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商议对策
宋云天整理好戎装，一早就来到站长沈亚卿的办公室。
宋云天敲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
宋云天推门而入。
沈亚卿沈站长正在拿着一只放大镜目不转睛地端详一只五彩的陶驼，一时间入了神，等宋云天到了跟前了，才急忙放下放大镜。
他起身走过来，满脸堆满笑容，逐渐上了眉梢，眼睛里含笑，掩饰着尴尬。
宋云天刚要脚跟一并，准备举手敬礼。
“哎呀，小宋，我们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免礼，免礼。”站长走来拉着宋云天到会客的沙发上坐下。
“我刚才还在欣赏你送我的这只唐彩陶驼，不错哟？”站长语气中充满了关心。
“没什么，只是路过古董摊，看到了，算是捡漏吧。我也不懂古董，就是有了好东西，总惦记着站长，区区小物，不成敬意。以后遇到好的，我一定再给你留意。”宋云天客气地敷衍着。
“没事，没事，我也就这点爱好了。也是为发扬民族文化，研究历史遗产嘛！”站长哈哈大笑，表情也自然了许多。
宋云天心想，你到处搜刮民财，打着保存历史文化遗产的旗号，这种敛财行为，为人所不耻呀。
但宋云天的脸上还是不会流露出丝毫厌恶之情，只是无奈地陪着笑。
待两人寒暄过后，宋云天抓住机会开始汇报这几天的工作。
“站长，经过几天的蹲守，我们先是抓住了在调料店租住的王三平，经过审问，他已经初步招了，和你推测的一样，他就是指示了日本飞机轰炸目标。”
“昨天的事，基本证实了你先前的猜测，这中间肯定有日本间谍捣鬼。司令部和警局那边也来了消息，初步判断，确实有日本间谍在给日本飞机指示轰炸目标。”站长语气肯定。
“不过，这家伙是个硬骨头，中了枪，身体弱，熬不住就招了。”宋云天向站长汇报，他知道这熬鹰之法的始作俑者就是站长自己。
审讯室诸如烙铁、锥扎、老虎凳、辣椒水等“十八般武器”都是站长亲自布设，从重庆学来的手段。这也是军统秘而不宣的法门。
“俗话说，人是苦虫，不打不成，根是木雕，不打不招。挨了一通收拾，只能说出实情。”沈站长轻描淡写。
“如果你们搞不定，我可要亲自出马了。”老特务突然面露凶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站长，我们还从这个王三平皮箱里搜出了一些TNT炸药，据他招供，要等日本人指示实施爆炸，好在我们下手快。”宋云天汇报道。
“还有这样的事，这日本人亡我之心不死呀。幸亏你们出手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呀！”站长有些惊讶，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站长，我们这次蹲守，还有个收获，抓住了和他接头的一个大学生。”
“哦，意外之喜呀。”站长一听，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有了精神。
“这家伙叫朱志鑫，也是日本人派来的特务。他供出来了电台密码本。”宋云天继续汇报。
“还有这样的好事？你小子能干呀！”站长过来拍了一下宋云天的肩膀。
“站长，我都带来了。”宋云天打开随身带的一个皮质文件包，拿出了一叠纸，上面是书写工整的仿宋字体，犹如字典一样上下错落排列。
站长伸手接过材料，低头看了，有点懵。“这怎么还有日本字，字大小不一，
有什么玄机吗？”
“站长，这是朱志鑫默写的密码本，文字之所以错落，是因为编密码的规则，这种密码技术的要求，不是一一对应的关系，要变幻规则，同样的字，每次发报都不一样。解密规则是比较讲究的。”宋云天认真讲解着。
显然，站长听的是一头雾水。
“具体业务方面的事，你是行动队队长又兼着谍报组组长，你要上点心。这真是瞌睡了，来了个枕头。好事哟，好事哟。”站长对密码等业务钻研较浅，是搞暗杀出身的。
“站长，这密码是否准确肯定是要验证的。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宋云天也说出了站长的心思。
密码这东西，得到了就要发挥作用，否则就是一本天书。而且如果被反用了，对自己是贻害无穷啊。
这就像一柄双刃剑，攻防之间，谁知道会不会反被算计了。
“站长，我有个想法，这朱志鑫是个人才，他可以默记密码本，我们还缺少这方面的人才，可以反用。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稳住他们俩。现在他们也落到我们手里了，先检验一次。等下次日机轰炸时，故意引到我们预先埋伏好高射炮的地方，一举击落，可以提振士气，振奋精神。这需要各部门的配合。”
站长看了宋云天一眼，郑重地说：“你的想法不错，这也是我们军统的一贯作风。这还得谋划，你主要负责。不过责任重大呀。有些协调的事情，你开口，我负责联络，争取打一场翻身仗。”沈站长似乎也有了信心。
“站长，行动组的人手有点紧张，希望能调几个其他部门的兄弟，一起参与这次任务。”宋云天向站长提出了建议。
在兰城军统，宋云天初来乍到，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时间，就被提拔了行动队队长，而且还兼着谍报组的组长，一时间风头正盛。
宋云天当然知道，人就怕出风头，在功劳面前，他可不想独吞，利益均沾嘛。其他科室的组长和科长，都盯着自己。不能吃独食，在工作中还得互相配合，说不定哪天就得求别人。
“这没问题，我给范干忠和董立岩打电话，让他俩匀几个人手。”站长也看出了宋云天的小心思，不动声色地说。
“不过这次行动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进行，务必小心，力争挖出更多线索来。打下一架日机，给咱长个精神。”站长平常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但也有所期待。
“好的，站长，我这就亲自去安排。具体事情还得站长出面呀。”宋云天看了一眼手表，赶快告辞了。临别还客气一下。
“这个没问题，我即刻联系驻防司令，安排部署相关事宜。调几门德国大炮，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站长表态，话语中凸显了支持力度。
“站长，这个王三平还私藏了不少烟土，是上好的陕土，我留在了库房，还没登记。”
站长压抑住脸上的喜色，淡淡地答道：“知道了。”
宋云天知道这站长有渠道可以倒卖烟土，他也好这一口，这种好处他是到处都有眼线的，瞒不了他，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宋云天告别了站长，出门后开始立即行动，筹备打日本飞机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