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裘斯

没花多少功夫，新月就解决了『怠惰』司教。

新月蹲下身，像方才一样，将手搭在了他的头上。

这是『虚饰』权能之一：记忆读取和记忆修改的发动的必要条件。

几秒钟后，新月睁开眼睛。

他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怠惰』司教……现在应该叫裘斯———根据新月刚才搜查的记忆，这是他的本名。他在成为大罪司教之前的记忆全部被删除了。

而且，这样的手法，新月可以断定就是『虚饰』权能。

也就是说，是潘朵拉动的手。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作为魔女教的幕后黑手，其中的成员有她动过手脚的也很正常。

“我可要感谢你，潘朵拉。”

如果是她用『虚饰』权能消除的话，新月同样可以用权能将其恢复。

只要潘朵拉不从中干涉。

“说不定，我还能见识到感人的父女重逢。”

然而，新月立刻就想到了某些事情。说出这话后，便左右摇头。

爱蜜莉雅从没提过自己的养父相关的事情，说不定她也被潘朵拉动过手脚。

而且根据她的性格，应该不可能将那么重要的事在他面前隐瞒那么久。

至于恢复爱蜜莉雅的记忆，新月暂时还不想这么做。

恢复培提奇乌斯的记忆，就能少一个敌人。而恢复爱蜜莉雅的记忆，可能只会给她带来痛苦。

…………

坐在龙车内，新月透过身旁的窗户看着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有些无聊。

为了等会儿制造良好的对话环境，新月特地和裘斯两人单独占用一辆龙车。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果然，躺在新月对面的绿发男人，也就是裘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不对……我是……”

男人伸出自己的手掌，目光呆滞地看着上面被他自己咬过的痕迹。

“我……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新月没有打扰，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

说实话，新月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接受。不久前还是一个疯子的『怠惰』司教，转眼间就变得那么正常，就连声音都变了许多。

尽管脸还是一样的恐怖，但若是之后不做出疯狂的举动，并保持一段时间的均衡膳食，应该会有所好转吧。

过了一段时间，裘斯似乎才意识到旁边有人，慌忙地擦掉了眼泪，不好意思地摸着头。

“那个……你是？”

“我叫新月，你暂且就这么称呼我吧。”

“新月……多好的名字啊……”

“谢谢你的称赞。但是，眼下应该着眼于你自己比较好。”

“是你……恢复了我的记忆吗？”

“虽然不知道你对此持怎样的态度，但对我来说，少一个敌人总是好的。”

“我很感谢你恢复了我的记忆，让我没有继续错下去的机会。不过……”

裘斯叹了口气，认真地看向新月：“说到底，还是逃不开这个问题。新月，你身上拥有很浓厚的魔女气息，同为大罪司教的我可以感知出来。”

“我不想，也无法否认你说的『浓厚的魔女气息』。而且，如果你因此判定我是一个恶人的话，我也举双手赞成。”

“……”裘斯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与之相比，你是如何恢复我的记忆的，这点我也已经清楚了。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这点我也不否认。但是，我是被『嫉妒』魔女和『强欲』魔女托付的任务，具体内容当然需要保密。”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我选择相信你，新月。”

“……我刚才说的你都没听到吗？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还会害了你的养女爱蜜莉雅。”

原本以为提到爱蜜莉雅的名字他肯定会改变态度，至少也会提高一些警惕。然而，他却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倾向，反而是微微一笑。

“新月，你知道吗？一般说自己是恶人的人，往往都恰恰相反。”

“……无聊。”新月哼了一声，看向窗外，“选择相信我的人，迟早会后悔。”

新月可是罪人，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就凭这样的他，也值得被人信任？

随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厢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良久，裘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主动说道：

“呃……那个……新月，爱蜜莉雅现在过的好吗？”

“就我现在看到的而言，过的很好，完全不用担心。不过，想必因为她的外貌和身份，应该曾经也受过很多苦吧。”

“唉……”裘斯摇摇头，“爱蜜莉雅……我对不起她……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这么痛苦……”

“新月，你说，我这样的人，还能得到救赎吗？就凭大罪司教这一条……我想我就犯下了无法偿还的罪孽。”

“在这点上，你和我一样是罪大恶极之人。无需担心赎罪的事情，对我来说……算了，告诉你这个也没用。”

新月停顿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新月再次眺望窗外，原以为还会是大同小异的风景……

“等等……那是什么？”

新月眯起眼睛，无法确认具体的状况。

“由里乌斯！让他们都停一下！”

新月下了龙车，裘斯只是在窗边看着。他走向了刚才看到的三个躺在草地上的身影。

随着慢慢的靠近，新月已经能分辨出人影。他的瞳孔不住地在眼眶内运动，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此时透露出的只有震惊，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无措。

“怎……怎么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