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 途中遇劫
10途中遇劫
吕公打开批文,展阅,见上书:平遥银监一案已知,闻银监总监范涅有杀人造假诸事,故请汾州知府吕正梁迅将范涅押往京城审问核实。户部尚书陈宪。
寥寥三言两语,让吕公感到事情并非简单易行,这里面水深浪急。此批文乃上级的指示,吕公不得不执行,遂命苏顺和温享率兵,押范涅进京交差。
苏顺和温享率数十兵丁押范涅踏上去往京城的道路。正值三伏酷暑,天气闷热,中午的骄阳似火。苏顺与士兵们浑汗如雨,闷热难耐,只得寅卯二时辰早行,中午休息,待到申酉二时辰再行,待到天黑露宿。范涅在囚车里也不老实,不时要求喝水和解手。
押解范涅的囚车日行不足四十里,缓慢地向前行。囚车离平遥渐渐远去,这日,行至沁县一山崖,此崖名唤虎口崖,山高林密,野草丛生。队伍在蜿蜒山路上行走,忽听一声锣响,从崖上丛林内冲下百余人,拦住去路,为首一员胯下马,手持双刀,晃动手中兵器,厉声喝道:“听着!留下囚车,饶尔等性命,若牙口崩出一个不字,让尔等归西!”
苏顺和温享及众士禀都一惊,呀!这是遇上了劫囚车的强盗,苏顺不由大怒:“大胆毛贼!竟敢青天化日之下劫官兵,活腻了!”言罢,挺枪向前,向匪首刺去,匪首举双刀相迎,二人战在一起。
温享眼尖,一眼就认出匪首,不是别人,正是平遥县的都头吴本。他正要喊话,不料匪兵围攻上来,他只得举刀相迎。
正此时,又有一哨强盗从崖侧冲杀过来,官兵侧翼受敌,忙于迎战,放弃了囚车,几名喽啰乘机冲上去,推着囚车快跑,消失在草丛中。
吴本见得手,虚晃一招,败下阵来,领喽啰们呼喊着逃进丛林中。山高林茂,野草丛生,苏顺恐敌人有埋伏,不敢追赶,眼睁睁看着强盗们推着囚车逃进丛林中。
被押要犯被劫,这若让户部知晓,非同小可,若要怪罪下来,吃罪不起。苏顺交集万分,温享上前慰道:“苏都头莫急,此劫匪领头我识的,是原平遥县都头吴本。看来他们不像和范涅是一伙的。”
“吴本?就是和辛达的老婆丁氏一起逃跑的那个,他因何劫走范涅呢?”苏顺疑问道。温享答道:“这个在下也不知,不过这里面定有让人难以解释的原因,我想,我们离开平遥只有百余里,不如派人尽快赶回平遥,向吕大人禀报,求吕大人定夺。”
快马飞奔。返回平遥,吕公听说囚车被劫,劫匪首领竟是原县衙的都头吴本,他大吃一惊,不明白此何因,竟会出如此之事,让人费解。
吕公急率葛清和阮宇等八百余官兵赶至虎口崖,于虎口崖下不远处安营扎寨。派出暗探侦查,要了解崖上实情,准备攻打匪寨。
吕公百思不得其解,辛达被杀,他手下吴本及其夫人丁氏为何率众逃亡,辛达父母奔丧到平遥,为何也被杀?现在为何吴本劫走范涅,是什么原因?诸多疑问,吕公费尽心思不得其解。
安营扎寨后,阮宇请缨,愿今晚上崖入匪寨,一探究竟。吕公允许,并叮嘱道:“虎口崖山高路险,阮大侠要多加小心,我派葛清带数个兵丁在山下接应,以防万一。”
夜半三更,阮宇准备妥当,他身穿夜行服,脚踏薄底快靴,身背单刀,紧身利索,施夜行术,飞奔虎口崖。他在茂密的树林间跳跃飞奔,不多时来到崖顶。
虎口崖山顶,貌似一只猛虎蹲卧,
张开大口,吼叫状,故得名虎口崖。虎口张开处实则一山洞,洞内建有平房十余间,此就是匪巢所在处。
阮宇伏于一棵大树上,月光下,手搭凉棚,向洞口张望,见洞口巡逻喽啰数人往返于洞外,戒备森严。匪徒们知官兵到达山下,不日就要清剿,虽惶恐不安,然凭借山高崖峭,易守难攻之势,妄图坚守不出。
洞内中间的房屋有灯光闪耀,阮灯光下有人影晃动,阮宇知定匪首所在处。他从树上轻轻跳下,伏地爬行至房后,透过后窗,见屋内有二人,一人是中年男子,四方阔脸,虎背熊腰,腰间挎双刀,另一人是一少妇,身材窈窕,眉清目秀,略有几分姿色,阮宇一看便知,此二人男是吴本,女是辛达之妻。听男人说:“我怀疑范涅是杀我大哥的凶手,我派人四处查看,果不其然,就是他,他雇凶杀人,妄图杀死我大哥,此无尸身案就可解脱,他想得太简单,那吕知府岂能罢休。现将范涅劫上山审问,重刑之下,供出了实情,承认是他雇凶杀死我大哥……”听女埋怨道:“那范涅已是罪官,朝廷定判他死罪,他早晚是死,我劝你不要劫他上山,招惹官府来剿,果不其然,现官兵几百,在山下扎营,这如何是好?”男安慰道:“无妨,此处易守难攻,官兵一时难以攻破,我明日就杀掉范涅,为大哥报仇,然后我们从后山逃跑,后山无下山之路,我发现有一断壁悬崖,距地近二十丈,我们悬崖上系绳,偷偷地顺绳坠地,逃亡它处,也就罢了。”
阮宇听此言,知范涅还未被杀,定关押在离此不远的一间屋内。稍候,二人灭灯,各自回屋睡觉,洞内各屋漆黑一片。阮宇顺后房山,查看各屋,忽听一屋内有痛苦呻吟之声,他隔后窗木格向里观看,惨淡月光下有一人遍体鳞伤,双臂反捆,卧于草席之上。此人定是被劫范涅。
阮宇用钢刀尖撬动后窗。将后窗撬活动,慢慢取下,然后从后窗洞跳进屋,低声对屋中被囚之人道:“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说罢,他解开囚者绑绳,又道:“伏于我后背,我们即刻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