人。关于这些,小年不想听也不愿意相信,他觉得,一家人只要在一起有吃有喝就够了,以后的事儿等他长大了,他会帮忙处理。在父亲去世之前,他唯一的梦想就是考个好大学,将来挣钱养活家里,让父亲不再在矿上受累。可是父亲终究没等到他出息的那天。

在医院的日子过得很慢,虽说有人照顾,可还是觉得无聊。过了三天,小年觉得过了三个月。他实在呆不住了,转眼已经礼拜二,上周五小年骗仝倩回家学习,结果出了那样的事,而现在这姐弟俩轮流请假来照顾他,还得在医院学习,虽说几个人关系好,但小年心里实在也不好意思,坚持要出院。仝倩请来护士,检查了一下,说是回家静养就行了,几个人这才终于回了家。

这几天住院虽然没做手术,可也是花了不少钱,回到家,小年和母亲说自己明天就要去上学了,还有几天又要进行模拟考试了。但是这个要求却被顾红梅一口拒绝了,高考之前,你就在家,哪儿不不许去,学校离煤矿太近,你不能去,不许出事儿了。小年没想到母亲会这样想,不过,他这几天也想了好久,要和母亲一吐心中的疑惑。

“妈,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那个仓库?你去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吗?那个人的传呼是你呼的吗?”

面对杜小年的这一连串疑惑,顾红梅不发一言,只是忙着自己手头的事。小年看没有得到回答也沉默了,俩人之间的空气静止了一会儿,顾红梅告诉儿子:“妈实话告诉你,矿上的人找我了,你爸的死可能有些不明白,可是绝对不是别人害死你爸的。那些钱我也拿了,但并不是买你爸命的钱,那是咱们该拿的。你爸已经死了,是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你也别管了,我也不想问。”

小年没找到母亲会这么说,她既然觉得其中可能有蹊跷,为什么不去打官司不让自己去查明白呢。他不禁想起了外边人传的流言蜚语,他第一次怀疑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对母亲的话,他难以置信,对母亲那天的行为他也无法理解,难道说,母亲和打他的人有某种联系?而背后教唆那两个人的老板又是谁呢?

杜小年对母亲又一次失望了,拿了钱就接受了事实,还劝他不要去查,小年心里想不明白。顾红梅刚刚说得很激动,眼睛里已经快泛出眼泪,她又说:“儿子,真多年妈没怎么管过你,是我不对。现在你爸不在了,昨天我报警了之后才找到的你,可是那个仓库警察都不愿意去,妈只能打车去,你知道背后的人有多厉害吗?他们就是新阳的天啊!他们不想让人命闹大,你爸怎么死的我不管,我不想下次躺下的是你啊。”这一下子,顾红梅眼睛里的泪水彻底挂不住了,小年转头看去,母亲已经是泪流满面。他的情绪也从气愤变成了心疼,他也冷静了下来。

如果,父亲的死本就是自己的失误,只不过矿上死了人,上面的人想压下来,让所有人闭嘴。自己只是一个学生,确实斗不过他们。他慢慢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错了,这么问下去他除了陈叔也不知道该求谁,而陈叔看似也不愿意帮忙。接下去,他确实应该放下这事好好学习了,仝倩仝伟和他说好,三个人要考同一所大学。如果,如果真是父亲的失误,自己的一意孤行会不会让大家跟着受苦。想到这些,小年身上的伤口又一次疼了,想到母亲的泪水,他第一次为这个操持了十几年家的母亲感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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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年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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