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厂入职02
沙罗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一群人走了两条街,直到看到他们都进了一所学校的大门。她想也没想就跟了进去,就像回自己家一样毫不犹豫,完全不把门口铁栏旁边花坛上印刻的“警校”二字放在眼里。
大门并没有安排保安之类的人负责身份查验,竟然让沙罗成功走进去了。
估计警校的负责人们也没想到会有如此法外狂徒。
可惜学校好进,男生宿舍楼却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沙罗站在花坛旁边的阴影里,看着那个被称作“萩原君”的男人走进一栋建筑,暗暗记下了那栋楼的方位。
非常理所当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称得上是跟踪狂。
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中总觉得自己从来不应该被发现。
【他好厉害,五个美女诶。】
沙罗向系统感叹道。
系统一如既往地懒得回她,只敷衍地嗤笑了一声。
沙罗并没有因为系统的沉默而消沉,相反地,她因为得到了一声回应而变得更加开心,继而兴高采烈地自言自语:
【走吧,我们去给自己找点乐子。】
……
于是第二天早上,贝尔摩德来到自己借给沙罗的安全屋后,刚进门就发现自己捡回来没几天的小孩一夜之间就变得脸色萎靡,眼下发青。
随时随地容光焕发的女明星不解道:“你昨晚是熬夜了吗。”
沙罗因为看到她而勉强打起了一些精神,讨好地点点头:“我看了赛马频道的全部转播。”
“赛马?”
贝尔摩德面色古怪地重复了一遍。
以前因为一些任务目标的关系,她也接触过赛马相关的活动,不过在她印象中看赛马赌马的大多都是成年男子,尤其是中年男人偏多。
沙罗分明是一个还没到合法饮酒年龄的小姑娘,居然也喜欢这种频道吗。
“啊对了贝尔摩德,那个,你们公司的面试……我通过了吗?”
贝尔摩德看着沙罗有些急切的眼神,似笑非笑地问:“你这么急,是进组织之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沙罗深思片刻,坚定点头:“当然了,我想领工资。”
十分合情合理的回答,却是有些在贝尔摩德的意料之外,毕竟在她这个位置已经很少听到组织成员有这么朴实的要求了。
啊,对了,这孩子到现在还以为组织是一个正经公司啊。
说起来组织也不会给成员上保险,毕竟折损率太高,保险公司能赔到破产。
所以要把沙罗乖乖留下为组织效力,要不自己先自掏腰包给她买个商业保险冒充公司福利?
反正也是找组织报销。
并不知道面前的金发美女正在心中盘算着要忽悠她给黑心组织打一辈子工,沙罗还在一脸忐忑地期待着贝尔摩德的回答。
毕竟这几年经济不太好,就业形势也不乐观,她在心中忧虑地想着。
——咦,为什么我会了解这些?
明明什么记忆也没有,但对于失业的恐惧却好像刻在骨子里一样,几乎成了本能。
“如果你能完成一项组织布置给你的任务,你就可以正式加入组织。”
贝尔摩德笑眯眯地告诉她。
啊,是要先当一段时间的实习生,然后通过负责项目的进度来考察我的工作能力吧。
沙罗暗自想着,美女姐姐的公司果然是靠谱的大公司,自己之前竟然还擅自以为面试之后就会直接录取成正式员工,真是太缺乏社会经验了。
希望美女姐姐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我是没有工作经验的新人,沙罗羞愧地想着,语气愈发诚恳:“非常抱歉!那请问任务是什么呢?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绝
对不辜负公司对我的希望!”
贝尔摩德眨眨眼,有些意外地笑起来:“很有干劲嘛小沙罗。走吧,我带你去。”
车在一处街道上停下,贝尔摩德把沙罗那一侧的玻璃摇下,示意她看向外面。
“任务就是去那家夜总会接近一个男人,从他嘴里掏出情报。一星期之内就要完成。”
“自己选择易容外貌,发给这个号码让他们给你伪造证件。明天就去应聘,另外我会让人把资料发给你。”
因为沙罗一直乖乖地点着头,所以贝尔摩德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非常自然地交代完了所有事项,最后说道:“好了小沙罗,把手机号和邮箱地址告诉我,有事我会通知你。”
沙罗顿了顿,没有动作。
贝尔摩德看她茫然的神情,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问眼前的年轻女性:“你该不会没有手机?”
犹豫片刻,沙罗眨了眨眼:“丢了。”
骗人的,沙罗不记得自己有过手机,也不会用这种东西。与其说她不会用手机,倒不如说她感觉自己对所有电子产品都很陌生。
幸好贝尔摩德没有发现她的心虚。看了看时间,贝尔摩德皱眉,她接下来还有一个任务要出,大概三天后才能回来。
“我让人带你去买手机,你顺便把要用的东西一起买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贝尔摩德开着车扬长而去,留下沙罗一个人惴惴不安地在原地等待。
一会儿要来接自己的是职场的同事啊,沙罗颇为紧张地想着。这是自贝尔摩德和琴酒之外,沙罗见过的第三个公司的人,而且不是像他们那样的公司大前辈,应该比贝尔摩德要低一两级。
但也是我的前辈啊,而且我还没有正式入职,沙罗认真地思考着。
啊,第一次见面没有穿正装而是这么随意的衣着,是不是对前辈太失礼了?
偶然从旁边车窗上瞥到自己的倒影,沙罗发觉自己今天穿的是贝尔摩德随手扔给她的一件短袖。虽然布料简单,但毕竟是贝尔摩德的衣服,剪裁非常精良,在衣服下摆印着某款高端奢侈品的logo图案。
沙罗她对着旁边的车窗仔细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向下注视那logo片刻,嫌弃地把衣服掖进裤子。
什么奇怪的图形,还是英文,万一是什么会冒犯到前辈的话就不好了。
一旁经过的路人纷纷对这个大庭广众之下扒开自己裙子边缘,把上衣用力往里面塞的人投以诧异的目光。
就在她紧急整理仪表的时候,一辆黑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沙罗身边。靠着她那侧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男人的面孔。
男人言简意赅地介绍了自己:“卡尔瓦多斯。贝尔摩德大人让我带你做准备工作。”
他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生硬拗口的外国腔调,似乎不是日本本土的人。贝尔摩德虽然日语非常好,听不出什么口音,但从面孔可以看出她也并非日本出身。
以后还是用一张混血或者外国人的脸工作吧,不然长相风格不一致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在公司里受到排挤。
这么想的一瞬间,沙罗的五官在原本的基础上发生了细微的变动,间距和局部骨头的变化让这张脸瞬间具备异国风情。
卡尔瓦多斯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古怪,眼前的女子从黑发黑眼瞬间变成了银发绿眼,长相也变得大为不同。她变化后的长相让卡尔瓦多斯生出不止一点的熟悉感。
是贝尔摩德大人和琴酒的结合体。
这是在挑衅他吗?
卡尔瓦多斯的脸瞬间黑下来,他把墨镜摘下来,露出来的墨绿色眸子危险地眯起来,像是一只被惹恼的黑豹。
然而,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沙罗反倒一脸惊恐的盯着他,腿
软得几乎跌倒在地。
黑色短发,暗绿色的双眼,深邃锋利的面孔,肃杀的气质,健壮的身材。
沙罗的眼前走马灯一样闪过几幕她记忆中之前没有存在过的片段。
怀着孕的女人,虽然发型炸开像一颗奇怪的海胆,但无损她的温婉秀丽。
好饿,她好漂亮。
女人没先喊救命,反而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惠!”
像一个最简单的木偶,只有肢体没有五官的模糊黑影疑惑地歪了歪头。它听不懂女人说的话,却记下了那几个音节。
Me……gu,?
为什么她护着肚子呢?啊,那里是鼓的。
有人类的气息。很小,是幼崽。脸没办法看清。如果像这个女人一样漂亮的话,应该也会很好吃吧。
就在她因为灵魂深处强烈的渴望向那个女人不断靠近的时候,头的感知突然和身体分开了。
啊,我的头被切掉了。
欸?是谁干的?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挡在女人面前。黑色头发和墨绿色的眼睛,嘴角有一道疤,面容清秀俊朗,浑身散发着凛凛杀气。
最后……
最后她好像只剩下一条胳膊了。
幸好那男人大概以为它已经死了,或者因为太担心女人而没有详细检查,而是转身护着她紧张地嘘寒问暖,确定她和“惠”都没事。
黑影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龟缩成一团几近透明的雾气。直到男人把女人抱走,它才战战兢兢地迅速撤退到无人的阴影里。
它才刚刚凝聚成形,还一次都没有接近过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年轻女性。第一次尝试就被差点打死,从此顿生心理阴影,再也不敢接近任何目标。
这是什么,以第一视角看完整段记忆的沙罗顿时毛骨悚然。因为是第一视角,所以她并不知道在能看见她的人眼里,那张没有五官漆黑一片的脸,远比那个浑身杀气神似修罗的男人恐怖成百上千倍。
原来我是因为那个男人把我的头削掉才失忆的吗。
原来人的脑袋掉了是可以再长出来的——因为看见卡尔瓦多斯的嘴角没有疤痕而稍稍冷静下来的沙罗,摸着自己此刻完好无损的脑袋,得出了离谱的结论。
“你怎么了?”因为沙罗异常的表现,卡尔瓦多斯的左手已经藏了一把枪。
沙罗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失礼。她连忙上前两步,九十度鞠躬:“卡尔瓦多斯前辈好,我是沙罗,还在试用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卡尔瓦多斯本来就不是日本人,从事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会社的正经工作,所以这还是他调来日本之后第一次接触日本的职场文化。虽然面前的女人顶着一张让他不爽的外国面孔,但贝尔摩德大人给他的资料上写着沙罗是日本本土的人。
这就是日本文化吗?我们黑衣组织也搞这套?
虽然性质是犯罪组织,但果然还是文化的熏陶更重要?
卡尔瓦多斯错愕地愣了足足三秒,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沙罗脑子有问题还是自己见识得太少,只能下意识里照着日语教科书上的对话,茫然地顺着回答:“我才是,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