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与它
血地肉泥上倒塌相连的低矮肉屋,如仪式术阵般整齐排列围绕在二个男人,像是在举办一场隆重的献祭。
“动手吧,之前他用你当盾牌不就已证明了他的脆弱了,而且失去记忆的割裂明显是他的手段啊!”
“就算这只是他的特殊兴趣,但至今留着我明显对他有利,可以进行一些微小的尝试,比如砍掉他暴露在外的头。”
“再差能比卸去四肢做成盾牌还差吗?上啊自己……”
羽神透见男子毫无反应,不免心生邪念想要坐掉这个在他面前吃辣的该死歹人。
这也不怪他,眼前近乎散发死气的机会是人都会抱有希望,更别提羽神透这个介下囚了(主要原因还是在他面前吃辣)。
血白的大地,两名男子被发黑的肉块环绕,冷烈的疯风吹浮起血白尘埃令其回归血肉。
原始最初的情感杀戮在血腥的衬托下诞生,残忍却又热忱地展现。
“这是你的问题……”羽神透神态冷漠从地面拿起残肢并徒手刮下血肉制成骨刀尝试砍向男子头颅。
噗嗤......
一声刺响,唯一暴露在外的头颅削首而落,那诡异的笑容依然挂起好似刚才从未发生。
“成功了?”羽神透感到不可思议,没想过如此简单就解决了。
他抓起头颅观赏了一会儿,确定死亡后将手中断口整齐的头颅砸碎扔到脚底下踏做血浆。
“这样算彻底死亡了吧?毕竟你说过你们不会动用超越这个世界的力量!死而复生应该算是吧?”羽神透看着眼前的躯壳,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他转身准备尝试从肉堆的包围中脱围时,浑身一僵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
“口罩还在并且它还没阻止我?!”羽神透自动忽略了这个关键。
“听得挺细心的么,对了转译成功,你可以称呼我为李先生或者理掌司。”李(理)坐着原处,儒雅随和的调侃着“老朋友”。
“哦哈哈,过奖过奖,鄙人只是想测试下李先生或理掌司的能力。”羽神透背脊发冷的瞬间,打着哈哈用粗浅的谎言技巧活跃气氛不至于尴尬。
没现在杀他说明羽神透有用,但接下来的苦痛肯定就不少了。
“哈哈,现在知道了吗?知道,你该继续学习了哦‘羽神透’同学。”李(理)在说羽神透时语气明显加重。
羽神透立刻找了一个腥臭相较弱的地方盘坐并扯领带咬破手指注意力集中说道:“那就请李(理)老师替学生解惑了。”
他堆砌的笑容语气尊敬的样子像极了一位听课的好学生而非刚行凶过的罪犯。多年的“革命”经验与“职场”经验早就舍弃了脸皮、道德捉成伪善面具,装做无事发生。
“界限啊……呵呵这是个好问题,虽然没有准确答案,但你可以把它当做一种未知潜伏病毒,外界的,不属于原本的病毒,只有当它炸开绽放为界点时才能被我们发现,被众世界(宇宙)联合排斥压制成‘点’,点没有威胁却能间接制造漏洞bug,因‘点’引起的漏洞bug被称为谬点!”
半空的雨水已然酝酿,闪烁的雷霆似告知了禁忌的危险,四周无人的小道正有东西逐步靠近,周遭末升腾的水雾添上几分无可名状,
羽神透假装表面震惊口中疯喜道:“这就是一切的真相吗?!世界真正的答案?!我如此弱小的人竟然能知道?!真的太感谢‘您’了李先生!”
不料李(理)下句话真正的震惊了羽神透。
“没错,这就是我猜测出的真相,符合现实的推测,怎么样?惊喜吧!”李(理)表露出一丝笑意答道。
羽神透:“……”
酝酿良久的暴雨落地,淋湿了羽神透的衣服却点燃“火”。
这他么是人能做出来的事......羽神透嘴角抽搐的同时尽量保持微笑。
“你的作用来了……”羽神透耳畔传来李的低语,那带着笑意的语调。
羽神透四肢冰冷无力,大脑迟缓骨骼松软,死亡的气息覆盖住抱怨,在一夜的陪伴他早忘了时时刻刻的死亡威胁。
羽神透“危”。
……
平静祥和的小镇,人来人往,行色匆忙,街边各式商店林立,喧闹热闹,这里是个安全而美好的地方,不会有战争,不用担心受到伤害。
早晨安逸的环境下,居民们脸上带着笑容,享受着宁静与快乐。
可是别墅内却充斥着紧张的气息,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做着自己的事情。
老者跪服于台阶之下向居于上方的方程汇报损失
“十三大人,子谬点共一万三千六百名现存留二十名子谬点已渡过第一次现实清剿……杂鱼消耗的很快,现在眼境与舟山正在补充……”
“银环,你说我们为何诞生?为何会被清理员打上漏洞bug的标签。”方程随意翻动书自语又似寻问般打断台下老者的汇报。
他没将注意力放到应该的地方。
“这次衔尾大人,所复制的人有一些无用的思想啊……”被称为银环的老者无奈的叹息到嘴边却道:“我们诞生在您的尸骸之上,由您死前的执意与漏洞诞生的二代谬点,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您是我们的父亲,至于您……”
银环顿了顿停下嘴皮,似乎在处理脑中的东西。
方程也不见心烦很有耐心的等待第四次恢复。
毕竟这是第四次停顿也没有什么烦躁的必要。
在调和冲突方面,果然还是清理员更有优势。
约莫半个小时银环的嘴唇重新念叨。
“您诞生在界限碾压界点碎片的影响之下,您是存活至今在图系中作为第十三序列的衔尾之蛇,在这个世界应该有永恒无限的意思,除您之外图系还存在十五位原初体与近百名二代谬点……
“至于我们的意义……”
银环老头顿了顿,表情开始痛苦似乎在回想一段痛苦的回忆续道:
“活着!”
“用尽自己所能活着!!为了活着可以牺牲一切可以违背一切!!”
“自己的孩子可以做为牺牲品!自己的人生观可以用来换机会!”
“梦想仅限于活着!!”
“这是您告诉我的...您存在的意义……而我们的意义是为您活下去,做好任何牺牲准备……”
银环言止而收,他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他只需回答问题不是讲一堆过多的废话而是倾听解释。
“我死过很多次?还有死亡这个概念应该是顺应目前世界吧?所以我怎么重生的?”方程合上书本俯视台下的身穿花白衬衫的老者,好似不是寻问而是命令。
银环老躯微抖又迅速恢复,凝重又夹带思考回答道:“您已经忘掉了一些基本,其中最重的是谬点不灭这个基础,只要没找到老苍我跟您说的过关键钥匙(谬点准确能力),那么杀死的永远是我们谬点的人格化身并非主体,且身躯带有bug漏洞特性,而身躯将朝着人格化与固体化方面前进……”
在交流了一阵后方程下达了逐客令。
银环坐在电梯间下落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带着嘲自般得疯笑向空气寻问:“银环啊...银环啊...你怎么判断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
沙哑苍老的无家寡人发现晚晚归家的老父亲与之前有所不同却又无不同之处,只能对着空气纠正自我认知的错误。
方程静静翻动书片直到半个小时才靠着颈枕闭眼养神。
宛如虚幻般的城市,一条需虚与蓝所构建的街道。
直通天地的无数变化细线围绕着诡秘与奇迹所化得死结扭曲且神圣。
方程漫步街道观赏这奇幻城市。
走了好一会方程终于见到活人,唯一一个活人。
方程随便坐着看被束缚的“自己”调侃笑道:“你应该跟我有很多话题的,不是吗?”
……
“意外的第三天舆论已经彻底压下来了,现在这只是一场境外野人的愚蠢妄想,梅赫大人已带着军团进行表面的清洗……”髓液大脑语气恭敬无比汇报,宛如那人是它此生最重要的崇拜者。
它就差脸面微红…嘶!可能已经红,只不过它没脸。
高塔外的狂风疯狂拍打着红色虚壁,仿佛是启蒙革命军向居住于其中的暴君怒吼呐喊,可又无可奈何那层该死的薄膜。
身材壮硕,眼眸似深夜寂静的老年男人拍打着手中破旧老化的遥控器,毫不在意,又十分固执。
哗啦……你可以称……哗啦哗啦...哗啦啦...羽……哗啦啦啦啦……您……重……启……哔啦啦……呵呵……错的……哗啦……领域……
黑白电视机正不规则跳跃雪花,时不时出现黑白刺耳的声与形,无可描述的画面未曾出现人影,不成句子的对话扭曲错开。
“3……4……5……8个……21……”刹顶默数的同时却调侃笑道:“嗯你和梅赫办事能力比赤焰燃林都迅捷,咱还有什么意见不成?只望你们给咱家留些地田,方便咱们这群老东西养老啊……”
不符合身份的老声杂糅着雪花声响一同出现,在髓液大脑的“灵”中显得简单又十分混乱。
髓液大脑一激灵刹那间化作无形消失在高塔之内。
刹顶大人开始催促鼠群的补充了。
被称为刹顶的中年男子呵呵一笑饶有兴致观看黑白电视。
黑白的天地再次跳转到其他地方,不过时长比以往好多了。
甚至能看清场景……看那是低矮小巧的床屋小道,整栋二侧都带有熟悉配色的红白皮窗,只是可惜,吵闹有趣的屠杀秀因为谬点导致停戏,连常伴与耳的嘶鸣也未出现,让这片小道乡巷显得阴寂异静。
“原生体?呵挺……”
啪嗒...
乌黑的八字胡粘上点白红双色,刺鼻难闻的臭气充斥房间。
灰白色的水晶制类棺材般形状的八角立体。
它被很多类人形机器所包围着,整个空间也呈现着昏暗狭小。
一个年轻男人从“棺材”中睁开充满沧桑感的双眸。
他与老人竟有几分相似,像是子承父业的孩子。
阴暗小道,手捧爆米花的周梦阳心神一动,脚步一顿,美艳修长的眉毛微皱,空洞无眼的美瞳闪过一丝不安。
刚才她的谬点条件被触发了,而且心中不自觉的出现难受感,不知为何变得起来浓烈。
“唔看来是有坏叔叔的抓我呢!”周梦阳把爆米花丢掉,露出“灿烂”的笑容,整个血肉小巷也开始扭曲成模糊色块。
最终世界变了,血肉与骨头变成零食小吃,冷冽的狂风变成美味香气,快死掉的人成为糖果士兵,守卫在出现的蛋糕小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