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别无抉择的法俄和谈

第850章 别无抉择的法俄和谈

1798年4月以来,俄国在同法国为主导的欧洲联军的1系列交锋中,所导致的连续失利,使得沙皇保罗1世感觉有些惊慌。

如果说与瑞典争夺芬兰大公国的前期战争的挫折,可以说是“大意失荆州”,尤其是强调司令官多克托洛夫的无能。

然而,与欧洲联军对抗的全面落败,已经充分证实了如今的俄军在战略战术、武器装备、信息联络,还有军队组织和后勤保障等各个方面,都远远落后于法军。

很多人眼中的保罗1世,原本就喜怒无常,已经近乎病态,他为人行事,全凭神经质的1时冲动。

时不时的,这位已经44岁的沙皇表现得1会儿兴奋狂热,1会儿垂头丧气,1会儿英姿勃勃,1会儿畏怯腼腆;他会从极端自私转到宽宏大量,从开诚布公变得狡黠诡诈,时而沉溺于莫名的兴奋中,时而又陷于沉思冥想。

等到海军与6军双双败给法国人,法普联合舰队已经封锁了里加湾和芬兰湾的时候,这位犹疑不决而又执拗、偏颇、刚强坚毅而又优柔寡断的沙皇,决定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压制民意的反弹。

保罗1世下令对内强化专-制警察制度,在人数超过3万的地区建立警察局,鼓励告密、检举,防止自由与革-命思想的传播。

不仅如此,沙皇还在效仿安德鲁法国,在圣彼得堡建立了内务部第3厅(政治警察)、宪兵团、审查委员会;颁布书报检查条例、学校管理条例,进1步控制人们,尤其是密切监督不太老实的俄国知识分子,以及受西方思想侵蚀的贵族军官的言行。

由于是对自己和俄国-军队失去了信心,保罗1世让自己的心腹乌布里尔伯爵,从9、10月份开始,与英国大使惠特沃思爵士讨要援军,与前法国大使克拉克伯爵(鲁尔公国的爵位)进行和谈。

与英国人的会晤很快就碰了大钉子,惠特沃思大使直接打脸,表示拒绝支付之前承诺的第2期两百5十万英镑的援助。

理由是保罗1世违背了双方的军事同盟协定,禁止驻防立陶宛的俄国-军队越过涅曼河,直接对法国-军队开战。

至于,乌布里尔伯爵询问英国-军队何时开辟第2战场,英国人1如往常的说,“也许”、“可能”、“大概”,“就在不久的将来”会在荷兰、比利时,也许直接到法国西部本土,实施登6作战。

总而言之,从英国大使馆那边,俄国外交官既讨要不到1英镑的军费,也永远不会得到1个何时何地的出兵承诺。

不得已,乌布里尔从10月中下旬开始,以私人的名义冒险同安德鲁特使,前法国驻俄大使克拉克进行谈判,就俄法两个帝国之间,签订1项较为稳固的协定条件,企图换取体面的和平。

沙皇给予的唯1限制,是必须在俄国的西北面(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与西面(东欧平原)保留两个对俄国有利的军事缓冲区。

说得再直白点,安德鲁法国不仅要承认俄罗斯已经拥有了整个芬兰大公国的事实,还需要将维斯瓦河以东的东普鲁士与波兰领土,全部割让给俄国,以此排除可能会入侵俄国本土的所有危险。

然而与法国人的和谈刚1开始,乌布里尔伯爵就连续收到了俄国海军与6军连续战败的糟糕消息:

从华沙附近,维瓦斯河流域的塞罗茨克要塞,到东普鲁士的柯尼斯堡的先后陷落,俄军损失了近5万的地面部队;

至于波罗的海、但泽湾的海战,导致俄属波罗的海舰队损失了大部分战列舰,与差不多1半的巡航舰,余下的不过是1支只能躲在军港,受海防要塞保护的“存在舰队”。

毫无疑问,作为谈判对手的克拉克,此刻由于法军在战场上的连续胜利而身价倍增,对应的俄国外交官却处于绝对的劣势。

不仅如此,安德鲁还不顾俄国人的频繁抗议,执意将自己的两个私生子,4岁多的奥古斯都,还有2岁不到的马克西姆,分别扶上普鲁士国王与波兰国王的宝座。

这意味着安德鲁与法兰西的保护范畴,已经扩展到整个德意志地区,还有20多年前,尚未被俄普奥3国瓜分的波兰疆域。

此时此刻,保罗1世仍然狂妄的坚持上述要求,这在主持谈判的俄国特使乌布里尔看来,实属狂妄而不自量力。

基于此,心虚胆怯的乌布里尔伯爵,必须要赶在欧洲联军越过涅曼河,法普舰队炮轰里加港之前,依照最低要求,与胜利者签署1份能够保存俄国现有利益前提下的和平条约,即为万幸。

不久,乌布里尔将自己的想法,151十的禀报给保罗1世。听后,沙皇的表态显得十分含糊,保罗1世想了两个小时,最后下达给乌布里尔的旨意,是让外交官自己看着办,且不能损害俄国的核心利益。

不久,法国特使克拉克就收到了俄方能够接受的条件,主要条款就是:

法方必须接受俄瑞两国已经签署的《斯德哥尔摩和约》,还要尊重俄国3次瓜分波兰领土的事实,公开承认俄罗斯帝国对芬兰大公国,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等3国的主权;

俄方承诺普鲁士国王奥古斯都,与波兰国王马克西姆的合法性,但法军必须要从德意志和波兰撤军,而且在涅曼河的下游,以及维斯瓦河中游以东,120公里的范围内,不得有普鲁士军队和波兰军队驻防。

换言之,东普鲁士的首府柯尼斯堡,以及波兰的首都华沙,都必须被宣布为“永远不设防的城市”。

……

在乌布里尔伯爵将自己起草的这份《和平文件》交给法国特使克拉克之后,他随即就感到了后悔。

这时他已冷静下来,发现自己似乎偏离了航道,而且走得太远。他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我认为有必要为自己撰写1份在枢密院的辩护词,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违反了沙皇的信任,枢密院外交委员会的信任……所以,我要准备同时献上这份和约和我自己的头颅。”

第2天,法国特使克拉克直截了当的答复了乌布里尔伯爵起草的和约,他以法国-官方的外交公文方式,做了以下明确告知:

“法兰西1条都不会接受,那是俄国在西面的领土必须恢复到1772年之前,也就是第1次瓜分波兰之前。”

这意味着,俄国人不仅要退出芬兰、立陶宛、库尔兰(拉脱维亚),还要割让爱沙尼亚、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大半领土……

事实上,“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原本就是外交官的本能反应。只要是在谈,都存在有缩小差距,慢慢谈拢的可能性。所以,最终令和约作废的,不在于强硬的法国特使,而是俄国人自己。

10月下旬,乌布里尔伯爵起草的这项和约,在俄国朝廷引起轩然大波,足见乌布里尔之前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枢密院的外交顾问大臣保罗·斯特洛加诺夫在写给保罗1世的书信中说:“在读完这份奇特的文件,我觉得不可能不为自己身为俄国人而感到耻辱。”

他还说,“已经到了做出决定的时刻,我们若不愿步普鲁士和奥地利的后尘,沦为安德鲁法国的附庸,就应努力争取保留1星半点昔日的光荣。”

立陶宛总督本尼格森在维尔纽斯的地方议会上,公开叫嚷道:“在彼得大帝和叶卡捷琳娜大帝统治时期,伟大的俄罗斯也曾经暂时受挫,并且受到过某种伤害,但是我们从不曾在任何地方收到过这样的羞辱。”

在俄国的1群达官显贵中,只有苏沃洛夫元帅、库图佐夫将军、乌沙科夫海军上将与奇恰可夫海军上将敢于直言,承认了俄国-军队在遭遇1连串失败之后,已经伤了元气,需要几年时间休养生息,加紧训练,以利再战。

至于其他的爱国愤青们,他们连声吹嘘俄罗斯军人素质优良,迫不及待地要求让自己重返战场,为祖国报仇雪耻,增添荣光。

回到枢密院,那些顾问大臣同样众说纷纭,终日吵个不停,迫于压力的保罗1世1筹莫展,只能宣称是乌布里尔伯爵擅权妄为,绕过了自己和枢密院,因而拒绝承认这1份和平条约。

在保罗1世的默许下,乌布里尔被枢密院的外交委员会除名,失宠的他提前回到莫斯科郊外的庄园里养老。与此同时,俄国与法国之间和谈,似乎要变得遥遥无期了,因为两国的战争还要继续。

另1方面,在沙皇的军事顾问大臣中,哪怕是最好战的元帅和将军,也不敢敦促保罗1世继续与法国作战。

此刻,俄国-军队虽谈不上土崩瓦解,但被法国舰队堵到了家门口的芬兰湾,而残存的俄国海军却无法反击,自然令军心士气大跌。

不仅如此,俄军的装备不足,粮草缺乏,就近征召入5的士兵严重缺乏训练,不能取代已经倒在战场,或是待在法军战俘营的那5万老战士。而且,战斗刚1打响就会有众多优秀的军官战死疆场。

由于英国大使对俄国人在战场上的失利不满,加之俄方居然私下与法国媾和,随即不再履行诺言,不仅拒绝派出1支不低于两万5千人的部队,在欧洲大6开辟“第2战场”,并且傲慢地拒绝提供250万英镑的资金援助,这致使贫瘠的俄国国库濒临枯竭。

外交官兼俄国皇储的密友,恰尔托雷斯基写道:“1切优秀的俄国人,都会为俄国已处于类似普鲁士在今年6月的境况而感到震惊……

是的,开明的政界人士和坚毅的军界人士不约而同,都在猜想着我方竟会拒绝寻求政治出路,而坚持进行这场风险极大的战争。”

不仅如此,恰尔托雷斯基在写给皇储亚历山大的私信中说,“我在完成与瑞典的外交使命后,于10月12日回到了圣彼得堡的冬宫。这里简直像1个杂货铺,有英国人、瑞典人、芬兰人、普鲁士人、法国的流亡客、俄国-军人和文职人员、非文非武的无业游民、寄生虫、阴谋家。

简而言之,就像在1个就政治或战争问题进行投机的交易所内,看到1切希望、抱负和计谋均已落空1样……所有的人全都严阵以待,仿佛世界末日将在半小时内来临。”

不久,皇储亚历山大也站在沙皇保罗1世的面前,他用法语做大声疾呼:“陛下,您若不愿与法国人媾和,就发给每个士兵1把手枪,命令他们自杀,再打1场新的也是最后的战役,结果也会1样,并且还会为久经征战,攻无不克的法国-军队敞开俄罗斯帝国的大门!”

在充分了解到圣彼得堡的“民意”后,保罗1世意识到自己已不可能去挽救普鲁士,去异想天开的占领东普鲁士和波兰华沙。

而今除了继续与法国谈判,别无其它的出路了。

……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法兰西1794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军事历史 法兰西1794
上一章下一章

第850章 别无抉择的法俄和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