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新店准备
李牙人带头走进去。
“龚老板,忙着呢!今个儿有人瞧铺子来了没?”
他对掌柜一拱手,带着职业假笑问候起来。
晋姝和廖蕊则是趁机观察店里,不过确实挺破的,不能说破,只能说旧,十几年的老店了吧,那木头楼梯踩上去都嘎吱作响。
还有被虫蛀掉的栏杆那些,俨然就是要往百年老店方面发展啊。
“没呢,没呢,李老板客气,这不得指望你啊!两位姑娘看铺子吗?后院请!”姓龚的老板约莫五十来岁,一身暗绿色长袍,端着和蔼的态度,放下记账的手,笑脸相迎,带着她们去了后院。
“龚老板,你这食肆生意不错啊,怎么想转让了呢?”一坐下来,廖蕊就开口询问道。
这么好的生意,放弃了不是可惜了。
她瞧着一个月怎么也得有个十几二十两的收入啊。
龚老板给她们泡了一壶茶,悠哉悠哉的坐下来,开始解释。
“那是,我这食肆都二十多年了,客源好着呢。我也不想啊,我家那不争气的小子不是在京城做生意吗。
前些天带信回来,孙媳妇怀了孩子害喜,就等着我带琅台县的厨子过去救急嘛,反正我们老两口在哪儿待着都行,索性举家搬去京城算了!”
他的厨子都是他的弟子,虽然在琅台县安了家,但是去了京城一样方便,该给他们什么待遇还是什么待遇,所以他一合计,干脆都搬走算了。
龚老板眼底都是欢欣,他早点把铺子转让出去,就能去京城见他的小麼孙了,真是开心。
晋姝看着后院,好像每家酒楼的后院都挺大的。
不过她觉得正好,食味轩多了个大厨后太挤了。
她想把乔冬梅给陈铁牛搞到县城来,人家新婚夫妻,长期分开,多不合适。
要是这里能谈好,她就给店里的伙计厨子租一个大院子,别挤酒楼那个小炕了。
然后慢慢把557工作制给安排上,保证她不会成为资本家,要让她的员工感受到独特的人文关怀,以后再也离不开她的酒楼。
嗯,不错!
“原来是这样啊,东家,您觉得怎么样呢?”廖蕊了解过后,扭头看向晋姝。
她觉得还好,不过做主还得靠晋姝。
“我没什么问题,反正这里肯定是要重新修葺的,龚老板,你开个价?”
晋姝浅笑着着,面上云淡风轻,也没有说很想压价的表现。
龚老板这时看着廖蕊,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激动了一下。
“我看这位姑娘有点眼熟,你是……食味轩的掌柜是吧?”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龚老板好眼力,竟能记住小女子!”廖蕊对上龚老板热情的眼神,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么高兴做什么呢?
龚老板一拍大腿,“我就说呢,廖掌柜你们家的菜品真独特,我开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客人吃不腻的!”
“既然是你们食味轩想要这铺子,我就不给你们抬价了,一口价二百六十两,我所有的厨具桌椅都留给你们!”
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他更觉得他的食肆能够在别的厨子手里大放异彩,那也是一种荣幸。
要是卖给别人做其他的,他还没这么高兴呢。
李牙人给了廖蕊一个眼神。
晋姝见他这么爽快,价格也公道,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桌椅厨具她都用不上,但是可以让那些小伙计自己拿去卖了。
李牙人高兴的不得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达成协议。
跟爽快人做生意,是真爽快!
李牙人写合约,晋姝掏出银票放在桌子上。
突然,她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
她怎么觉得有人在盯着她呢,给她一种阴冷的感觉。
晋姝眸光一闪,防范着周围,继续把合约给签了。
等她们出了食肆,这感觉依旧不曾消失,她随即用精神力探查起来。
锁定一个长相普通的路人甲后,晋姝不动声色往回走。
“晋老板,这间酒楼你想怎么翻新呢?”廖蕊将房契递给她,好奇的询问起来。
“我到时候画好了图纸给你,再装修,不急!”晋姝收好契约。
这间酒楼,她打算主打烤鸭和叫花鸡,还有爆炒系列的菜品。
“不过又要帮我找几个厨子来了,咱们没厨子用了!”
晋姝将手背在身后,指尖旋出一根绣花针。
在身后那人跟上来的同时,她手指一动,绣花针刺透那人的心脏。
“啊!”只见路人甲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地,面色铁青,四肢抽搐,看着格外恐怖,吓坏了周围的行人。
廖蕊回头看去,左顾右盼,试图从围得严丝合缝的行人堆中看清什么,“怎么了这是?”
“走了,快些回去!”晋姝扯了她一把,让她赶紧回去了。
没什么好看的。
“哦哦哦,好的,晋老板,包在我身上!”廖蕊回过头来,笑着答应。
两人回到食味轩,廖蕊忙碌起来,她则是带着三宝出去转悠了。
许久没有来县城里闲逛,新铺子增添了不少。
晋姝牵着三宝,见他这个看看,那个瞧瞧,一副小孩子心形,也没管他。
本来就是小孩儿。
三宝肚子不饿,没什么想吃的,转了几圈后,蹲在一只卖狗的小摊子前,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一只纯黑色的小狗。
汪汪汪~
小狗发出一声奶气的叫声,使劲晃悠着尾巴,三宝不仅不怕,还饶有兴趣的盯着看起来。
“阿姐!”三宝对晋姝招招小手,“来,来!”
“三宝想买这只小狗,可以吗?”三宝眼神期盼的看向晋姝。
小狗狗好可爱。
晋姝走过来,瞧那卖狗的妇人只是笑笑,显然不觉她会同意买狗的样子。
妇人穿着一般,面色红润,手上没什么茧子,笑容可掬,忙着给笼子里的小狗喂水。
晋姝蹲下来,摸摸三宝的脑袋,“那买回去,你要给小狗喂饭,洗澡,不能打它骂它,能做到吗?”
再买,再买家里都成动物园儿了。
三宝想了想,手指头放在嘴边若有所思,然后点点头,“能,阿姐,三宝能做到,小狗狗好可爱!”
晋姝想想也是,三宝一个人在家里只有小青和小童陪着,孤单了些,买条狗也好。
她拎起那条小黑狗的后脖颈,摸了摸骨架和肚子,“婶子,这狗咋卖?”
小黑一到晋姝手里就不叫了,摇晃着尾巴,讨好似的看着她。
妇人一喜,连忙开价,“二十文!”
太便宜了,晋姝把狗放下,然后掏出一块碎银子,她身上都没有铜钱了。
妇人接过银子,找了她几十个铜板,然后拿着一根稻草系在狗脖子上,将另一头交给了晋姝。
晋姝又给了三宝,让他自己牵着,“牵着你的狗,不能松手哦!”
三宝兴奋的牵着小黑狗,露出夸张的笑容。
晋姝好笑,带着三宝继续往前走。
春天到来,成衣铺子里多了许多新式布料,小伙计轻手轻脚的翻动着,手中的鸡毛掸子夹在胳肢窝里。
忙了大半天,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他有点想念他去年的大买主了,出手那么大方。
等他抬头一看,哎哟喂,连忙露出欣喜的笑容,门口站着的不就是他的大买主嘛。
菩萨显灵了不成。
“姑娘,里面儿请里面请,店里刚到的新料子,您随便挑选!”
他殷勤的走上前去迎接,脸上的表情要多热情有多热情。
晋姝失笑,走进去开始看起来。
新的一年也该做新衣服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长高了些的。
店里的衣服料子五颜六色,晋姝对颜色没什么要求,指了几匹布料子,让伙计给做成衣。
虽说她会做衣服,但都没有时间,她还是买成衣吧。
然后给三宝晋菡给买了几套,又拿了几双鞋子,这才出了成衣铺子。
伙计眉开眼笑把她送到门口,“姑娘慢走啊!”
晋姝准备回去吃饭了,她刚走到半路,小六找到她。
“晋姑娘,有空吗?县令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蒲县令还在吗?”晋姝牵着三宝,面露疑惑。
这个时候了,蒲县令不是应该调任了吗?
小六摇头,笑着给她解释起来。
“不是蒲县令了,是新上任的县令,不过是蒲县令的侄子,他说找你商量点儿事情!”
“咱们琅台县新出了一个江洋大盗,一直没抓住,这不,还得拜托你呢!”
小六羞愧一笑,最近琅台县好些大户人家被盗,他本事儿没有秦头厉害,抓不住那江洋大盗,各户人家都在给县令大人施压。
这不,县令大人就想到了晋姑娘。
原来如此,晋姝眉头一挑,眼底划过一抹无语,“是吗?行,我先把我弟弟送到酒楼,再跟你去吧!”
这事儿都要找她,这个新任县令不咋样啊。
“好,没问题!”小六看了看三宝,点头答应。
把三宝送到酒楼后,晋姝跟着小六来到县衙。
蒲县令升任另一个州的通判,只带走了师爷,所以县衙还是那一干人等。
晋姝随小六径直来到县衙后院,她原以为新任县令怎么着也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却没想新县令这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丰神俊朗,身形高挑,一身书卷气。
“县令大人,属下将晋姑娘带来了!”小六上前拱手回禀。
正在忙碌着翻阅卷宗的新县令抬起头来,眼底一片青色,满脸疲惫。
“见过县令大人!”晋姝微微弯腰,轻声问候道。
“晋姑娘是吧?不用客气,请坐!”他叔叔说了,对这个晋姑娘客气点儿,别当普通人对待。
蒲清风握着卷宗站起来,对晋姝颔首一笑,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来。
晋姝倒也没客气,净值坐了下来。
蒲清风眼底闪过一抹惊诧,这姑娘的性子果真爽快啊。
他失笑,缓缓坐下来,让小六倒茶来。
他也不藏着掖着了,这姑娘一看就是不喜欢绕弯子的那种人。
“想必晋姑娘也知道是因何请你而来了的吧。我叔叔说过,若是县衙有事儿,就去找你帮忙,赏金好说。
这个江洋大盗本身就有一千两的悬赏金在,若是晋姑娘能抓住他,我再加两百两,你觉得如何?”
说着,他将这个江洋大盗的画像放在晋姝面前。
他刚上任就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要是解决不了,他这个县令大人的名声就得扫地了。
怪不得叔叔说琅台县麻烦。
晋姝拿起江洋大盗的画像一看,倒没有那么凶神恶煞,看着十分普通,更像一个老农,若非他眼底蕴藏着凶光,谁也不会将他和江洋大盗联系起来。
“可以,有期限吗?”晋姝记住人脸后,将画像放下,对蒲清风提问道。
她最近倒是有时间,正好可以抓人。
“尽快吧,最好十日之内!”蒲清风轻咳一声,不好意思的开口。
这波找外援属实是丢脸了。
“行的,死活不论还是必须要活的?”晋姝面色平静,好像在跟蒲清风讨论一块猪肉要不要切割一样。
他眼中惊讶无比,这晋姑娘到地是何许人也,提起江洋大盗感觉还不如一头猪。
“最好是活的吧!”蒲清风见晋姝一脸自信,明亮的杏眸不带一丝杂质的看向他,面颊微微发烫!
“好!”晋姝没问题。
一千二百两,她翻新食肆的银子不就到手了。
抓个人的事情,简单。
晋姝来得及,去得也快,小六的茶还没有泡好,她就已经走了。
蒲清风望着她潇洒的背影有些失神。
小六把他的茶端过来,晋姝都已经没影了。
“晋姑娘今年芳龄几何?”他怎么感觉晋姑娘有些沉稳过头了,根本就不属于她这个年纪。
“十四还是十五吧,记不太清了!”小六想了想,迷迷糊糊的说道。
十四五?蒲清风差点没把自己舌头给咬到。
这么小?
叔叔说晋姑娘武艺不凡,他怎么着都以为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没想到才这么小。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怀疑起人生来,果然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晋姝出了县衙,也不是很着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她明日把图纸拿来了,再趁机搜寻人来,今日还是早早归家吧。
三宝抱着小黑狗,晋姝抱着三宝,他们吃过午饭后,就骑马离开了。
回到家中,格外冷清,晋姝略微有些不习惯,她把小狗交给小青,让她帮忙把澡洗了来再给三宝。
她则是钻进房间,开始写写画画。
第二日,晋姝还是带着三宝一块儿去了县城,她将新店的图纸交给廖蕊,让她还是找之前给食味轩装修的师傅,然后她便去街上转悠了。
江洋大盗是吧,老娘让你在琅台县有去无回。
不过前提是,那人真得在琅台县才对。
晋姝没有骑马,带着三宝,穿着华丽精致的衣袍,头上带着一颗硕大的东珠。
平常人看着可能只是觉得珠子好大,好漂亮,但若是江洋大盗,一眼便能看出这颗珠子,价值不菲。
这是赫连茵送给她的,她一直放在空间中,没想到今日还用上了。
晋姝慢悠悠的跟三宝在街上转着,两圈下来,江洋大盗没遇到,登徒子和三只手倒是遇到了不少。
晋姝抱着三宝,一脚踩在小偷的脸上。
小偷手臂无力垂下,脸庞挨着泥巴地,痛苦的呻吟着。
“还偷吗?”晋姝俯视着脚下的小偷,脚尖微微用力,平淡的开口。
“不……不…不,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小偷呲牙咧嘴的求饶,浑身上下痛的不行,眼泪都飙出来了。
妈呀,怎么遇到这么个煞星,他的胳膊是不是废了。
晋姝缩回脚,好像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来,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最近琅台县有没有什么陌生人进来?”
年轻小偷懵了一下,然后明白她的意思,他点头又摇头。
晋姝斜了他一眼,声音提高了一些,“有还是没有?”
小偷眼中划过一抹惊恐,然后使劲摇头,“琅台县都是陌生人!”
他谨慎的观察了晋姝一眼,表示没有。
“不说是吧,那你的命……我看还是不必留了!”晋姝将手中的银子换成匕首,冷笑一声。
“不要,不……我真的不知道啊!”年轻小偷拼命摇头,他还不想死啊。
他不敢,他不敢说啊,说了他也保不住小命啊。
“看来你知道我在找什么人,难道你不觉得我比他厉害一点儿吗?或许,我能杀了他,而你也不会有事儿!”晋姝杏眸中闪过一丝趣味,玩弄着手中的匕首,轻笑道。
年轻小偷竟然真的思索了一下,“真的?”
他脸上居然表现出一道清澈的愚蠢。
“不仅是真的,我还能给你一笔银子,你说划算不划算?”
虽然打断他的手,是她故意的,但是他能将功赎过,好像也不错啊。
至少还能拿到钱,晋姝呵呵一笑,对他点点头。
“好,我告诉你,不过我要一百两!”
年轻小偷咬咬牙,义愤填膺的说道。
“没问题!”不就是一百两嘛,她拿的出来。
年轻小偷这才给晋姝说起来,城郊的废弃山神庙里前不久来了一个老头儿,那老头儿占了他们的地盘,还让他们出去给他偷窃钱财,一天偸不够十两,就要被他一顿毒打。
凤台县小偷就那么几个,那老头儿是一个没放过,把所有小偷都抓了过去,用他们的家人做威胁。
后来有一天他发现那老头儿出现在县衙的通缉令声,他本想进去揭发的,可一想,那老头儿武功高强,县衙那群酒囊饭袋根本抓不了他。
他也就只能作罢,老老实实的当走狗。
不过他说那老头儿已经将琅台县洗劫的差不多了,再过两日就要离开。
确定他没有说谎后,晋姝让他告诉了山神庙的位置,便让他去县衙搬救兵。
她则是回到食味轩,换了身衣裳,将三宝交给廖蕊代为照看。
一个人直冲山神庙而去。
她净径直出了城,御起轻功奔向那座山。
琅台县什么不多,大山多。
山野环境恶劣,地形复杂,要不是晋姝用轻功,说不定都找不到那山神庙的位置。
很快,她便来到山脚下。
原以为四下无人,结果她看到一个正在挖土的老头儿。
不是,大哥,谁家老头儿会在荒无人烟的山脚下挖土呢。
晋姝眼底划过一抹精光,朝着老头儿走过去。
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晋姝开口询问起来,“敢问阁下可是裘德?”
裘德就是那江洋大盗的名字,不过他面容跟裘德长得不同。
老头儿并没有抬头,自顾自的挖着土,身上单薄的衣裳看着朴素,但是经常买衣服的晋姝知道,料子极好,非常昂贵。
他忙着挖地,反反复复就挖那一块儿,挖了半天,面不改色。
很好,晋姝微微一笑,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她指尖滑出两根绣花针,飞速对着那老头儿射过去。
老头儿手中的锄头一转,轻松抵御住晋姝的绣花针,然后继续挖土。
“小姑娘,趁老头子心情好,赶紧滚!”
不然她的脑袋也得被他埋进土里了。
“那可不行,我还等着抓了你去赚赏金呢,不然我的食肆就没办法装修了!”
“所以,对不住了!”
晋姝甜美一笑,似乎在跟他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样,然后十根手指全部夹满绣花针,力道加重,疾速射出。
绣花针十分光滑,在空中闪现出一丝银光。
老头儿身形一转,轻松的躲开晋姝的绣花针,古井无波的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小娃娃,非不听是吧。
自取其辱而已。
结果,他刚躲开的银针好像像了眼睛似的,在空中这里转弯,再次朝他射过来。
老头儿眼底惊诧不已,身形轻飘飘的跃起,然后落在不远处。
绣花针没有沾到他半分衣角,却也让他如临大敌。
好深厚的内力,竟然能操纵这么多绣花针。
晋姝对他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还算有点本事儿。
见势不妙,老头儿转身欲逃,就在他刚跨出去两三布,身形猛地一僵。
一把长刀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腹。
怎………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就是空着手来的。
老头儿浑身僵硬,想要使出内力将晋姝拍开,可没有半点力气。
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旁边草丛中的另一个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