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查出线索
2查出线索
吕公乘轿来到平遥,辛达得知吕公来,早率手下在城外候等。吕公与辛达见面,寒暄数语,辛达将吕公接入县衙。
宾主坐定,辛达拱手一揖道:“此犬窝崖疑案让学生我焦头烂额,实无能为力,特恳请大人指点迷津解之。”言语中带着难以置信吕公能够破解的意思。
吕公道:“请辛大人带本官一视所见人头,再定不迟。”
仵作办案桌上白色瓷盘内,盛着那颗让人胆战心惊的腐烂人头,仵作掀开盖布,吕公见人头的大部肉皮和嘴唇已经没有了,只有那微微张口的口腔骨似乎在向人们诉说他的不幸。吕公站在桌旁,弯腰细视。跟在吕公身后的辛达心里一阵畏怯,迫不及待地问:“吕大人,可发现有何线索?”吕公淡淡地道:“勿急,慢慢析之。”
站在一旁的仵作席治报告道:“此无尸身人头,后脑左侧为硬器击伤,颈部切口系利刃所致,从腐烂程度判断,受害者乃十天前亡也。”
吕公轻声判断道:“请细视人头牙齿,有线索了,死者定乃一木匠也。”
“木匠?”在吕公身后的辛达吃惊地呼道,怀疑地望着吕公。
吕公看了看辛达,见他满脸的疑惑,用手指了指人头,解释道:“然,死者确实是一木匠,大约三十左右,嗜酒,家内富盈,非贫苦家庭也。”一席话,说得辛达惊讶不止。
吕公微微一笑道:“因何本官判断死者是木匠。我是从牙齿上看出而判断,绝无错也。”
“牙齿?牙齿焉能看出?”辛达疑惑不解道。
吕公指着死者的门牙道:“细视,死者门牙上微微有残缺的痕迹,此乃长期做木工活计所留下的痕迹,因木匠干活时总喜欢将钉子叼在嘴里,天长日久,此特征自然留在牙齿上。死者嗜酒是从他的牙釉腐蚀和齿槽浓漏程度而获知,凡木匠,嗜酒者多矣,能经常饮酒,故家境非贫苦者也。”
“然,然也。”辛达听此解释,连连点首,佩服吕公至极,心说,吕大人果名不虚传!尾随辛达的吴本和周师爷也暗挑大拇指,赞吕公细析入微,判断如神。吴本心中自责,我为何没有发现呢?我的阅历太肤浅了。
辛达上前一揖问道:“大人判断此死者是木匠,无可非议,然学生命手下人在城里城外搜查,百姓家无有失踪之人,更无被杀木匠之事发生,学生斗胆向大人请教,此被杀木匠何处之人也?”
吕公略加思索,反问道:“百姓家无有木匠被杀之事,官府所属官家可曾查过?孰能保证官家无有呢?”他所说官家即由官府所属的驿站、商号、官库和银监等地,吴本心中一怔,确实几天来,只查看了百姓家,没有查看各官家。
辛达又一揖道:“官家各处确未查看,据大人所言,莫非死者乃官家之人也?”
吕公道:“然,此木匠定乃官家所属之处也。”
如此判断让众人不解,焉能下次定语?仵作从人头嘴内取出一些残留物,小心翼翼地用油布包好,装进随身携带的挎包里。
正此时,县衙外忽响起堂鼓。嗵嗵嗵!衙外堂鼓的响声传入大堂。辛达下令:“衙外何人击鼓告状?即刻升堂!请吕大人同审之。”
辛达升堂,三班衙役并列两旁,一衙役高呼:“击堂鼓者上堂啊!”
衙役声落,见衙外一女子上堂,此女子年近三十,眉清目秀,身材苗条,一小家碧玉,
面露哀痛,眼角残留泪痕。辛达一拍惊堂木,喝问:“堂上何人击鼓鸣冤?报上名来。”
女子跪至堂前,悲戚戚道:“小女姓刘名芳艳,我夫姓何名沫,在钱监局内当木匠,主责制币木架工作,十余天前出差去外地,至近未归。闻城外犬窝崖发生人命案,受害者恐我夫,今日特来击鼓,想要见尸辨认,请大老爷准许。”
无尸人头,一连几日无人登堂认领,辛达此时听说有人认领,速命仵作将盛有人头的瓷盘取来。仵作遵命,很快将瓷盘托至大堂,摆在刘芳艳面前,掀开盖布,刘芳艳浑身一哆嗦,啊一声叫,见瓷盘上的黄包袱皮,手指包袱皮上的人头呼道:“是他,是我夫何沫啊……”说着就要晕倒。仵作急忙上前一把扶着,将芳艳扶稳,坐在地上。
刘芳艳坐在地上哀嚎,哭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吕公问道:“刘芳艳,你是如何认出此人头是你夫的?”
这一问又把她引哭了,她用袖口拭去泪水,擦了擦鼻涕,抽泣道:“人,认不出来了,可是此黄包袱我识的,何沫出差时,用此黄包袱皮包裹衣服好盘缠的,人没了,黄包袱还在呀……”
辛达问道:“你夫可是木匠,在何处做活?你家居何处?”
刘芳艳回道:“回大人话,我以言过,我夫是一木匠,在官府属下的银监干活。小女子随夫居在银监舍房内,二排零一小院内。”
吕公判断此亡者在官府所属之处干活,众人此时听刘芳艳的再一次肯定回话,无不暗自称赞吕公,吕公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