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迫害剑修的一天
苏子墟吸收一部分垂落下来的福运,连忙退出建木树底,将吸引过来的福运斩断。
运势这种东西妙妙不可言,福运断然是好事,但福运过多,就会引来祸端。
所谓福祸相依。
天烬山历史上,就有一位弟子,因为福运加身过满,他自身福源承受不住,给天上掉下一个宝鼎砸死。
苏子墟全身笼罩在黑袍里,树底下众人察觉异动时,他已经斩断福运联系离开,不见踪影。
苏子墟捡起地面一块石头,往上方扔过去,就在石子要笔直落下即将砸在他脑袋上时。
一只鸟儿误以为是虫子,从空中抓下,将那枚石子抓走。
“幸运了一些,只是影响有限。”
苏子墟解开黑袍,露出脖子上一个如同云雾的圆环,上面有一道飘忽不定的纹路,代表着幸运的力量。
这脖子处圆环是用来封印他体内大道的,他所学太杂,不同大道之间属性相克相生,他如今还做不到把它们全部揉和一起,需要以封印来镇压,不然他需要每时每刻用自己的力量压制平衡。
他调整了一下,云雾一般的圆环凝实,变成冰蓝色,他如今身上所能动用的大道只有水系大道。
苏子墟全身表皮结起一层薄冰,身体藏入黑袍中,隔绝外界温度。
这时,不远处跑来两人,人未至身前,声已近来。
“苏兄弟,那人跑得实在太快,我们差一点,没把他拿住。”
这两人身穿一身白袍,一个身材瘦小,尖嘴猴腮,一对眼睛眯着,总是带着精光,他的名字叫柳啰,是赶尸派弟子。
另一个身材魁梧脸色凶横,一对眉毛短促,不搭脸型。
路人见了都会绕路,女子夜中走在街上都会喊救命那种,这个男子名字叫巫重,也是来自赶尸山派。
“两位用心了,只是身外物,给了便给了。”
苏子墟的脸庞笼罩在黑袍里,不少路过的行人,目光若有若无放在他身上,他这一身装扮,在如此闷热的天气中,实在是格格不入。
就好像一女子穿着丝凉衣物在落雪时分漫步在街上,一展身姿。
柳啰眯着眼笑道:“苏兄弟真是大气,话说,苏兄弟这一段时间可有得到建木的祝福。”
苏子墟坦然道:“得到了一份祝福,这令我感到很意外。”
“没想到苏兄弟还是大气运之人。”
柳啰呵呵笑道,与巫重眼神交流一下,看了看四周,见少有人,掩着嘴,低声道:“苏兄弟,我们两人在小镇南面森林里面发现一株白色的怪树,上面缠绕大道缕缕,只是碍于里面有一只凶恶妖兽,我们两人一直观望不敢动手。苏兄弟如今得到建木祝福,有大气运缠身,若是此行有苏兄弟一起,定然可以顺利拿下。”
“白色的树,大道垂落。”
苏子墟思考了一会,一旁的柳啰见此,正准备搬出新的话语,却被少年先开口打断:“不如徬晚时分在此地集合,两位怎么看。”
“一言为定。”
…………
青石长街道,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挂着一道水墨长幅,上面用水墨写着一行大字。
“神灵赐福的木像,唯有福缘深厚者能拿起,里面藏着命运之道的枷锁,走过路过莫错过,只需一两银子便可以带走。”
在这棵树底下,盘坐一个粗布麻衣的少年,底下放着一个奇异的木像和破碗,碗中放着几枚碎银子。
木像旁边插着一个水墨色的旗子,写着四大字“童叟无欺”。
此人正是从建木树下过来的苏子墟。
他头发上落着两片树叶,静静的陪着少年等待有缘人。
这时,一阵风来,拂动他发丝上的落叶,随着人的脚步声。
风随人走,拂动少年头上两片叶子,他缓缓抬起头,只见一个穿金戴银的公子阔步行来,身后跟着一个眉目清秀的丫鬟。
他恰好经过树底下,被树木上方长幅字眼吸引,停在苏子墟身前那。
“你这木像怎么卖?”
他眼睛斜下看去,声音有种尖锐的刺耳。
身后丫鬟捧着一个玉瓷碗,里面放着冰块和一串黑溜溜的葡萄,丫鬟不时摘下一枚,伸手喂到他口中。
苏子墟看着这个男子这般气派模样,立刻起身,搓着手笑道:“这东西只有福源深厚者能拿起,我观公子这等气象,福缘不浅,要不试一下,只需一两银子。”
穿金戴银的男子撇了苏木一眼,从手腕里拿出个金镯子,直接扔在了地上。
“我买了,你拿起来,我看看。”
他眼神中带着轻视和傲慢,似乎连弯下腰来的动作,都会让他嫌弃。
苏子墟用一根树枝条把金镯子挑了起来,抛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笑道:“我只收一两银子,多了不要。”
他又把镯子给扔了回去,男子身后的丫鬟一把抓住,目光凌厉的看向苏木。
“你好大的胆子。”
那丫鬟正待出手教训,却被她身前的男子拦下。
“一两银子,便一两银子吧,我喜欢遵守规矩的人。”
男子抬了抬手,他身后的丫鬟闷闷不乐从腰中一个袋子中,取出一两银子,扔给苏木。
接过手,苏子墟放在手里搓了一会儿,轻轻放到底下的木碗中。
“怜月,把它拿起来,给我瞧瞧。”
“是。”
那名叫怜月的丫鬟,瞪了树下少年一眼,伸出手,想把那木像拿起来。
然而,底下那怪异的木像,纹丝不动,怜月眉头微皱,又搭上一只手,一只脚借着地面的力,想要往上将它拔出来,却始终无法奈何。
那个穿金戴银的男子微微低下来头,给到了木像一些注视。
“怜月,你退下吧。”
怜月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低着头道:“是。”
她退到男子身后,双手还残留着麻木。
她半眯着眼,露出凶光,看向树底下那个少年,这个家伙害得她在自家公子面前丢了脸,实在是让她难以咽下这口气。
女子牙齿在口中不知不觉磨出声音。
“似乎有点意思,取一两。”
怜月十分不爽的又交给了苏木一两银子,底下那少年笑眯眯的看着这枚银子,像足个小财迷。
男人抬了抬袖子,双腿弯曲,但腰背挺直,伸出一只手,抓住那个木像的头。
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中,蛇母像被轻轻拿了起来,一旁在树底下正准备看热闹的苏木,眼睛一下子瞪大,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
一时间不知是应该喜悦,还是兴奋。
男子拿起这尊木像,摆弄了一阵,看不出丝毫特异,除了做工精致。
他目光冷冷的看向树底下掩不住笑意的少年,冷冷道了一句:“你所说的大道,在哪里?”
苏子墟回过神,压下脸上笑意,叹息道:“此物为我传家之宝,所言的命运之道,就在道友提起来那一刻,命运的交接,道友若想要明悟,须得做些沉思。”
男子掂量了下手中木像,让怜月提着,却见她整条手臂被木像压在底下,无法托住此物。
男子眼神中流转一丝惊异,拿起那尊木像,脸上冷不丁的露出一抹笑容:“你最好不要骗我。”
男子说完带着怜月离开此地,苏木背靠在大树下,吹着小曲,一身轻松劲。
爬上树,用手把树上面的墨色长幅解开,一点点收起,正准备提着旗子跑路。
结果,刚转过身,眼睛便见,一个大锤子迎面砸过来。
苏子墟抬起手中长幅一卷,把力消掉,退后几步,靠到大树边上。
“两位,怎么又回来了?”
苏子墟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看着那个穿金戴银的男子,一直淡漠的脸上,阴沉,冰冷。
“我说过,我喜欢遵守规矩的人,相对而言,我讨厌破坏规则的生物。”
他身后的怜月抓着两柄大锤,脸上透着兴奋和喜悦,她很久便想揍一顿这令她落面子的家伙,如今有公子命令,就名正言顺多了。
苏子墟将长幅横在身前,不解问道:“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破坏规……”
他话语提到一半,突然一愣,只见他脚边,一个怪异木像静静立在那里。
“嗯,缘分不是应该断了吗?”
苏子墟还没回过神,怜月便提着双锤上来,势大力沉。
他挥动手中长幅,展开将女子包裹住,放倒在地上。
男子目光更冷,拔出长剑,剑气霎时间逸散。老树上飘落许多枝叶,整齐在两边切开。
剑道,归属于秩序源道,编号23。
老树底下这边动静,引起了周围不少行人注意,不少人认出了打斗的其中一人。
“那不是剑道宗七大弟子之一的璞玉真吗?他怎么会来此地?”
“皇剑,果然名不虚传,出鞘便是剑气凌霄。”
“剑修最是骄傲,一般不轻易出剑,谁能让璞玉真出剑。”
……
路人话未说完,一个人影从老树底下飞出,撞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金色长剑插在一旁,人已经不省人事。
众人面面相觑,是惊讶,是惶恐。
见树底下一人抗着旗子出现,一只手拖被长幅卷着的怜月,众人纷纷散开,不想惹上事来。
苏子墟来到倒下的璞玉真前,郁闷道:“你居然只有一段缘分,可惜了。”
他拿起底下一小搓泥土,搓了搓,化作一颗泥土色丸子,一只手捏住璞玉真嘴巴。
怜月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恼怒之色:“你个贼人,要干什么?”m.
苏子墟提起手中旗子,在长幅裹着的怜月身上轻敲了一棍,一时间女子脸红,默不作声。
苏子墟捏开璞玉真嘴巴,将泥丸子送了进去。
“他待会便会醒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又没有骗你们。”
他提了提手中旗子,用手将其展开,上面写着“童叟无欺”四个大字。
紧接着,苏子墟手中旗子化作墨水,落到地面,怜月身上的长幅很快也如流水般消失在地面,不见痕迹。
等到少年走远,那些路人才探出头:“这人好生厉害,莫非是道宗哪位山顶弟子。”
“能打败璞玉真的可不多,天烬山上也就百来位而已。”
“哪来的百来位,你怕不是把长老们都给算进去了,弟子也就山顶那几位有这个能力。”
“话说璞玉真这次是来幻烬交流道法的吧。”
……
怜月扶着璞玉真,看见他手指动了一下,连忙惊喜道:“公子,你醒……”
璞玉真一只手抵在嘴唇处,做嘘声。
怜月连忙捂住嘴,眼睛四处瞄,见众人注意力有所分散,默不作声扶起昏迷的璞玉真,慢慢远离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