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啊

大人,冤枉啊

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咔擦着,方向,好像是朝着刘昶所在的“标间”。

“大人,请进。”狱卒急忙打开牢门,半是弯腰,半是恭维。

“刘昶,裴楠,你们可知罪?”

“大人,呜呜呜呜,草民不知,真的都不知道”裴楠看形势迅速进入状态,声泪俱下,古装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咳,大人,在下请问,何罪之有?”刘昶是个冷性子的,缓慢起身,顺势扑打了下袍底粘上的草屑。

“寺庙纵火,谋财害命,害死科考书生,妄图掠财”孙伏伽微微撇眉。

“可问大人,案发时,我们在何处,做何事”刘昶慢慢言语着。

“前日晚,寺庙火光冲天,那书生的侍童亲眼目睹,你们打晕书生,把门窗关紧并纵火,妄图害命。次日在刘昶的家中,搜查到了赃物,且据我所知,裴楠在书生生前与他有过激烈争执。”

前日日中时分

望春楼里座无虚席,朋客满桌,或文人士子,或商贾显贵,推杯换盏间谈笑风声。

“哦,这不是刘…嗝,刘大才子嘛”来者双颊高涨泛红,眼神迷离,脚步虚浮,说话间大着舌头,谈吐不清,正是那书生。

“去去去,你来做什么?莫烦了爷的兴致”裴楠厌恶的放下手中的酒杯,明显的不耐烦。

“哟,我当…嗝…是谁?原来是…裴…裴小公子,失敬,几日…嗝几日不见,怎么,你爹肯放你出来了?”

“天杀的,你这王八羔子,不是你,我可至于掉进湖里?”

“能有幸…嗝,替本少爷出份力,那是你的…嗝…福气,好意思在…在…这里跟我叫板?”

“你!你不是住那破庙里吗?等有一天,爷爷我给你一把火烧净,住,住地底下吧你”裴楠怒然拍桌,气怒不已。

随后一瘸一拐跑来的侍童赶忙打圆场,扶着书生不稳的身子,连连致歉。

“二位,抱歉抱歉,我家少爷此番话有不妥的地方,请您谅解,吃酒吃多了说的话,还请您勿放在心上”。

侍童点头哈腰,怯极了的样子。

“算了算了,也不为难你,快扶你家公子回去好生歇息”刘昶连忙起身按下桌边人。

“谢二位爷,对了,上次我家公子意气用事,窃的那捆经卷正是在庙里,您二位若是无事,可趁今夜来庙里,我自会相送”侍童压低了声音悄悄贴近相告。

书生好似察觉到什么,怒喝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骚货,一个贱货”。

一脚踹在侍童的腹部,唾了几口在他脸上,然后骂骂咧咧的摇晃走远……

……

“所以我就想报复他?我就想杀了他?”裴楠激动的指着自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天可怜见的,他裴楠活到现在连个兔子都不敢杀,糊里糊涂的一朝穿到隋朝,居然沦为阶下囚,还得替前任身子顶包。

“罪犯在犯罪后大多都声称自己无辜,但若你们当真无罪,本官自会秉公执法”孙伏伽扶了扶微低的官帽。

“大人慢走—”狱卒恭送着远去。

裴楠失去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死,马上就要去见祖宗了…”

“我们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个地方?”刘昶看了眼地上破破烂烂的裴楠。

“对啊,我怎么来的,难道是上天看我太过一帆风顺,要让我历劫?”

“……”

“我只记得,

那晚困的很,就好像被动的睡过去了”刘昶抚了抚脑勺,不解的很。

“嘶”

刘昶细细抚了抚脑勺,手感凸起,微疼,好像肿起了个不小的包。

“怎么了,你受伤了?啊?刘昶,我看看!”

裴楠噌的爬起来,扯开刘昶的手,拨愣开头发,果然,红肿了。

“乖乖,还带上刑的!”裴楠摁了下包。

“嘶—”

“呵呵,抱歉抱歉”某人得到了一记白眼。

裴楠尴尬过敏,习惯性挠了挠后脑勺,“嘶,好疼”。

“他大爷的!我也被上刑了,好痛好痛,下手真狠啊”

“你听说过古代上刑只是在后脑勺砸个包吗?”

“…好像没有”

刘昶慢慢靠下阳光射满的墙,吐了口气“应该是被暗算了”。

“什么意思?”

“坐下”刘昶拍了拍旁边的草。

“我的意思是,人不一定是我们杀的,我们之前的前身,应该是被陷害了。”

“我去,但是把我们从现代抓到这里坐牢是…是怎么说。”

裴楠刚才活动了太长时间,力气消耗的太多,有气无力的靠着墙,残喘着。

“等着吧,我们好好回忆回忆,说不定可以把前身的记忆找回些,先换了清白活下去再说。”

“只能如此了…哥,你饿吗?我想吃糖炒栗子”

“咕—”刘昶脸色有些难看,不言而喻。

“睡觉,省省力气,顺便想想”拍了拍同样饥肠辘辘的裴楠,慢慢阖上了双眼。

只有一捆粗细的阳光,照耀温暖着牢房里的两个人,外面,还不知道是怎样。

寺庙经过那一次大火显得更加冷寂,烧焦的房梁,坍塌的墙瓦,尘土随风纷飞。

“这庙之前的香火如何?”孙伏伽侧首,问道曾派去向周遭打听的下属梁康达。

“回大人,些许年前香火还甚是旺盛,但近些年,因周遭人口的离开,这庙早已荒废不用多时”

“那书生是具体身份是何?又何时住进这庙的?”

“属下曾向周遭仅存的几户人家了解过,也问过那侍童。这书生原是长安有名的富贾王氏的远道亲戚,自其母死后,便受王家的接济,每年拿钱名义上用于读书致仕,前些年才住在庙里,其曰为赴考,实际上花天酒地,常常夜不归宿,留恋于烟花柳巷,且其秉性暴戾,经常打骂那侍童,对周遭居民也常常出言不逊。”

孙伏伽略微颔首,看向荒凉的土地,幸存的野草疯长,了无人烟,但闯入视野的一抹白色,吸引了他的目光。

孙伏伽疾步走去。

几株曼陀罗开的正盛,还未熟透的种子满胀着绿色的皮,在风中摇晃。

白色的花瓣呈喇叭状,洁白无瑕的样子透露着无害,倒是与它本身截然不符。

孙伏伽细看了下茎叶,花心,捻了一朵下来,既无破损,也无沾染,棵棵更无异虫,倒是干净的很。

“梁康达,去把侍童请到我衙的后间厢房。”

“大人,您可一定要替我家公子做主啊!小人从小跟随我家公子,忠心耿耿,此番他遭此大难,定不能轻饶那贼人。”

侍童伏在地上,悲痛欲绝,模样甚是可悲甚恨,恨不得随了他家公子而去。

“本官定会秉公执法,节哀顺变”

“大人,小人那晚亲眼所见,那两贼人潜入庙中,将我家公子杀害,并烧毁寺庙。”

“那本官问你,既看到,为何不向周围那些村民求助?”

“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家公子脾气不好,与周围那些邻居并不和睦,若去了,他们恐怕也并不会来相救,且因以我单人,绝不可能有所胜算,甚至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只好先去报案”

侍童一边哆嗦着,一边不敢抬头看向孙伏伽。

“侍童,曼陀罗,你可识得?”孙伏伽浮了浮杯盏里的金银花,浅尝,果然烫口。

“不知,小人不知是何物”侍童恳切的回答。

时间差不多了,茶水温度刚好,饮完一盏茶,孙伏伽起身整了整袖口,好整以暇地呼出一口热气

“你且先回去”

第二日一早

望花楼前,彩灯盏盏四挂,人声鼎沸,脂粉飘散,眼神迷离间,尽是女子的玉腕,男子的袍衫,琵琶声阵阵,好一个笙歌乐舞的地界。

“大人,我们当真要进去?”白衫男子看着眼前不断飞甩的衣袖,向后退了几步。

“进”青袍男子甩了甩手中的折扇,“嗒”好一个风流倜傥的郎君。

“呦~大人~,您来了~彩云彩月,还不快过来招待这两位大人”

梁康达表示很怀疑,办案真的要来这种地方吗…大人好歹是孤家寡人,可自己又不是…怎么办,突然感觉耳朵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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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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