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纵横剑名莫纵横!
身形魁梧的恺鲨大帝,负手立于那万米猪鲨之上,他看了眼琊琊帝,平静道:“你不该感谢我么?若不是我偷袭得手,恐怕就凭你们还除不掉这纵横飞帝。”
闻言,琅琊帝却是眯起双眼,别有深意道:“飞帝纵横……你真当他有那么好除?我可是为他准备了三道后手,你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的第三道半而已。”
恺鲨大帝盛恺晨脸色一变,他脚下的猪鲨突然双眼圆瞪,口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与哀嚎——
无数条血线从它的体表浮现,猪鲨疯狂地扭动身体,却见千百万道剑光一闪而过,而这头猪鲨帝从里至外完完全全的爆碎为了漫天血雨!
陈飞宇静立于空中,但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柄剑。
剑身呈赤金色,分外古朴,却散发着一种睥睨天下之意,整整九道紫金色的晶痕交错纵横在剑身上,更为其添上了一抹尊贵无上的气息。
莫纵横,纵横飞帝之配剑,却邪名剑录第一!
恺鲨大帝退到了千米之外,面色阴沉,不知为何,他的神情平复下来,突然歪嘴一笑:“呵!猪鲨,我还有!一切都在我计划之中!”
“恺鲨,你总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吧?——眼下,你我只能联手!你可别有所保留!”琅琊帝高声喝道,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眼前的局面,是他早就算计好的!
盛恺晨在心中大骂琅琊帝这个老银币:你不是有三道后手么?你怎么不先掏?
本以为,纵横飞帝已被暂时控制,再凭借猪鲨的封印之力,拿下纵横飞帝也应是手到擒来之事,却没想到他竟有这么一柄绝世神兵,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没事,这样也好,杀了陈飞宇后,这柄神剑就是他的了……盛恺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暗暗想道。
青丘古冷眼看着这一切,不论事态如何发展,他们的最终目的,只会是青丘墓。
盛恺晨身侧,一名红衣人出现,一言不发,而盛恺晨右手一挥,一柄修长的权杖出现在他手中,权杖上镶嵌着一颗硕大无比的华丽太阳石,权身则是世上珍稀无比的凤凰木,这便是无头教的至宝——落阳杖。
盛恺晨手持落阳权,杖尖直指陈飞宇头顶的天空,引爆了太阳!
光充斥了世界,九重云海被生生蒸去,风暴席卷了整片天穹,摧残着所有的一切!
陈飞宇单手握着莫纵横,面露一抹凝重之色,但他的出剑手势,却是十分随意——
“晚云收。”
一抹江云,燃烧了整片天空,若九彩的流苏垂下天幕,将光晕的澄澈葬入天际,;如九月的晚云依海而生,将梦幻的斑斓收入心底——
漫空,晚云如樱。
云海托着火海,两者僵持不下,最终双双泯灭而去。
平分秋色。
或许,陈飞宇占据了一线上风,但盛恺晨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只需要拖住陈飞宇就够了。
远处的琅琊帝掌中出现了一面奇异的铜镜,铜镜的边框上铭刻着无数妖鬼浮雕,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镜而出;镜中的景色如烟如幻,只需一眼,便可使人的心魂全然沉浸其中——琅琊帝手持这面铜镜,照向了陈飞宇。
念妖镜,万族三十三天第十三天天宝,摄魂取魄,万念如妖,心魂一旦被其所制,便会如同行尸走肉,永世为奴为隶!
生死攸关之刻,陈飞宇剑势再起——
“夕阳挂。”
“一川枫。”
晚云未收,夕阳如画,这是三剑,更是一剑!
“晚收夕阳挂,云起一川枫。”来自于他人的剑技,在陈飞宇手中却强上了数筹不止,自成意境!
这一剑,美如诗,意如画,也同样强大无匹!
其中所蕴的无双剑意甚至使得陈飞宇能够暂时稳固心神,突破了念妖镜的限制。
那一剑化作无边夕阳余晖洒下,又若满林枫叶万红摇曳,以金红的辉晕普照天地。
但琅琊帝双眸虚眯,不依不饶,右手双指化为漆黑的幽暗色,闪电般点出,洞穿了虚空,带起了一蓬鲜血!
陈飞宇的右肩,一个狰狞的血洞出现,他脸色一白,强忍逆血上涌,显然受创不轻。
“果然,你之前的消耗太大了。”瑯琊帝看了看指尖的鲜血,摇了摇头,道。
他虽也因强行近身,被陈飞宇的剑意所伤,但较之他在陈飞宇身上留下的伤势,轻微得可以忽略不计。
即便负伤,但陈飞宇的身躯依旧挺拔如枪,点点猩红的血,反而为其点染上了几分不屈之意!
困兽犹斗。
他手中的莫纵横,抬起。
他还有一个人要救。
……
他奔跑在青丘山上,这里距离山顶只剩下二分之一的路程。
他有些累了,但他迫切地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虽然他已经忘了那个问题。似有无数利爪在撕扯着他的脑海,他嘶吼着,咆哮着,直到他突然想起了他曾在这座小山丘上遇见了一个人——
但那个人是谁呢?
他回想起了他记忆中的青裙。
他知道,在他身后,似乎还有六个人正跟着他,但他不得不一直向前跑,不能回头,不能放弃;有什么东西正在迫切地召唤着他;他似乎已经不只一次这么做过,这辈子会,上辈子也会,上上辈子——
谁知道会不会呢?
山在等待一位隐士,水在等待一尾红鲤,而他走了八千里,只为等待——
那永不回来的记忆。
他走过一生生,跑过一世世。
她,还是不在么?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回忆?越是刻骨铭心,越是让人再想起时痛苦得无法呼吸——徒增悲伤而已。
……
陈飞宇的右半身满是鲜血,但他并不在意,因为持剑的,是他的左手。
他曾立于九天之上,望星海苍茫,且以半世骄狂名就一生飞扬;他曾走过千山万水,看岁月成殇,败尽万族强者铸成无上辉煌;他曾历尽心魔百障,知一切虚妄,纵横九州天下不过举世无双。
晨阳未暖征天血,清月曾寒屠世心。
他是葬龙宗的传人,虽说他早已出走;他杀过无数的龙,虽说他也是“龙”。
龙有逆鳞,触之者死;而林轻语,正是他的逆鳞。
他出剑了,一剑。
欲斩轮回无来世,敢教天下莫纵横!
面对如此登峰造极的一击,就算是强悍如琅琊帝,也唯有心生绝望之意:这一剑,全然是凌架于世界之上的位面之力,其纵横无双的剑意,甚至已经有了几分“道”的意味——
他已触及了卷苍茫之境!这绝不是天卷至尊可以挡下的!
但,恺鲨大帝的嘴角却是勾起,他将落阳权直指青丘山底,似乎于冥冥之中完成了某种链接,他的额上,一道玄异无比的金色篆文亮起,而琅琊帝手中的念妖镜也同样亮起了金光,镜面直照向青丘古,将其额上的青色光纹铭刻在镜面上,与那金色篆文融为了一体,而后盛恺晨以右手虚按那金色篆文,别有深意地一笑:
“我等这一剑......可已经等了很久了呢……”
琅琊帝这才意识到:盛恺晨早已在千年前开始了布局!念妖镜被他做了手脚!
又是三重数百万丈的大阵从青丘古脚下不受控制地升起,青丘古脸色阴沉,他试图夺回青丘大阵的控制权,却是毫无作用——第七至九重大阵,被恺鲨大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强行掌控!
即便只是暂时的,但这也已经足够致命!
盛恺晨仰天大笑,高举落阳杖——
“九重:逆乾坤!”
天地霎时一片清明,那几乎要斩断世界的剑,却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偏折、逆转入青丘大阵下方,而青丘大阵亦有所感应,无尽的青色光纹刚欲升起,但飞帝的全力一击实在太过可怕,化作了一道近乎永恒的紫金之痕,将九重之下的青丘大阵生生抵住!
间接与陈飞宇那恐怖的一剑接触,盛恺晨面色一白,口吐鲜血,但亦难掩他的兴奋之色:“桀桀桀,纵横,没了剑,你还拿什么跟我斗?!”
青丘古面色铁青:“真是好算计!一直隐而不发,借万族三十三天之手打开局面,伺机出手搅局,借飞帝之力使青丘大阵出现缺陷、同时削弱万族工十三天的力量。恺鲨大帝,当真下的是一盘好棋啊!你们究竟是图谋我们青丘族什么?!”
“谬赞了。”盛恺晨的语气恢复平静,“我劝青丘古族长还是多想想自己接下来怎么办为好——青丘大阵可是只剩下前六重了。不过,最后一个问题么……你们青丘族可没什么可图的,我是为天帝所留的遗物而来。”
“你!”青丘古大怒。
“想独吞?恺鲨,你怎么不想想,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琅琊帝同样面色不善地看向盛恺晨,身后赤虎、冰凰、金睛之帝齐聚,再加上陈飞宇——如果真是如此,盛恺晨转眼间便会陷入以一敌六的必死局面!
“哦?你以为,我会不留后手么?”盛恺晨笑容玩味,令得众人心中一凛,他看向远空,不急不缓地道:“我只是在等人齐罢了——你说是吧,剑老儿,青衫剑圣。”
“恺鲨大帝可真是料事如神呢。”远处,一名老者与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破空而来,而那老者笑眯眯地看向盛恺晨,故作疑惑道,“莫非,大帝早已等着我们入瓮?
“正有此意。”盛恺晨随意应道,却让人摸不清他话中意味之虚实。
若要弈棋,必先入局!
盛恺晨看向天空,一道遮天蔽日的黑白两色大阵将整片天地笼罩而进,连他自己都不例外!
“九仪阴阳朔?!恺鲨,你疯了么!?”琅琊帝大惊失色,其他人也皆是脸色一变,唯有剑老头与飞帝还算平静,但两人也眉头紧锁,显然,眼前的情况也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恺鲨大帝以一己之力,主导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