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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的确是一段那以忘怀的美好时光。贝赫确信遇到了自己的另一片灵魂,多娜,多么美的名字,当他用舌头和牙齿拼凑它,继而回味起那甜蜜的音节,那个令他痴狂的脸就会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是一缕风,是一束轻盈的月光,是贝赫在水中倒映的另一个自己。她从一开始就占据了贝赫的整个内心,她从来不在这里,却又无所不在。贝赫睁开眼是她,听到声音是她,触碰到的是她,就连那些与她毫不相干的东西,在添加了贝赫过量的思念后,统统变成了她。

那些她朝他一笑,指了指房门,就像告诉他礼物就在那里,要亲自打开它一般。贝赫在她们的簇拥下来到了那扇门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放在把手上,却没有动下去。

“快呀,快呀。”她们在他的身后嘻嘻笑着催促他继续,她们知道他所惧怕的事。他惧怕门后面的仍然是纳布斯答齐家族的房间和走廊,日复一日重复着无聊动作的下人,还有那位阿拉曼先生,唯独没有那个一见面就偷走他的心的她。“快呀,我就在那里等着你。”她们又一次催促他。

贝赫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然而他还是期望那后面真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尽管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那后面真的是她,那夜下原野离他只有一扇门的距离,她站在那里向贝赫勾手,而清凉的风马上替她调皮地抚摸了贝赫的额头。

这可不是假象,松软的土地一如既往,同样的风,同样的月,同样的她真真切切地来到了他的面前,回应了贝赫心底的愿望。而贝赫要做的,就是拼命奔向她,直到自己精疲力尽,累到在原野上,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回到自己狭小的卧室。

从那之后,贝赫就一遍又一遍地打开门,仿佛那样做他就能远离枯燥无味的生活,能追逐他想要的未来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当贝赫尝到甜头,他就不再愿意面对枯燥的日常生活了。他在心里默念着心上人的名字,然后打开卧室的门,如果奏效的话,他将看到一片辽阔的原野,还是他与她相遇的地方。而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人,就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每次都是如此。

“你好啊,贝赫。今天天气不错,不过还是有点可惜,月亮不够明亮,我们还不能看清彼此的脸。”

贝赫发觉,无论什么时候,这片原野总是笼罩在夜幕之下。它与外界,与贝赫所熟悉的那片天地不同。哪怕贝赫前一秒还在抱怨阳光的刺眼,并且粗暴地关上窗子,下一秒贝赫打开卧室门,那片宁静的夜下原野永远出现在门的另一端,等待着贝赫的来访。

贝赫从一开始的怀疑慢慢变成习惯,他越来越熟练逃离原先的世界,把它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日常活动。

他的心上人,多娜,如同夹在书页里的画片。贝赫相信她就在那里,而且永远待在那里。当他厌烦自己的世界了,打开书,也就是房门,她便变成一个无暇的、鲜活的人,活生生地跳到了他的面前。

她永远对贝赫抱有温软的喜爱,而贝赫也希望每天都能沉浸在那里面,再也不离开。唯一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只有多娜每次见面都会说的同样的话,她总是说,今天晚上的光亮太少,不能让我们看清彼此的脸。贝赫无法理解,因为每天的月亮都是那么的亮,而且它还在变得更加圆满,离月圆只差一道十分微小的边隙。当然,不管是明亮的夜晚还是能够刺破黑夜的双眼,

贝赫始终认为那不是用来分别彼此的理由。

朋友,尽管有着一道无形的墙壁使他们不能相拥,可他们注视着彼此,眼睛里是爱意的火花,你看,那屏障不仅没能使两颗火热的心冷却,反而在互相的鼓励下燃烧得越发剧烈。

不过在这样的状态下,贝赫注定要被那份爱折磨。他把它称之为一种毒药,一类兴奋剂。它会给他甜头,然而之后迎来的就会是长久的痛苦。贝赫深知这一点,可是他却不得不清醒着做那些荒唐的事,即使他的身体向他发出抗议,可他还是每天都靠强烈的爱来说服自己,用无尽的思念化作力量,最后变成一个比他更纯粹的灵魂,然后代替自己活下去。

贝赫对她说:“月亮同我的心一般明亮,在月光下我能毫不费力地看清你,你的脸让我痴迷。能不能不要再说那种话了?我听到它,只感觉心里难受得很,明明我们都能看清彼此的脸,你却偏偏吐出让我心中炽热火焰熄灭的坚冰。

我怕我们不能见面,听到你这样说,我好像心都要碎了,难道我们永不能触碰到彼此吗?”

多娜遥遥地望着他,说:“哦,贝赫,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不能到你的身边。因为月亮没有到达它应该去的位置,有一道无形的墙壁把我们分开了,只要它一天不在那里,我们就一天不能在一起。我爱你,可是我无法碰到你的脸,我的心同样痛苦,它在哭泣,早知这样,不如不见,不如从来没有看清彼此的脸。”

此时的贝赫一颗心完全从他原本的身体跑开了,跑到多娜那里去了,他看到多娜捧起他的心,他的心在她温暖的手里大声歌唱:

她好比天上的皎月

是如此圣洁又无邪

她好比明珠水中悬

打捞它遥遥呀无期

她好比镜子里的另一片我

我被我撕裂而且永不得见

月亮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圆满?

我要握一握她盈盈的素手

即便之后立刻死去我也无怨!

多娜听到以后泪水立刻充满了眼睑,她指着月亮说:“我可不是那无情又冰冷的月亮,我不会逃避,也不会忘记我心中追逐的爱!你是我的太阳,我不会让你永远和我分别,当月亮找到它失去的光芒,重新合拢的那天,我就会来到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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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舞吧起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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