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云端之,金楼宴静静而立,十分平静地俯瞰地面细小如蚂蚁般的人群。
当看那庞大而未知的生物自阴影深处现身,女子古井无波的瞳孔骤然缩了缩。
那便是魇的本相。
狂乱、狰狞、直击人的恐惧。
它一出现,黑沉如海的阴影于地面深处滚滚涌动,犹若岩浆喷发一般,气势汹汹,以锐不可当的趋势将整个战场瞬间围拢。
仿佛暴风雨袭来的前夜,云雾与冷风黑沉沉地压了过来,压抑了极致,令人窒息。
几乎是所有人停下了中的动作,大脑一片混乱、空白,仿佛忘记了自为何置身于此,视线本能地追寻那道恐惧的化身。
一些境界低的人,已经被不安和惶恐支配了所有的想。
他们边哭边笑,疯魔了似的,面朝那庞大的未知生物的方向跪倒了地,浑身发抖,瞳孔漆黑无光。
“盛、盛西烛……”
金楼宴抬眼注视她,乌黑的眸中无波无澜,轻说道:“若天意今日让我牺牲,我义无反顾。”
鲜红土地早已鲜血淋漓,哀鸿遍野,哪里来的什么盛世太平?
金楼宴淡淡道:“战争残酷,牺牲所难免。”
她
金楼宴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
“师尊那日将我封印地下,可曾想过我会回来找你。”
盛西烛向下望了一眼,面色愈发冷然:“这便是你所拯救的人间界?”
盛西烛一哂:“那你为何不牺牲自,反而牵连无辜?”
金楼宴目光一凝,剑身雨雾飞速蔓延,如千万道回旋的雨线,覆盖了她的全身,向逆流而去。
黑爪瞬间被万丈光芒穿破,逐渐消散。而那光芒顺势追,如斜风骤雨一般,移动至盛西烛面前,眼看便要将她穿透——
狂风呼啸,浓雾弥漫。
那硕大的利爪骤然弯曲,毫不留地向前劈下。
万千触高高扬起,将尖端对准了她。
雾气散去,金楼宴就站离她不远处,提长剑,白衣翩然,依旧如百年前那般出尘。
盛西烛停住脚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轻盈的音,熟悉而清澈。
神色平静,仿佛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徒儿,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天意难违。”
一切如同末日来临,众生卑微地等待生命终结的最后一刻。
那巨大的魇并未看他们一眼,而是直奔云霄之,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十分迅捷地向那雪白如雾的身影杀去!
只听砰地一,那白衣女子站立的地方被炸一道缺口,周围的云霞如同一团团棉絮,四散纷飞。
视线下移,盛西烛望那把剑,金眸冰冷彻骨,如瀑黑发身后随风舞动。
一对狰狞利爪自她身后完完全全展,又仿佛蜘蛛硕大的步足,一根根弯折的畸形骨节如钢针般尖锐,寒芒闪烁,齐齐地对准了眼前的金楼宴。
盛西烛眼眸中仿佛燃烧漆黑的烈焰,红唇勾起,笑意猖狂放肆:“天意算什么?从现起我便是天!我让你死,你活不过今日。”
它从身影中分裂出千千万万只尖利触须,如同一道道钢筋铁线,以非人的恐怖速度向金楼宴穿刺而去!
“好久不见了,徒儿。”
庞大的黑影微微一顿,肉眼可见的怒意暴涨而起。
金楼宴面露不解:“你笑什么?”
金楼宴低头俯视下方,不为所动地沉吟:“他们的牺牲若能换来人间界日后的海晏河清,那便是十分值得的。”
盛西烛:“为了所谓的天意,牺牲这么多人,这就是你所想的?”
无形的恐惧与压迫感这片血红之地迅速蔓延。
而金楼宴的身影不见踪迹。
一阵流动的魇气将蓝色雨线吞,又化为无数触茫茫云层中奔腾向前,有如一片流动的黑色海洋,将金楼宴所之处牢牢封锁。
“……天意?”盛西烛缓缓重复她的话,面无表地问,“何为天意?”
从盛西烛身体中剥出的夜雨,她中绽放凛冽如霜的深蓝华光,光点璀璨,美令人神往。
金楼宴耐地看她,如昔日教导这位聪明好学的徒弟那样,温回答:“只要牺牲你与曲棋,就能拯救世间千千万万的人,这是天给我的旨意。”
那模样恍若活生生从地狱中爬出的煞神,危险了极点,叫人底发毛、股战战。
盛西烛闻言,仿佛听了什么可笑至极的话,忽然大笑起来。
云端下方,人群相互厮杀,尸体如同草芥,被随意地丢置堆积,满地的灵器歪斜横叉,残破断裂,如同它们咽气的主人,触目惊。
金楼宴翻转掌,挽出一道漂亮剑花,抵挡住侵袭而来的袭击,那巨掌如同沉甸甸的山峦将她压下,每一根尖刺对准了她的身体,势要将人碾作肉泥、碎尸万段。
如此惊人的压迫力,令金楼宴也微微动容,下意识地绷紧身躯。
盛西烛冷冷凝视她,眼底漆黑如同深渊,让人看起来只觉惊胆战。
金楼宴纤长的身影出现雾气另一侧,似是叹息:“多年未见,你的实力愈发长进。”
盛西烛轻笑一,嗓音低沉而柔和:“是啊……所以师尊准备好受死了吗?”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说:“我们好久不曾切磋了。”
金楼宴反应极快,足尖掠地闪。
她挥剑削去一片触,那团蠕动的庞然黑影很快又生长出新生的触须,穷追不舍。
云雾之尽是刀光剑影,灵压与魇气轰然相撞,一黑一蓝的光芒交织一处,炫目耀眼。
此等强大无可比拟的力量,几乎让日月变色,天地摇晃。
曲棋双背身后,仰头欣赏这一幕,感叹道:“哎呀,我家宝贝真棒。”
反派Boss的气场一下子就拿捏住了,帅得很。
旁边瑟瑟发抖的修士闻言,几欲吐血:“你管盛西烛叫宝贝?你口味还真特……”
曲棋指指点点:“你懂什么?人外多好啊!你能明白什么叫大美人和猫猫和触结合的快乐吗!”
修士欲言又止:“对不起,我不明白。虽然人的叉屁是自由的,但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大夫……”那么恐怖的东西谁能理解啊!
曲棋目露鄙夷:“不明白?你好品味。”
缠绕她腕的触动了动,仿佛巨蛇一般嘶嘶游向了那躺地的修士,冰冷的尖端无对准了他的头颅。
修士一看见那玩意儿,顿眼一黑,满脸坏掉了的表:“太棒了,我逐渐理解一切……”
曲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你看它多可爱呀。”说罢,伸摸了摸那滑溜溜的触须。
黑色触飞快地游回来,缩小后缠她
腕,轻轻蹭她的掌。
修士双眼空洞地瘫倒地:“哈哈……太可爱了……”
曲棋赞赏道:“不错,看你识相的份,今天就放你一马。”
她带众僵尸和小触继续向前走去,一大伙人浩浩荡荡穿过大半个血流成河的战场。
忽然,曲棋感觉前方似乎有一处阴气特浓重。她移动视线望去,看见了那伫立云雾之中的白玉楼。
曲棋沉道:“难道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仔细一看,这浓重的阴气中似乎还包含了极大的怨毒与恨意,堪比她乱葬岗中遇的那些怨灵。怨气越强,鬼魂的力量便越是厉害。
仙盟的人做了什么,才会让死者有这么强烈的怨恨?
曲棋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头还神仙打架,看起来一半会结束不了。
她又看了看身后乌泱泱的人群,一个个儿虎背熊腰,面目狰狞,颇有安全感。
曲棋于是下定决,果断道:“那就进去看看吧,反正咱们人多势众,干就完儿了。”
僵尸们此起彼伏地嚎叫起来:“嗷嗷——”
小触忽然掐了掐她的指。
曲棋笑道:“知道啦,我会小的。”
她低下头,触须的尖尖亲了一下。
触须微微一僵,随后害羞地蜷成一团。
曲棋带一伙人,迈六亲不认的步伐,昂首挺胸地闯进了仙盟大本营。
大部分的仙盟弟子被派出去打仗,白玉楼中只剩下少部分驻守的弟子,虽然一个个境界不俗,但僵尸军团毫不留地围殴下,很快就倒了一大片。
每个房间有许多稀奇的古董玩意,曲棋仿佛玩冒险RPG一般四处翻箱倒柜,毫不客气地搜刮了一波,全部丢进了自的储物戒里。
看满满当当的战利品,她不由虚地摸了摸鼻子:“这副土匪进村的架势,怎么感觉我们才像反派呢?”
路过一处走廊,她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微微凝固,注视尽头的一扇大门。
那无比浓重的阴气便是出自此处。
曲棋道:“来来了,不如顺便去看看什么况。”
正当她打算推门进去看看,猛地感觉了一股无形的禁制,阻挠她前行的脚步。
曲棋挑眉:“有结界?”
忽然,一道剑光携霜花破空而来,直直冲向她的脸!
曲棋反应极快,侧身闪过,眉毛一挑:“谁这么损?打人不打脸知道吗!”
一个黑衣女子出现她面前,目光肃冷。
曲棋:“你哪位?”
黑衣女子惜字如金道:“练千秋。”
仙盟盟主练千秋?!
曲棋恍然道:“你就是金楼宴的同伙!”
练千秋冷冷看她脸的狐狸面具,问:“你是何人,和盛西烛什么关系?”
曲棋反问道:“你和金楼宴底有什么目的?”
练千秋立刻握紧中长剑:“我凭什么告诉你?”
曲棋耸肩:“那我也有理由告诉你我的啊。”
练千秋一噎,恼怒道:“你这人不可理喻。”
她抬起长剑,霜花自剑尖缓缓聚集,如雪球般越滚越大,逐渐寒冷的空气将周围一寸寸冻结。
曲棋搓了搓单薄的臂:“嘶,等一下,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打了?”
练千秋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她:“擅闯仙盟禁地者,死!”
她骄傲地昂起头,看剑尖的霜雪缓缓聚集起来,想:以我大乘后期的境界,只要用出五成修为,对付这群虾兵蟹将乃是绰绰有余!
曲棋好奇道:“原来这里是禁地啊,那我要进去看看了。”
一般来说,禁地里会藏什么大秘密或者宝藏之类的,绝对不容错过。
练千秋眉目一凛:“不知好歹!”
就这,曲棋腕的触须仿佛不耐烦了似的,忽然一跃而起,放大数倍,狠狠一甩,竟将反应过来的练千秋与还蓄力中的冰霜剑一同拍走!
庞大的魇气如海啸倒灌而来,练千秋瞬间从阁楼中飞了出去,惨叫一:“我还出呢——”
音越来越远,她的身影化作了天空中一枚耀眼的流星。
霜雪自风中消散。
曲棋眺望那醒目的抛物线,叹道:“……下次记得取消前摇。反派死于话多,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触游回她的身边,仿佛邀功似的蹭了蹭她的背。
曲棋立刻夸夸:“宝贝真厉害。”
她看了看眼前的大门,大喝道:“FBI,openthedoor!”
话音刚落,那触便咻地窜了出去,将大门捅了一个对穿,又缩回了曲棋身边。
无形的结界咔嚓碎裂,化作千万光点,消散空气中。
“干得漂亮!”
曲棋带一大伙人,大摇大摆地闯进了“禁地”。
云霄之,四处硝烟弥漫。
盛西烛与对方交战了几十回合,人竟是势均力敌。
那夜雨虽无法伤她,但她也不能从金楼宴身占半分便宜,一来二去,竟陷入了僵局。
不知是不是错觉,盛西烛感觉金楼宴身似乎有些古怪之处。
似是察觉了她的不焉,金楼宴忽然道:“徒儿,你分了。”
那夜雨中回旋,一剑刺向了盛西烛的口,掀起漫天飘渺云雾。
盛西烛回过神来,飞快退后数十步,看原本站立的地方留道足以致命的冰蓝剑气。
招招皆是拼尽全力的死。
盛西烛微微眯眼,脑海中闪过一丝不解。
寻常的修士早这个候便灵力枯竭,为何唯独金楼宴的灵气像是取之不尽,完全有衰弱的趋势?
明明这附近并有能供她使用的灵脉……
难道是因为那一把夜雨?
为了验证猜测,盛西烛凝出一道黑爪,调转方向深蓝长剑劈去。
金楼宴眸光一闪,及地将夜雨收了回来。
盛西烛注视那流光溢彩的剑身,微微眯眼。
果然有蹊跷。
就这,她听了曲棋的召唤:“宝贝!队危,速归!”
越过门槛,古怪的景色呈现眼前。
这里与其说是禁地,不如说是个阴森森的大黑洞,阶梯由高处盘旋向下,尽头一片黑暗,看不清底是个什么况。
触前方探路,曲棋则被一群僵尸保镖包围中间,里提一盏长明灯,顺布满青苔的石阶向下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头顶的光亮变得越来越小,只剩下小小的白色一点,而四周环境愈发黑暗静谧,浓烈的阴气无涌动,令人冒起鸡皮疙瘩。
脚下的
阶梯似乎永无尽头,而且越变越窄,由数人宽现仅容一人通行。
曲棋想了想,说:“不走楼梯了,这样得走什么候?咱们直接跳下去吧。”
触闻言,变成巨大的形状,将她往身一驮,飞快地向下蹿去。
“芜湖,信仰之跃!”
只听砰地一,她们安全达了地底深处。
曲棋起身站定,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接二连三的扑通。
她拎灯回头一照,看见僵尸军团们正一个个跳下来,仿佛饺子下锅似的,最后横七竖八地叠成一座小山。
曲棋哭笑不得:“……快起来,咱们得抓紧间了。”
僵尸们连忙跳了起来,整整齐齐地拍成一列方阵,簇拥中间的女孩。
触唰唰蠕动过来,用尖端安抚似的碰了碰她的指。
曲棋莞尔道:“关系,我不害怕。”
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她现有那么多队友,怎么会感觉害怕呢!
她周围绕了一圈,发现这里只有一条向前的道路。
整挺好,这下不用担迷路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前走去。
漫无边际的黑暗逐渐被旁石璧的幽暗灯火覆盖。
长久的安静骤然被打破,她听了一些细碎的响,来源不明,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触须蜷进她的掌,与曲棋相贴。
一行人行至灯火的尽头,一切豁然朗。
曲棋猛地睁大了双眼。
灯火通明的山洞深处,她看见了一座庞然大物。
那物体极其古怪,下方肉色的皮肤层层叠叠地堆积一起,仿佛一座蠕动的大肉山,山的顶端伸出只孱弱的双臂,和一个满头白发的人类头颅。
与庞大的身子相比,那头颅十分瘦弱,是人类所拥有的正常大小,一大一小组合一起,反而令人感觉加诡异。
听脚步,头颅缓缓转向她们,露出一张行将就木、似人非人的苍老面孔。
那竟是她先前所见的守一的脸!
曲棋愕然道:“你……”
大肉山看见她,同样十分惊讶:“……你是如何进来的?”
她的音恍若风中残烛,轻轻一吹便要熄灭了。
曲棋满目震悚:“你是守一?那天那个金楼宴……”
苍老的面容仔细凝视她,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语罢,那肉山竟倏然浮现出四张陌生的面孔,每一张脸十分年轻,仿佛完美无缺地融合了堆叠的皮肉,齐齐睁眼注视她。
曲棋浑身一震。
她方才是感应的浓烈阴气,正是从这几人身传出来的!
就这,漆黑触从她的掌滑落,毅然决然地挡了她的身前。
大肉山见状,忽然发出一阵惊叫,仿佛受了很大刺激似的,山洞深处立刻跟地动山摇。
地震之中,曲棋差点撞墙,便听见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急急问道:“你和盛西烛有关系?你究竟是谁!”
曲棋警惕道:“你先说你是谁。”
风烛残年的老人家莫名地看她,哀叹一:“……我自然是金楼宴。”
“可外面天那个,不也是金楼宴吗?”
“那也是我。”
金楼宴顿了顿,又道,“那具身体,不过是我用傀儡术炼化出的人形傀儡之一罢了……”
她此话一出,曲棋便感觉那四张面孔身的阴气加浓烈了许多。
“你用人的身体当作自的傀儡?”曲棋怒道,“你也太坏了吧!”
金楼宴自嘲一笑,每说一句话便气喘吁吁:“我也是形势所迫。若非我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了,又怎会对他们做出如此之……”
曲棋一愣:“你的身体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金楼宴目光浑浊,颠倒不清地喃喃道:“……是夜雨。”
“自百年前的那一战后,我便发现,每使用一次夜雨,神魂便会损耗一分。”
最始,她的修为止步不前,而后是身体腐朽、灵海枯竭,现,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得不于十年前始闭关修炼。
“为了守护人间界,我苟延残喘至今,不过是为了完成天机镜的使命。”
金楼宴吃力地咳嗽几,缓缓道,“只要完成了任务,我便能功成身退,离这个世界……”
她看向曲棋,用当初守一那种和蔼可亲的音劝慰道:“小姑娘,你若执意跟随盛西烛为非作歹,人间界将会死伤无
数。”
“你忍看世间生灵涂炭、不复生机吗?”
曲棋冷笑:“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婆子坏得很。”装什么可怜,现还想挑拨我和老婆的关系,做梦!
金楼宴:“……”
她的眸光一沉,又道:“我不怪你,你亦是可怜人。”
曲棋下打量她,说:“还是你可怜。”
怪不得金楼宴之前从未用过夜雨,直仙魔大战才□□,原来是担自的身体支撑不住。
呵,被自所铸的剑反噬,纯纯的报应!
金楼宴气若游丝地叹息:“众生皆苦,又有谁是赢家呢。”
曲棋:“……”这人老了怎么神神叨叨的。
她转念一想,如果自把金楼宴的本体捅死,那天的金楼宴应该也会消失,可不就给大魔王减轻压力了?
那触仿佛和她意相同,如闪电一般蹿前去,直取金楼宴的首级!
白发老人目光微微凝固,伸出干瘦的指,弹指一挥,竟一瞬间将那条触须削成了半。
曲棋瞳孔震颤,痛道:“不!!!触————”
金楼宴笑呵呵看她,缓道:“小姑娘,我虽然老了,但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