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126 番外.喜得麟儿
古代婚礼程序繁琐,即便是皇帝大婚,六礼也得走一遍,而且比普通人家还繁琐。
比如纳采这第一步,翰林院的大臣们得起草公文,昭告天下,礼部不但要负责制册制宝,还要与内府等衙门商量结婚所需的各种物品,钦天监负责算每一个步骤的吉时。此外,皇帝还要任命德高望重的大臣和宗亲担任婚事的正副使,全权处理此事。
好在这些事都不用刘子岳操心。
他只给宣近文提了一个要求,婚礼花费不得超过五万两银子,必须要比先帝的葬礼少花一些。
宣近文苦逼得很,碰到一个抠门的陛下,他们礼部这差事实在是不好办啊。好在陛下给了他一个现成的借口,以后有人反对,他就以陛下孝顺,下了旨,婚礼的开支不能超过先皇的葬礼。若再反对那就是对先皇不敬,看谁还敢多嘴。
大臣们却是觉得不大妥,帝后大婚可是一等一的大事,聘礼婚礼这一桩桩,五万两也太少了点。
可这是陛下的要求,大臣们能说什么?而且陛下继位几个月了,大臣们也逐渐摸清楚了这位陛下的脾性,性喜节俭,不喜奢靡,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别人都如此。
以前跟陛下对着干的大臣最后可都没好果子吃。没瞧连宣近文这样的老臣都没吭声吗?他们又何必去触陛下这个霉头呢,反正陛下娶的也不是他们家的闺女,少点就少点,没脸也是皇后一家没脸。
只有户部的官员很高兴,陛下每一项开支都这么少,虽然今年办了好几桩事,可加起来还不如往年办的一桩多。而且后宫裁减了大批人员,又省了一笔银子,若是持续下去,国库过几年应该就能有盈余了,他们也不用为了钱天天焦头烂额。
婚礼这事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刘子岳则召见了池正业、李安和父子。
庸郡王府被抄家后,刘子岳让人将李安和捞了出来,恢复了其本名。如今也该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了,这三人都为他立下过不少功劳,但他们又无功名在身,怎么分封赏赐得好生斟酌,不然容易给人落下一个任人唯亲的印象,这可不好。
刘子岳思虑良久,叫了三人,赐了座,先夸奖了三人一番,然后说道:“池正业、李安和、李洪深,你等一直替朕做事,兢兢业业,朕甚是满意。都是自己人,那朕便直说,你们有什么想要的?”
池正业几人都有些诧异。
还是池正业先开了口,对刘子岳说:“陛下,草民一家的命都是陛下所救,草民能有如今富足安稳的生活,也都全靠陛下信任。草民愿一直留守广州,替陛下掌管刘记商行。”
池正业想过了,加官进爵谁不想呢?但他只是个商人,朝堂上的这一套并不懂,即便陛下封了他官职,他也没信心能胜任,还不若继续掌管刘记商行。虽没有官职,但却是陛下的亲信,不少官员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地位、钱都有了。而且只要他好好办事,陛下也不会亏待他。
见他这么说,李安和眼珠子转了转,跟着拱手道:“陛下,草民一家的性命也是您救的,救命之恩,草民肝脑涂地也是应该的。草民不要赏赐,只希望能一直替陛下做事。”
这奸猾的老家伙,一直替他做事,他还能亏待他们父子不成?
刘子岳不愿跟他们绕弯子,直接开口道:“朕这里有两个方案,一是给你们一人封爵,两世而终,若后世子嗣有能力出人头地,那是你们家族的造化,但你们需得回江南原籍。”
有爵位这是何等荣耀的事,多少读书人一辈子都求不来。对他们这种商贾来说,以前想都不敢想,哪怕只能传承两代,也是莫大的殊荣了。
李安和没想到刘子岳这么大方,很是激动,他老李当初跟对人了。
但眼睛一瞥,却看到旁边的池正业蹙着眉头,并没有多欢喜的样子。他也冷静了下来,仔细思考陛下的这项提议。
封爵但却将他们安置在江南,而不是京城或广州,陛下这是只给他们荣耀和富贵,但不给他们实权。若是接受了,此后父子两代都是富贵闲人,想再进一步,除非家族中有特别出息的子嗣,否则也就这样了。
若是以前,李安和肯定万分满意,但现在儿子跟在池正业后面替陛下做事,颇得陛下的信任,就这么回了江南,岂不是断了儿子的前程?
难怪池正业这老家伙没点头,还面露难色呢。
李安和琢磨片刻,笑道:“陛下,草民能问问第一个选择是什么吗?”
刘子岳笑道:“朝廷准备鼓励商贾开展海上贸易,会在南海组建水师护航,此外,还允许商船上装载武器,以保证船只安全。不过,只能装固定的炮台巨弩,而且需得从朝廷购买安装,并登记在册,以后维修报废替换都需经过朝廷。你们一人可分管刘记商行和山岳商行,带领南越商贾南下开展海上贸易,每年拿半成的分红。”
海上远洋航行,遇到海盗打劫或是与当地土著发生冲突都是很可能的事,所以船上要配备一定的武力。但也要避免这批武器流落到不法分子手里,转过头来对准朝廷,因此刘子岳将武器限定在重型不易运输的武器上,而且武器要比官方的稍微次一些,更换报废都要将旧的武器回收回来。
这两个选择,一是安稳的两代富贵荣华,一是更冒险但也更富足的生活,端看他们怎么选了。
李安和与池正业都有些难以抉择,要是可以,他们自然是想两个都要,既能提升家族地位,一跃成为有爵位的官宦人家,也希望能继续替陛下做事。
但陛下显然不会同意。
思忖片刻,池正业先开口:“陛下,草民愿留在广州,继续执掌商行,替陛下做事。”
他想通了,只要能获得陛下的信任,即便是商人又如何?各地官宦见了他们都得客气三分,不比回江南当个地方官绅更有意义?他乃至全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仰仗陛下的信赖,只要陛下信任他,用他,不管什么身份,他都会有地位。反之,即便获得了一个爵位,但没有实权,远离权力中心,最后也只能沉寂下去。
所以他选择继续替陛下打理扩张他的产业。
李安和本来还在犹豫,见池正业这么痛快地就做出了选择,咬咬牙,也一口说道:“陛下,草民也愿留在广州,带船队南下,替陛下开拓商路。”
刘子岳很满意:“刘记商行,山岳商行,交到你一人手中,朕甚是放心。这两个商行不光是要出海做买卖赚银子,更重要是要带领商贾出海,扩大市场,同时若外面有什么大景没有但又很有用的技术,又或是植物的种子,也可带回大景,只要有用,朕重重有赏。”
海上贸易的风气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养成的。世人重文轻商,对商业不够重视,很多商人赚了钱,也是供应家中子弟念书,以期能考取功名,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
刘子岳没法强行去改变这种观念,但他可以用行动去做出表率,让商贾和广大的官员都认识到,朝廷支持商业,尤其是海上贸易,进而逐渐引导更多人的去支持开展海上贸易。
所以他准备让刘记商行和山岳商行担负起先行者的任务。现在天底下不少人都知道这两家商行是他的产业,他们的一举一动,那就代表着他这个皇帝的态度。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不管是真心还是拍马屁,总会有人跟上,那刘子岳的目的就达到了。
池正业与李安和连忙道:“是,陛下!”
刘子岳看向李洪深:“你去工部任职,负责商船的武器管理。”
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李安和本以为他们家又要与官场无缘了,没想到陛下最后竟然会重用他的儿子,虽只是安排去工部武器司做个七品的小官,但那也是有品阶的官员啊。
他连忙感激地说:“多谢陛下!”
李洪深也赶紧欣喜地跟上。
谈完这个事,刘子岳便没有留一人,让他们带着队伍回了南越。
同时,他跟户部的官员商议了一阵,拟定新的海关税收律法条例。朝廷鼓励和支持各种海上贸易,但海上贸易的税收都要提高一成,与此同时,朝廷会在海上组建巡逻的船只,给来往商旅保驾护航,同时给商船安装一批武器,保护商船的安全。
此律法一出,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在民间的反响都平平,因为这涉及的只是少部分商贾的事,跟大部分人都没关系,很多官员也看不上满身铜臭味的商贾,压根儿都不屑理会。他们完全不会想到,这条不起眼的律法条例会给王朝带来多大的变化。
忙完这些,时间一晃便进入了盛夏,天气炎热,但各地收成也还好,算不上风调雨顺的年份,但也没什么大的天灾,这已经是不错的年景了,至少不用担心饥荒。
西南那边,年初那一仗,晋王估计也是元气大伤,没再对朝廷发起进攻,朝廷这边也没主动出击,双方进入对峙阶段,分别在金州固州屯兵近十万。
对于这种情况,刘子岳非常满意。西南偏僻多山,地势不够平坦,地广人稀,又被朝廷阻断了东去的路,无法大规模开展商业活动,长此以往,在经济上朝廷都能困死晋王,将收回西南的代价降到最低。
转眼间便到了秋天,刘子岳的婚礼流程也进行到了最后一步,亲迎。
九月初九,秋高气爽,这是钦天监算出的吉日,也是刘子岳大婚的日子。
普通人家成婚,新郎需得到女方家迎亲,但皇帝娶媳妇,这件事就被儿孙满堂福气满满的大臣带着圣旨去代劳了,在迎亲之前,还得先册封皇后,然后再由下面的人将皇后迎入宫中,再行礼接受朝臣朝拜,喝合卺酒,再入洞房,方才结束。
刘子岳来到坤宁宫时,皇后已换上了常服在候着。
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刘子岳挥了挥手,命伺候的宫人退下,然后盯着自己的媳妇儿看了两眼,长得眉清目秀的,见到他有些羞涩紧张,但并无小女儿家的扭捏。
“陛下,臣妾伺候陛下更衣就寝吧?”皇后被他看得有些脸红,轻声道。
刘子岳点点头,抬起双臂,任其帮忙脱了外衣,然后闲聊道:“皇后,此次大婚,委屈你了。”
只有五万两银子的额度,下的聘自然也远不如先前那些朝代隆重。虽然刘子岳有自己的考量,但这事却是也让皇后受了委屈,有些个嘴碎的,只怕在背后悄悄嚼皇后的舌根。
皇后盈盈一笑道:“陛下说笑了,这是臣妾的大婚,也是陛下的大婚,陛下都不觉得委屈,臣妾又怎会觉得委屈?陛下自登基以来,勤勤恳恳,厉行节俭,臣妾佩服都来不及,又怎会有怨言。陛下,臣妾明白的,陛下是想以身作则,一改先帝时的奢靡之风,并没有委屈臣妾的意思,臣妾觉得这样很好。”
刘子岳握住她的手,笑道:“多谢皇后理解。”
他没选错人,挑个知书达理又有见解的媳妇,不用解释,媳妇都能明白他的用意,并且支持他。
只要皇后不变初心,他也会给予皇后一辈子的尊重与爱护。
虽说已经是夫妻了,但到底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面,两人还是有些局促,最后还是刘子岳吹灭了烛火,拉着皇后到了床榻上:“安置吧。”
次日,刘子岳带着皇后在后宫中逛了逛,最后来到了坤宁宫隔壁的长春宫,还没进去,便听到了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皇后紧张地捏紧了帕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刘子岳一眼,随即又垂下了眼帘,自嘲一笑,她真是想多了。若是陛下的长子长女,完全不用藏着掖着。
果然,刘子岳带着她走进长春宫,一个奶妈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婴儿哄着,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跪下行礼。
“一十一又哭了?”刘子岳挑眉问道。
奶妈连忙点头:“回陛下,都是奴婢照顾不周,请陛下责罚。”
刘子岳没吭声,旁边的皇后已经接过了宫女手中的孩子。这孩子长着一对乌黑的大眼睛,看着皇后这个陌生人,却陡然止住了哭泣,然后伸手去拽皇后衣服上的珍珠。
奶妈连忙说吉祥话:“小皇子很喜欢娘娘。”
皇后轻轻拍着小皇子的背,动作熟练轻柔,应是在家中照顾过弟弟妹妹或是侄儿侄女。她微微笑了笑,轻轻捏了捏一十一粉嫩的脸颊:“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你要喜欢,便带到坤宁宫去养吧。这是先帝的第一十一子,朕最小的弟弟,去年秋天出生,其母妃在生产时遇上了难产过世了,就留下了这么个孩子。”刘子岳淡淡地说出了这个孩子的身份。
皇后看了他一眼,哪怕是跟陛下所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也知道,陛下不会无缘无故地做这样的事。陛下既然叫她带回去,那她便带回去就是,左右不过是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子,又有奶妈宫女太监伺候着。
“好,正好臣妾跟这孩子也颇投缘。”皇后笑道。
刘子岳点点头:“那咱们回去吧。”
听到这话,皇后更加明白了陛下就是特意带她来带走这个孩子的!可这是为什么?陛下那么多兄弟,可不见陛下对其他的抱有这么大的善意。几岁的皇子都封了王,随其母一起出宫住进了王府,但陛下为何独独留下这个孩子?
等下午,刘子岳去延福殿处理政务后,皇后叫来伺候的奶妈,详细问了问一十一的情况。
一十一的母亲出身寒微,只是一七品小官之女,进宫两年也未得宠,直到去年初偶尔被陛下临幸了一次,便怀上了一十一。只是他母亲命不好,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就留下了这么个什么都不知事的孩子。其外族一家也是在外地任职,京中并无亲人,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好送出宫,陛下便将其留在了长春宫,安排了奶妈宫女伺候,偶尔陛下也会去看看这个孩子。
陛下日理万机,还会抽空去看这个孩子,又将这个孩子带回来交给了她抚养,若非这孩子的母妃怀他时陛下远在南越,皇后都要怀疑什么了。
只是这样一个婴儿,有什么值得陛下重视的吗?莫非是因为这孩子跟陛下小时候的处境很像?
虽满腹狐疑,但皇后还是将孩子好好地安置在了坤宁宫,让奶妈宫女细心伺候,每天都会去看一两次,有时候还会教这孩子说话走路。等晚上刘子岳回来时,夫妻俩闲话家常,她也偶尔会提起这个孩子的一些情况。
刘子岳每次都夸皇后做得很好,但却没说其他的,也不见特别关心这个孩子。
时日一长,皇后也逐渐将这事忘却了。而且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一个粉粉嫩嫩的可爱小团子在跟前长大,时日一长,皇后也不免对他生出几分真心,照顾陪伴他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但这时候,皇后却突然查出了有孕在身。
刘子岳知道这个消息,非常高兴,中午就跑回了坤宁宫看望皇后。
等看到小一十一跑过来要皇后抱时,他连忙让奶妈将小一十一带下去玩,又叮嘱皇后:“一十一越来越沉了,你以后别抱他了,让奶妈和宫女照顾他即可。”
当初将孩子抱给她养的也是您啊!
皇后挥退了宫女,抬头直直望着刘子岳:“陛下,臣妾斗胆,您为何要将一十一给臣妾抚养?”
说他重视这个孩子吧,看不出来,说不重视吧,伺候的下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还让她这个皇后来抚养。做了几个月夫妻,皇后隐隐有些猜出了皇帝的心思,但又觉得不可思议,索性趁着今日问了出来。
刘子岳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平坦的小腹,索性告诉了她实话:“若你我无子,朕以后就将江山社稷交给一十一。你亲自抚养他长大,虽不是母子,但也胜似母子,所以你不要有压力。”
谁能保证自己这辈子就一定能生儿子呢?历史上,娶了一堆老婆,但子嗣艰难的皇帝也不少。
刘子岳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生儿子,可王朝需要继承人,他年纪也不小了,说不定来一场风寒都可能要了他的命,那可不得准备一个后备人选。而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弟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母亲早逝,母族寒微,远在千里之外,不用担心受制于外戚。
等过几年,他若还没儿子,就可安排大儒太傅,好好教导这个孩子了。
皇后心中的猜测成了真,她诧异又感动地看着刘子岳:“陛下,臣妾何德何能能与陛下结为连理。”
便是公侯之家,也不可能早早就做此安排。妻子生不出来,再纳小妾就是,总是要生个儿子的。她又想起出嫁前继母的告诫,等她怀孕了就给陛下安排侍寝的人,但这一刻,皇后决定装聋作哑。
哪个女人怀了孩子还愿意将丈夫推到别的女人房里呢?陛下若是不提,那她也绝对不会主动提起。
刘子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我是夫妻,又何须如此客气,好好养身体,不要胡思乱想。”
皇后点点头。
她怀孕后的生活也并没什么不同,皇帝照旧每日去延福殿处理朝政,若是事务繁忙,偶尔会歇在延福殿,但大部分时候都回坤宁宫休息。
闲下来的时候,刘子岳还会在坤宁宫陪皇后说话,然后拿着工具,给孩子做玩具,从最简单的风车到复杂的小木马,甚至是皇后从未见过的所谓的汽车都有。
刚开始还做得很粗糙,但在失败了十几次后,刘子岳做的越来越娴熟,只是偶尔会遗憾地表示:“朕不会做洋娃娃,小姑娘很喜欢这个,若是皇后生了个公主,那小公主的玩具得你来做了。”
皇后诧异地看了刘子岳一眼,他说起生女儿时态度平和,嘴角上扬,显然也是很欢喜的。
皇后也很喜欢女儿,但文武百官举朝上下都盯着她的肚子,陛下和她的压力都很大。
陛下快而立之年了,不能没有继承人,因此她还是希望这一胎最好是个儿子,如此一来,才能安朝臣们的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皇后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到次年秋初,她顺利诞下了皇长子,举朝欢喜,刘子岳更是激动得宣布自今年起,田赋再减一成,为皇长子祈福。
这消息一出,举国欢庆,老百姓们也高兴不已。
唯独晋王笑不起来。老七如今有了嫡长子,皇位更稳固了。
现在又来减税这么一招,他可奉陪不起,因为西南地区的税收本就不如中原和江南多,再减税,就要养不起手底下这十几万大军了。
听说现在老七派了人大肆开展海上贸易,不少商船南下出海远航,每次出海入港,都要向朝廷缴纳十分之一的税收,单是商税,去年大景就增加了不少。
老七减得起税,他可减不起。但若不跟上,这么下去,他迟早会失了民心,那还拿什么跟老七争。
晋王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困在浅滩上的鱼,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却又无能无力。
他隐隐感觉到,他恐怕要输给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