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桃花
而门口士兵的突然肃立声,打断了屋内凯尔的思绪,随手把手中法案扔到一边。
“哟,凯尔好久不见啊哈哈哈!”未见布朗其人先闻其声。
“啊~恭喜升迁啊——”凯尔扶着额头,看了一眼布朗制服的领边“我还以为你还在王都受勋呢,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你不是也刚上任嘛,我本来是在王都的,不过赫马这人硬拉着我来看你,啊~真拿他没办法啊哈哈哈哈。”
看他一副欠打的表情凯尔就知道是这家伙死皮赖脸要跟着赫马来的,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真的够闲的啊。”
“这是啥?”布朗拿起被凯尔扔在桌上的法案看了看后,表情顿时变得丰富起来,“噗哈哈哈,原来议会他们做给民众看的是这幅嘴脸啊……哈哈哈憋不住了呀……”
“嗯,写的还是很正派的嘛,还照顾了商人的利益。话说你没看过这个法案?”
“啊啊我一般都懒得看,哈哈,不过这事我倒是有了解到一些内情的。”布朗向凯尔勾了勾手,“来来来我跟你说。”
布朗指着法案,说道:“上面写的好听,那些协助范迪门原住民开发啊促进“撒·范”共荣什么的都是鬼话,随便找了个借口——也就是上面写的协助构建文明秩序的借口就直接出兵了,当然这也是鬼话,其实航线一开辟成功议会就下令从大陆西北向四周扩进,一般来说用一些奴役和屠杀之类司空见惯的手段就能控制下来了。”
“啧,不过这次看起来不怎么管用,这几年好像情况一直不太乐观。”他拉了把椅子来,又继续说:“原本区区原住民应该没有什么余力反抗,但是这几年不断撤下来王军,还疯了不少。
据说失利的原因和那边的宗教有关,有意思的是我们这边的一大批教徒在听了撤下来的那些疯了的士兵的疯言疯语后,居然不怕死的要与王军随行。”
“也许是别的那些异教徒偷偷插手了?”凯尔沉吟道。
“感觉不太可能,说起来这几年我们在新大陆那边没动静后,那几个国家倒是又要跳出来了。”布朗轻笑一声,“打的旗号和我们议会如出一辙,说什么协助我国参与建设,新大陆门户开放什么的。明明他们对那块未知的大陆也怕得要死的说。”
“因为这几年东扩无果加上其他国家的犬吠,所以议会那边就想先稳住对‘范迪门’的所有权,也就是移民计划。
不过这几年撤下来的王军疯了不少,回来不久就死了,暂时也就只敢将那些罪犯先移民到那边去了。”
布朗一脸无奈。
凯尔紧跟着说:“毕竟就算是罪犯,也一样算作撒克逊人,况且本来国内监狱就已经人满为患了,还可以缓解监狱压力什么的。”
“哈哈聪明!”布朗接着解释道,
“至于为什么法案上写着‘允许民间商船承办押送罪犯之事宜’和‘出发前付清承办之一切用度’估计也是想讨好商人吧,毕竟没那些有钱人的支持议会也只不过是通过了一张废纸。
作为妥协押送商船上要安排一队随行督员,以确保囚犯不还没上岸就死球了。
那些生意人鬼的很,对他们来说运牲畜死几个还能贪几笔粮草钱。”
“这不,赫马等下给你送督员委任书来了。”布朗打了个哈欠,“唔~他好慢啊,不会真的在和那个少年调情吧。”
“嗯?调情?”
“我下去逛逛,难得来特丽丝这边不逛逛怎么行,
对了明天我就回去了,估计那时候你也要出发了。”布朗笑道,“嘿嘿,不要太想我哦~”
“……”
当布朗走到楼下时刚好看见赫马迎面而来,“呐呐呐你好慢啊,莫非解决了一发?”
“咋了咋了?”布朗见赫马一脸阴郁,于是他用那戴满首饰的那只手在赫马面前挥来挥去。
“你觉得有些人生下来就该是奴隶吗?”赫马淡淡开口。
“嗯——”布朗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拍了拍赫马的肩膀,轻笑道“你又开始了。”
“不过是人总会有偏见的吧,这不是你我一两个人就能改变的事情吧”布朗摆了摆手准备离去,“我随便逛逛去,你自己慢慢想吧”
“是吗……”赫马原本攥着的手仿佛认命似的松开了。
屋内的凯尔听着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便知道来者正是赫马。
久别重逢后的两人相视一笑。凯尔笑着说:“好久不见。”
“嗯,特意帮你求的差事。”赫马随手拉了把椅子一本正经地坐下,“据说这来去一趟还是能在他们身上刮下不少油水的。”
“诶?你也会说这种话的吗哈哈,这是不是有点和你一脸正派的表情不符啊哈哈哈”突然的反差引得凯尔一阵大笑。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去刮那点油水的,你不一样。”赫马白了他一眼,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纸文书,递给凯尔道:“委任书。”
“军部说让我亲手交给你。”
凯尔听到这句话却是撇了撇嘴:“他们只是想借你来警告我吧?可惜的是我没你这么听话。”
显然他对这种差事没什么兴趣,看都没看就把委任书扔在了一边,瞟了一眼赫马制服的领边道:“你再过几年就要升上尉了吧?”
“哪有这么快?”
“嗯,应该快了,毕竟你是军部的红人。”凯尔自顾自地把腿搭在桌上,“我还是个准尉呢。”
说到这赫马一时语塞,讪讪地笑道:“军部的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明天就要出发了吧”赫马一脸担忧看着凯尔,“要是到时候发生一些看不惯的事就当做没看到好了。”
凯尔盯着赫马看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和以前相比完全是两个人了啊。”
“现在的我还什么都做不了。再过几年……”
“你以为你爬到高处就可以改变一切了?”凯尔轻声笑道,“还是说你觉得一纸文书或者一场演说就可以改变一个民族?一杯温水浇不醒睡死的人。”
“那你就有更好的办法了?”
“也许?但是我绝对不会再去帮撒克逊人提刀了!我们的手都是脏的,如果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就不会再把刀挥向那些什么所谓的异类,就算他们是你所谓未来道路上的必要牺牲。但是在我看来他们死的毫无意义!”凯尔突然就歇斯底里地骂道。
赫马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鼻梁滴落,声音有些发颤:“是吗,如果你有你的想法你就去做吧,我会走我自己的路。”
两人相视无言,过了好久,凯尔才拍了拍脑袋,讪讪地笑着开口道:“抱歉抱歉失言了,因为前几年我到故乡看了看,虽然是以占领者的身份,不过一片焦土对我来说触动还是太大了。哈哈,可能是最近精神太过紧绷了才会说出那种话吧。”
赫马叹了一口气,还是一脸担忧地说:“反正你要保重,这几年有不少随行督员死在海上,都是些孤介自守的人,别人不知道你,你要是因为看不惯那些生意人的作风而死在海上我是一点都不奇怪。”
“还有,这几年来都在传,海上有些脏东西,海上的士兵莫名其妙就疯了不少。不论这个传言真假,你也要小心一点。”
“哈哈行了行了知道了。”凯尔当这传言不过是败退下来的士兵在耸人听闻罢了。
……
此时一阵敲门声把凯尔从回忆拉回了现实,还未完全拉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只脚就顶在了空隙处,这一行为顿时让凯尔感到不悦。
开门看去,却是一个女囚模样的少女,看着正值二八年华,金发碧眼,囚服掩盖不住她的含苞待放,别在胸前的教会勋章格外醒目。
还未等凯尔开口,那少女就笑盈盈地对他问到:“长官,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