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含恨而终
腊月寒冬,梅花上落满雪花,湖中的水也结上冰,南意被死死摁住,跪在大雪中,十分狼狈,还在不停反抗,冷冽的寒风吹到满是恨的心中,又冷又寒心。
“姐姐,阿澜今日已下诏书立我为后,真是苦了你做梦都想当他的皇后。”说着,南希蔻一脸得意的把诏书扔在南意脚边,眼神示意侍卫松开她,瞧着她一脸痛苦的看着诏书的每一个字,心里莫名的有种优越感。
自幼她便对南希蔻极好,但凡遇上个新鲜玩意儿准会给她,始终想不到她会这样对自己。
“南希蔻!你真该死!玩的一手好计谋!”南意又被身后的人摁着跪在南希蔻面前,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样子,恨的牙痒痒!把她大卸八块也难解心中恨意,跪在她面前就如同自己的尊严被她踩在脚下。
抬不起头。
若不是当初在军中,听闻风澜华智勇双全,能文能武,颇有明君风范,再加上与南希蔻常年书信往来中提及他,得知他的英雄事迹非常仰慕,没多久,通过南希蔻牵桥搭线,便与他书信往来。
再一次次的交谈中,心中产生几分情愫,便相约胜仗后回京时见面,见面后更是一见倾心,与南希蔻诉说,借着她的推波助澜,很顺利的与风澜华在一起,却不知早已落入他们的计谋,他们只不过利用自己的家族势力和将军身份来满足他们的野心罢了。
“姐姐缪赞,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太子殿下对你倒真心,为了救你不惜下跪!只可惜,我偏不如他愿,这腊月寒冬,他早已冻死在殿外,到死都没能起身…”
南意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希蔻,这些事她不清楚,想到自己曾经接近太子,不过是为了帮助风澜华登上帝位,她本就愧对太子,现如今太子因为自己活生生冻死!
她瞪大双眼看着南希蔻,眼底满是杀气,这一切全都在南希蔻和风澜华的掌握之中!自己和太子不过是他们的棋子!
如今风澜华登上帝位,许诺自己的皇后之位落入他人之手,费尽心思只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南希蔻!我要杀了你!”怒火攻心,使出浑身力气,挣脱开后面的侍卫,借势拔出他们鞘出长剑便朝南希蔻刺去,看着她眼中很快被恐惧填满,却被正巧过来的风澜华拦下,将她一掌打出几米远。
再加上怒火攻心,口中吐出鲜红的血,抬头便瞧见风澜华满是担忧的询问着南希蔻,心里不由产生几分痛感,怎么说也是曾经深爱之人,她倒是用着一副人畜无害望着风澜华,娇滴滴的惹人怜爱,而自己却一身正派,怎能比得上她这狐媚功夫。
“你也配碰她?”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充满厌恶的神情,南意苦笑一声,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满是伤情的说:
“我不配碰她?我为你换来这万里江山!却连她都不如吗?你心中可曾有过我,哪怕一分…”
“从未。”他的回答,干脆利落,轻飘飘的二字却如同有千万斤重,砸在南意心头,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姐姐,你常年在军营极少回京,不知我与阿澜青梅竹马,自幼便对着苍天起誓,一生,一世,一双人。”南意清咳几声,她确实不知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
“陛下,您送南将…南府罪女的礼物。”太监说着让人把首级摆在南意面前。
她一个一个的看着,心里悲痛极了,滔天的恨意,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叫起来,无论怎么挣脱也无济于事,惨叫声很是无力,她特别想杀了眼前的人,恨意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阿爹,太子,付悯,还有南府下人,连阿黄的狗头也在,真的太痛了!!眼前的一幕不断的刺激着她,吼道:
“风澜华!你能有今日,靠的是我南家!是我南意!才让你稳坐帝位,没有我,没有他们,你算什么!你却用他们给你争夺起来的权利杀了他们!你真该死!!”
付悯可是一直追随自己的副将,共生死的亲人,却因自己的罪过连累他命丧于此,战功累累,如今死的这般不体面。
连个全尸都没有。
阿爹更是为了让他当上太子,笼络大臣,这可是死罪,皇帝最忌讳这些,而自己更是为了能让他更顺利的当上皇位,将兵符当成新年礼物,送与他,一步步的将他推上帝位,他却赶尽杀绝!
“南府以谋害先皇论处,等你死后,南府所有人的头颅将会挂在城墙上示众。”南希蔻轻描淡写的说道,眼里是压抑不住的欣喜,终于看到她彻底疯狂的模样了。
“贱人!阿爹一生清明,你们却让他背负一身污名而故!你们,还是人吗?!”
“一生清明?笼络大臣可是大忌,他活该。”风澜华说完,冷笑一声,拔出佩剑,抵在她胸口,听着她最后的遗言:
“阿爹这么做可是为你稳固你的帝位,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一滴泪滑落,在脸上凝成冰霜,剑狠狠的刺下去,穿透身体,她看着太子的首级,关于他的回忆充斥着大脑,他的爱却成为寒冬的一股暖流。
他跟自己一样傻,即使被骗也心甘情愿,最终连命都没了,嘴角溢出血渍,刺穿的胸口,鲜血溅到风澜华脸上,他很厌恶的拿着手帕擦拭着,最后丢在南意身上,随后拉着南希蔻的手离去,看起来十分幸福,他们得到了所有,却辜负了一直付出的南意。
南意最终含恨而终,眼眸中还映射太子的首级,本应属于他的江山,却因为自己而丧失,如若有来世,必将让他失去的一切千倍万倍归还,即使有滔天的怨恨,如今也只能不甘心的败在他的剑下。
临终前恍惚中听有人叫喊着自己的名字,那么真切,一代天骄,最终狼狈的在雪中没了生息,只留下几朵飘落的梅花在身旁作伴。
首级当晚便挂上城墙,受城中百姓唾骂,一生清明,到头来,却成了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