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夜晚。
雪花随着寒冷的北风轻轻的飘落在这片大地上。
劳伦斯看着窗外的世界。
浓厚的大雾已经开始慢慢散去,柔美的月光重新占领了夜色,星星所编织的长裙在这美丽的月光之下,更为其增添了一丝圣洁。
当大雾散去,人们就会发现。发现这是个美好的夜晚。
如同一个浪漫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夜晚。
劳伦斯站在这富人区中的奢华别墅的阳台上,看着雪花飘落的场景。
今晚的夜色真是美丽,像是某个画家在某天随手画出的一副作品,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单纯的画出的美好之物。
当然,如果他不是一名过来刺杀别墅主人的杀手就好了。
“劳伦斯先生吗?要不要我们来谈谈吧,我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没有多少时间了,不妨陪我谈谈吧。”
库特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双手坦然的放在靠背椅子的扶手上。
这个来杀自己的人似乎不太一样。他想。不像皇家底下的“骑士”们那样,只是单纯的在执行着任务,也不像那些旧贵族底下那些沉默寡言的刺客一般,更不用提那些“新人类”的疯子们了。
他不像是哪个组织里的,他的身上没有那种集体意识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像一只孤独的野狼徘徊在庞大的世界。
只有他自己,孤独的,徘徊着。
今天真是一个奇效的夜晚。库特想。
美好的月色,不知哪里来的杀手,一个靠贩卖奴隶起家的新贵族。
在这冬日里的第一场雪之下。
“能请你把窗户关上吗?早年的水手生涯让我这双腿受不了寒风”库特揉了揉他的腿。
少年时低贱的水手工作让他无时不刻在受潮的环境中度过,尽管后来靠水手所掌握的航海路线和人脉靠拐卖起家,生活变好了,但早年打拼留下的病根还是让他的腿受不了什么刺激。更何况伦敦这种雾都可不是什么养病的好城市。
劳伦斯并未说什么,只是淡然的关上了窗户。
屋内因狂风而不断摇摆的火炉终于又开始熊熊燃烧。
室内又重新暖和了起来。
“说吧,其他的窝点在哪。”劳伦斯拿起凳子重新坐了下去,他也确实想和这个老人谈谈,他从上午找到那个窝点摧毁后没有发现发现帕克的父亲时就开始追查这个幕后的人。
库特.约翰,这个姓听着就不像什么正常平民的姓,其结果也确实如此,出身于贫民之中,是个和圣吉尔斯教区差不多的贫民窟,十岁的时候就在罗马与英国的航线的船只上当上了水手。
三十岁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暴富,开始投资一些新兴的内燃机行业。由此进入了上流圈子。在前不久还拿到了男爵的头衔。
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爵位,但是对于一个在贫民窟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却是身份尊贵的象征。
自己终于是个贵族了。再也不是什么身份低贱的虫豸了。自己也是个上等人了。
那么一开始暴富的金钱是哪里来的呢?
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想要获得什么,你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比如说抛弃自己的良知去做一名奴隶商人。
在“爱尔兰陨石”事件以后,全球的动植物的变异,导致粮食的锐减,跟随而来的便是饥荒。饥荒的开始往往代表着瘟疫的降临。
全球人口锐减。
在这样的情况下,
贩卖劳动人口却是一个暴起的新兴产业。
每个国家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每个国家都挖空心思来抢夺他国的劳动力,
库特和他的堂哥约翰就经常冲各地的贫民窟里买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大约在五英镑左右,而贩卖到罗马得到的钱换算回来可以得到三十英镑。
这只是一个人的价格,一艘货运船可以装多少人呢?
装载了几百人的货船从英国出发,经历两个月就可以到达罗马,减去燃料费用,一趟就可以获得六百英镑以上的利润。
这也只是一艘船。
无数的商人趋之若鹜的进入这个黑色行业,就连很多英国官员本身就是这犯罪链条上的一个齿轮。
巨大的利益将所有人包揽在一起。
而获取这一利益只需要一点小小的人脉和对海运的熟悉。
良知?
在这场生意中,这是最不需要的东西罢了。
“劳伦斯先生,我想你误会了什么?”库特拿起自己放在书桌上的伏特加,像一个年轻小伙一样一口喝下。
“人有多大的能力就办多少事,不是吗?”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一饮而尽,而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蛋糕就那么大,我们要懂得只吃属于我们自己的蛋糕屑。”库特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那阅人无数的双眼顶住眼前的男人。
很奇怪,明明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却只是好奇,好奇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而来。他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并不属于什么自己已经知道的组织,那为何还要前来杀掉自己这样一个老头呢。
不会是什么受绑者家属,他们送去罗马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本人同意的,或是为了家里重病的家人,或是为了孩子们明天的黑面包,或是为了偿还赌债。而选择将自己卖掉的。
更准确的说是他们来求自己的。
所以为什么会好奇呢?
真是奇怪啊。
眼前的男人像是有魔法一般,让人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想法。
“看来你没有战胜垂怜之泪的侵蚀啊。”劳伦斯只是单纯的看着眼前出现侵蚀化的库特说到。
库特在倒酒时就将使人成为受眷者的垂怜之泪药剂加入在自己的伏特加中,劳伦斯看了出来,但他并没有阻止库特喝下去。
他接着说:“你现在肯定有种奇怪的情绪涌上来吧,只要你能暂时压制它,你就会成为受眷者,但是,库特先生很明显你还不是可怜虫啊。”
奇妙的黑色粒子不断出现在劳伦斯的手中。
那些黑色的结晶让人感到不祥,仿佛着死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