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学长
刚子收集到毛发里的DNA,并没有和李雅聆适配,虽然学长在现场出现过,也有疑似的动机,车里和家里没有任何与李雅聆关联的物品,着实没有更多的证据指向他。学长离开时,刑斌语重心长的说,“如果还想到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对女朋友该实说的就实说,你和李雅聆之间的事不要隐瞒。”
学长点点头似有所言,还是咽了回去,心事重重的走出警察局大门。
他想到了李雅聆,想到她的一颦一笑,想到了当天现场的血腥惨状,心中有一阵一阵疼痛的感觉,同时他还有一种不安,这种不安从卫慧在电话里告诉自己就一直萦绕在心,刑斌在对他的两次询问中,他几欲说出来,可还是话到口边又止住了,他想,警察一定能抓住凶手,也许……,学长拨通卫慧的电话,“下班了我们见个面好吗?我过去找你。”
刑斌来到商厦的时候还早,专卖店的门还半掩,几个小姑娘正搞卫生,见到刑斌都一脸好奇,刑斌也表明来意,一个胖胖的店长说,“我说了,第一次见这么早来逛商场的,等等我吧。”
刑斌道,“姑娘笑的可真甜。”他不确定是不是受了一些马玉的影响,感觉自己平时跟女生说话没这方式。
“哎呦,这可不像你们警察同志说话的模式。”店长端给刑斌一杯水,在电脑上噼噼啪啪的一番操作。
“这条裙子上个月3号卖出去的。”
“是男生还是女生买的,我看看顾客的资料行吗?”
刑斌清晰的看到顾客资料的电话号码,是学长,心里一沉马上给刚子电话,“回来吧,学长上个月买了这条裙子,我现在就去拎他。”
这是一个严重的失误,起码刑斌心里是这么想的,既然都看出来学长对李雅聆怀有旧情,为什么就没放大一下思维大胆去设想,冷静下来仔细的斟酌用词后给学长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漏掉了一份资料需要签字,还得麻烦他回局里一趟,语气平缓如例行公事,同时再致电刚子回来时把卫慧也带过来。
“带卫慧?”刚子不解。
“对,也许我们会需要她的一些佐证,你带她队里就详细问七号那天全部细节。”
刑斌心里一直毛毛的,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局里,不断的看着手表,他知道,只要这个上午学长不回来,也许可能就要出通辑令了,每一分每一秒都令他忐忑,直到学长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我还有什么需要签字,不是都弄完了吗?”学长满眼的无神。
“来吧,看看这个,”刑斌示意学长坐下,打开手机里拍下的顾客资料。
“啊,这个是我。”
“你买这条裙子价值不菲,送给谁的?”刑斌尽管口中问得很客气,但脸上的神情却是不容对方抗拒的样子。
学长开始局促不安,“送给我女朋友。”
“唔,你必须实话实说,你知道我们会查证的。”刑斌的语气开始有些严厉。
“这……有什么......”学长结结巴巴。
刑斌把手机的图片翻到下一页展示给学长,“好漂亮的裙子,一定是送给心里重要的人对吧,不过卫慧的身高穿这条裙子似乎不太合适吧,还是你有另外的女朋友。”
学长觉得心里发虚,手心里开始有汗,在刑斌炯炯有神的眼光逼视下,低下了头。
“我送给李雅聆的。”
“嗯,之前你讲过的,我权当没听过,我要你重新讲述你和李雅聆的一些事情还有7号当天你们约定见面的细节,
注意,不要遗漏,你跟她的死亡有极大的牵连,这一点你必需明白。”刑斌把明白两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我从哪里开始讲。”
“从买裙子开始讲。”
“我知道这个月七号是雅聆生日,她搬去南山别景也有半年了,联系很少,我就是还有点挂念,想她一个人在这边儿,生日了,应该有个礼物。可我想万一生日她要是约卫慧一起过,我也没法送她,就提前买了送她。”
“不是为了向她借钱才送的?”
“不是不是。”学长一个劲儿的摇头否认。
“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送的?”
学长已经平静下来想想道,“上个月十号,我提前下班去买了裙子,用礼盒装着,直接开车去的南山别景,我在大门等她出来的时候给她,跟她说卫慧和我一块儿送的,因为她搬出去了卫慧跟她联系也少了,不知道她生日那天能不能一块儿聚,所以提前送了。”
刑斌笑了,“你真不是一能撒谎的人,李雅聆她信吗?要生日那天卫慧看见她穿那条裙子,还瞒得住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想送件礼物。”刑请脑子闪出一个词:执念。
“那你没进小区上李雅聆家里吗?”
“没有,就在门口聊了几句,她就回了。”
“之后就没再联系?”
“没有。”
李雅聆是个聪明的姑娘,刑斌思索,她回家拆开礼盒,上网按品牌搜索一下,就能知道裙子的价值,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不应该会没有一点疑问。
但如果她没有问过学长,这之间那么长时间她也总该问卫慧,但如果连卫慧都没问过,那会两种可能,一是她已经猜到是学长送的,卫慧并不知情,不问,是一个好的处理方法。
一是李雅聆回去就一直没拆开过礼盒,直到七号生日当天才拆开。可是,拆开就什么都明白了,她为什么又要穿上那条裙子,爱美之心?从学长和吴经理以及卫慧的描述中,她不是一个好虚荣的女生。
刑斌在笔记本上写下疑问,一抬头看见刚子带着卫慧向会议室那边走过去。
“你确认一直到七号这期间你们都没有过联系?”
“真的没有。”学长摇摇头。
“那好,讲讲七号。”
学长深深的吸了一气,“那天上午,我联系李雅聆跟她说公司现在现金流有点问题,就微信里语音里问,其实直接对话可能我说不出口,她没有拒绝,只是说让我过去,见面详细说。”
“你知道李雅聆有晕血症吗?”刑斌忽然打断学长。
“啊,不知道啊。”学长一脸茫然,得到刑斌示意后继续道,“我告诉她大约两点左右到,吃完饭我玩了一会儿手游就出发了。”
“插一个问题,还有谁知道你跟李雅聆借钱的事?”
“除了我就只有卫慧。”
“你和李雅聆通话过程中,她说话有没什么不自然或是让你感觉奇怪的地方?”
学长凝神想了想,“没有什么感觉。”他脑子里也在反复的回忆和思考,他与李雅聆仅有不多交往和借钱的事,会和李雅聆被害有多大关系,今天还能不能再次走出警察局。
刑斌也在急速的思考,李雅聆约学长去家里,一是要详细了解他公司情况和借钱的事,这个很正常合理,还有一个目的,也许是想归还那份生日礼物,毕竟无故受此重礼不合适,而且卫慧不知情。但如果她穿上了那条裙子等待学长的到来,这个案情就真复杂了,而学长的嫌疑就更大。
学长重述了一次从进小区上楼,到发现李雅聆死亡然后逃走的过程,和上一次的描述基本无出入,刑斌或轻或重的或带着压迫感的问话,并未收获到与之前更多的信息,“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带走什么物品。”刑斌表情严肃,目光冷峻。
学长开始不安,这没有逃过刑斌的眼睛,“给你看张照片。”
“一个风华正茂,青春美丽的姑娘,在死去后一周全身糜烂、惨不忍睹、孤独的躺在沙发上。”刑斌在电脑上调出技术组拍摄的现场尸体图片,把显示器推到学长跟前。
学长看到照片,像触电一样,身体颤抖,嘴唇哆嗦,“我……我......拿......拿走了她的手机。”
刑斌心里腾起一股无名业火,借喝水稍稍平复,“我不知道你问李雅聆借多少钱,但她的银行账号里7、8十万还是有的,我估计也绑定在手机上。”
“不是,没有,我……我没有想过要转走她的钱。”
学长以一种乞求信任的眼神看着刑斌,“我就是......手机里有我和她的聊天信息,我想删掉,我真的没杀她,我怎么会忍心,我怕你们会通过聊天记录找到我,我说不清楚。”
看着刑斌不相信的眼神,学长急切地说,“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雅聆的手机锁,也更不知道支付密码,我就是想删除聊天的记录。”
在学长看来,一定是认为他转走了李雅聆账上的钱,他不想多一条偷窃的罪名。
“我们还是找到你了,手机在什么地方。”
“我解不开锁,也不敢留在家里,我把手机卡取出来,晚上去城东那边扔在河涌里了。”学长小声的说。
刑斌在心里吐了一句国骂,“手机和卡一起丢的吗?”
“手机扔城东那边河涌,卡我出门扔在楼下垃圾桶。”
希望就像肥皂泡,有那么一瞬五彩斑斓的亮眼,转眼就破了。
“你看见李雅聆倒在沙发边,刚才的照片你也看了,她是躺在沙发上,你怎么解释?”
“我……我解释什么,我是看到她倒在沙发边。”
“你一个人去的南山?没有人跟一起去吗?”
“没有,我就是一个人去的,一进去看到情况我就害怕了。”学长的话音里几乎带着哭腔。
“你有很大的嫌疑,暂时你是出不去了。”
学长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