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晚自习前,漆月迎着暮色骑摩托到一中,车停一边,自己走到可以翻出来的那面围墙下。
一盏昏暗的路灯,周围静悄悄的。
漆月摸出手机刚想给喻宜之打个电话,忽然停下,莫名其妙的轻轻叫了声:"喻宜之。"
围墙那么高,她当然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可她就是觉得喻宜之在那里。
果然,一张白皙而小巧的脸飞快露了出来,迎着昏黄光线看着漆月。
漆月:“下来吧。”
有时漆月觉得喻宜之聪明,有时又觉得她实在很笨,翻墙也翻了这么多次了,每次跳下来还是不稳。
她忍不住伸手,喻宜之就轻轻撞进她怀里,带着一身香。
漆月想到那天在大头家的货车上,喻宜之软的身子依偎在她身边,触电一样撒手。
她带着喻宜之走到摩托车边:“还敢坐么?”
昨天吓得头发都汗湿了。
喻宜之却毫不犹豫跟着她跨上摩托车。
漆月把一个头盔丢给她。
喻宜之:“你呢?”
漆月笑了声:“就我这车技,还需要戴头盔?看不起我是吧?”
“那你给我这头盔哪来的?”
“……加油送的!啰里吧嗦,让你戴你就戴!”
喻宜之戴好头盔,她踩一脚油门,载着喻宜之轰鸣而去,喻宜之紧紧搂着她的腰,就像在昨天的山路上,她只有喻宜之而喻宜之也只有她一样。
她发现喻宜之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跟她走的时候,从来不问她去哪。
“不怕我把你卖了?”
“不怕。”
漆月冷笑一声:“真这么信我?”
喻宜之顿了顿:"也不是,我胸无二两肉,卖不起多少价。"
……有女神自曝平胸的么。
漆月把摩托车停在一边,带喻宜之到一片空场。
空场藏在幢幢旧楼后,半人高的杂草丛生,旁边还有那种废弃很久的水泥管,粗到足以让小孩躲在里面玩捉迷藏。
喻宜之四下环视一圈,漆月吓唬她:“这里闹鬼。”
喻宜之淡定的说:“哦。”
漆月:“喻宜之同学,你能不能配合下?”
喻宜之还是一脸淡定:“啊,我好怕啊。”
……我信了你个鬼。
很快周围有脚步声传来,漆月把喻宜之拉到水泥管后:“你躲在这儿,睁眼看清楚待会儿发生的,但不管怎么样都别出来。”
喻宜之点点头,抓了下漆月的手。
漆月咧嘴:“怕啊?”
喻宜之点点头,又摇摇头。
漆月甩开她的手走出去,很快半人高的杂草里变得影绰绰,这儿没路灯,只有很远处居民楼的灯光透过来,那些灰色的影子像一个一个的幽灵,却是一个个真实的人。
一拳下去狠狠砸到肉的那种。
钱夫人还没回来,也没人清楚她和阿辉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矛盾先在手下工作的两拨人之间展开,钱夫人那边怪阿辉挑事,阿辉那边怪钱夫人妄想独大不厚道。
漆月本不用掺和这事,她不算正式在钱夫人那边工作,但她想为自己的未来挣个出路,所以赶来劝架。
她是这拨人中唯一的女人,但并没有人顾惜这一点,这里的人话都不多,没人挑衅,只有拳拳到肉闷闷的声音,黄昏中好像一部年代久远的残酷默片。
还是阿辉带着人赶来:“谁让你们这样解决问题的?早不是那个年代了。”
两拨人做鸟兽散。
很快半人高的杂草里恢复静谧,只在夜晚出没的鸟落下来,好像刚才的闹剧只是一场幻觉。
漆月捂着肚子撑着膝,在旁边站了半天,阿辉看了她两眼带人走了,她才慢慢往水泥管那边挪过去。
每走一步,腹部就是撕裂般的疼。
水泥管后,喻宜之白净的一张脸露出来,因亲眼目睹了刚才的闹剧甚至有些惨白。漆月本想酷一点,却实在忍不住背靠着水泥管不断下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喻宜之跟着在她身边蹲下,镇定了一下,很快开始从书包里往外掏东西。
漆月瞥一眼,发现是碘酒、药膏和棉球。
喻宜之真他妈的聪明啊,把她的所有想法猜得透透的。
喻宜之把碘酒按在她额角和唇边,那儿皮开肉绽,碘酒的刺激让她一哆嗦,喻宜之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
“干嘛呀喻宜之?”漆月笑了声:“不会吓哭了吧?”
喻宜之飞快的说:“没有。”
她吸了口气,又开始给漆月擦药膏。
看一眼漆月一直捂着肚子的手:“要去医院么?”
“这就去医院?”漆月勾勾唇:“那我天天住医院里得了。”
喻宜之轻轻一掌拍在她头上:“别动你嘴角。”
“哦。”
喻宜之又在自己刚才拍的地方揉了下,她的手很凉很软很舒服。
如同喻宜之给她擦的药膏,很凉很软很舒服。
从来没有人这样照顾过她,这让她心底几乎生出一丝黏哒哒的眷恋,可接下来的话她还是要说。
喻宜之擦完药,靠着她身边的水泥管,跟她并排坐在一起。
“喻宜之。”
“嗯?”
“你找基金会帮我奶奶争取的那四十万,我接受。”
喻宜之看了她一眼。
漆月在笑,可不难看出她几乎是咬着牙:"不是我想接受,而是我没办法,不然打死我也凑不出这四十万。”
“为什么我不想接受呢?嘿嘿喻宜之,你想不到我这种烂泥一样的人也是有自尊的吧,从小到大我都不想别人同情我,尤其不想你同情我。”
“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你太她妈的好了,好到我对你嫉妒都嫉妒不起来,我就想,要是真有什么平行空间、在那里我爸妈没出事的话,我应该就过着你这样的人生,长成了你这样干干净净的样子吧。”
“所以我总想跟你站在平等的位置,可是喻宜之,那是我太自大了。”漆月缓缓阖上眼,声音都在抖,说不上是因为疼还是因为难以启齿:“四十万我接受,我不要自尊了,你放过我吧喻宣之,这样的情况下跟你做朋友,对我简直他妈的像凌迟。”
“昨天骑车的时候我跟你讲我的世界什么样,你应该没什么感觉,因为那离你的世界太远了,你可能想都没法想象,不过你今天亲眼看到了,你该知道,我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了吧。”
不同的人生起点,不同的人生道路,又怎么走出相交的未来。
喻宜之安静了很久,静到漆月闭着眼,能听到鸟扑棱翅膀的声音,风吹过杂草的声音,还有喻宣之很轻很轻的呼吸声。
“漆月。”“嗯。”
“我有没有跟你过我想考什么大学?”
“没。”
“我想考卡迪夫大学的建筑学院。”
“……你跟我臭显摆什么呢?”什么鬼迪夫,听都没听过,怎么还跟她闲聊上了?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讲给你听。”喻宜之的声音很沉静,在轻轻的风声里,娓娓道来像在讲故事:“卡迪夫大学建筑学院毕业的有个著名校友,叫孙慧婷,B市图书馆就是她主持设计的作品,获过中国青年女建筑J师奖,她研究的中国特色老城区规划概论,是全国著名拿了基金支持的课题。”
“你到底在讲什么鬼?听都听不懂。”
“你听不懂那些专业履历,但你能听懂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吧?等我上了和她一样的大学,如果我够刻苦,也会变得和她一样厉害。”
“呵呵恭喜你啊大小姐,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所以,更不要跟我这样的烂泥搅在一起了。
“那你呢?”
“关我屁事。”
”你想考什么大学?“
漆月很夸张的笑了一声:"我?考大学?"开什么玩笑。
“给你补习那段时间我看出来了,你的数学其实到初一甚至初二上半学期底子都打的很牢,而英语和语文大多是死记硬背,如果我给你补习,不能保证你上很好的大学,但上个三本有希望。"
“如果你挑个好专业,毕业后找一份好工作的话,漆月,你的处境会跟现在很不一样的。”
“你觉得我会抛开奶奶去读大学么?”
“你可以考邻市的大学,很近,甚至可以走读。”
漆月冷笑:“大小姐,你是一定要逼我亲口说出来么?我没钱,没钱!我拖着生病的奶奶生存都成问题了,你还跟我谈读大学?"
“大小姐你到底懂不懂,有些未来只有你这种人可以畅想,跟我这种社会底层的烂泥没半毛钱关系。”
喻宜之:“我可以帮你申请助学金。”
“你怎么把一切都想的这么简单。”漆月睫毛微颤。
“只要敢想就有办法,不敢想就全完了。”
漆月吐出一口气,一是腹部刚才被狠踹一脚的地方抽抽着疼,二是她对喻宜之实在无语:“大小姐,你是不是人生太顺利所以无聊了,非要跑我这儿施展同情才甘心?”
“我都说了,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你的同情。”
喻宜之轻声说:“我不同情你,我羡慕你。”
漆月冷哼:"羡慕我什么?羡慕我活得跟垃圾一样?"
“羡慕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自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漆月不屑的嗤一声:“你是因为什么都有才说这种话。”
喻宜之沉默一瞬,之后,她声音沉郁的不像一个十八岁少女:“我是什么都有,但你没听过一句话么?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已在暗中标好价格。”
她扶着漆月站起来,把漆月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能走么?"
漆月腹部一抽一抽的,走得挺拧巴。
喻宜之揽着漆月的腰,把她的重量往自己身上带。
漆月走起来吹着风,才发现眼角痛得睁不开。
喻宜之:“漆月,你可不可以至少相信我一次?”
“你闭上眼,我不会摔了你的,我还指望你骑摩托载我回去呢。”
两人差不多高的个子,但喻宜之更瘦,漆月重量全压在她肩上她走的并不轻松,却很坚定,校服窸窸窣窣蹭过半人高的杂草,惊飞了在其中觅食的鸟。
漆月闭着眼想:又变成这样了。
又变成昨天山路上一样,她只有喻宜之,喻宜之也只有她,两人只能互相依偎着前行,像走在人生的一条不归路上。
喻宜之真他妈的是个魔鬼啊。
******
周末,教导主任查考勤查的相对不严的时候,漆月当然没去上课,躲在摩托车行叼着烟修车。
她不想去学校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有点怕看到喻宜之。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做来推开喻宜之的那些举动,却像一根根隐形的线,把两人更紧密的缠绕在一起。
好在这几天她躲着喻宜之走,喻宜之倒也没找她。
但这股庆幸并没持续多久,她就接到了喻宜之的电话。
她无比烦躁的啧一声,手机在她手里不停滋滋作响,她盯着手套上沾的一块机油。
在铃声快要断掉的时候,她却抢起来接了。
“漆月。”
“找老子干嘛。”
“漆月。”
“就问你什么事。”
“漆月。”
漆月叹口气,没了脾气:"喻宜之,你啊你。"
喻宜之在那边轻轻笑了声。
“今晚有空吗?”
“你这是逃晚自习逃上瘾了?”
“今晚不算逃,是喻文泰帮我请假了。”
“那你找我干嘛?”
“喻文泰要带我去个聚会,你一起去吧。”
“我k我才不去,我最烦有钱人装叉那一套。”
“你不用露面,我带你到一个地方躲起来就行。”
“…我到底为什么要去啊。”
“你不是给我看了你的世界么?”喻宜之轻声说:“我也给你看看我生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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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漆月看了眼手机时间,先去洗了个澡。冬天/衣服没那么好洗,她有时候会穿工作服,但还是免不了一身机油味。
吹干头发,她往自己机车边走,想骑回家去换身衣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把今天刻意吹柔顺的红发又揉的乱糟糟的。
妈的她为什么要为喻宜之改变自己。
她站在夕阳下,抽着一支烟,空气里温暖的阳光味道消退,逐渐变成夜色的清冷。
小北:“等人?”
漆月一愣:“没啊,就抽烟而已。”
小北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走了。
这时漆月手机在兜里响起,摸出来看,是喻宜之发来一个地址。
她灵魂归位,掐了烟,骑车往那方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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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家很高端的会所,跟钱夫人旗下最高端的酒楼有一拼,漆月下了车过去,意外在门口看到一个熟悉面孔。
小光吓一跳:“漆老板?钱夫人让你来的?”
漆月摇头:“我来找人。”
小光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
小光吱唔一阵:"……上班啊,总要吃饭。"
“这儿老板是谁?”
“…辉哥。”
漆月了然的笑了声,径直往里走去。小光叫住她:"漆老板。"
漆月回头。
“你以后不会跟钱夫人告发我吧?”
漆月笑笑:"不会,你好好工作吧,多给你弟买点好吃的。"
小光的弟弟小儿麻痹症治疗的不及时,落下了终生残疾。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座山,“义气”是玻璃一样好看的奢侈品,山一压,就碎了。
漆月自己就是如此,她凭什么要求别人更多。
她走到喻宜之给她发来名称的那个厅,走进去,一面屏风立在墙角,因为之前钱夫人的酒楼她常去,这会儿便了然的走过去。
那是给服务员设置的,有时一些商人或政要来聚会时,不喜欢服务员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打扰,又要保证服务的及时性,服务员就会在那些屏风后候命。
不用担心嘴巴不严,那是对服务员最低的要求。要是其中有一人嘴巴不严,这地方就不用开下去了。
不过漆月今天藏身的这屏风后,一个服务员都没有,是喻文泰更谨慎吗?
漆月透过屏风缝隙看了一圈,并没看到喻宜之,刚想给喻宜之发条微信说“到了”,手指一滞。
喻文泰带着喻宜之走进来。
喻文泰一身黑色西装,喻宜之却一惯喜欢穿白,不得不说白色真的很适合她,一袭白色及脚踝雅致长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山涧冷冷的清溪,山顶峭蝉的白雪,或其他一切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
喻宜之的脸也是一样,淡漠冷绝。
漆月手垂下去,垂眸,盯着自己的牛仔裤脚。
修摩托车看上去挺酷,其实是个挺脏的活,穿了工作服也未能幸免于难,裤脚一团难看的污渍。
喻宜之走到钢琴边坐下,同样清泠如溪水的旋律在她指尖流淌。
那块油污在漆月眼中逐渐刺眼。
为什么她没回家去换身衣服呢?
不过换了也没用。
漆月吸一口气,从屏风缝隙看过去,喻宜之坐在钢琴前,挺拔的背随着节奏微微起伏,柔软的长发票在房业又随她自碎的【老师倒置下来一继华田没有任何奖饰仅具带闲发光反垂仕情天,又随她们有助于山西成成本一致,推中汉有任何表山,而是国内文艺
不像漆月,或坐或站,永远都是软塌塌的没骨头。
甚至无关于她们穿什么,任何一个人打眼一看,都能发现她俩从小所受的教养完全不同,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漆月的头再次低下去,盯着自己的指甲。
她有时候会做花里胡哨的美甲,有时候懒得,但无论如何,指甲缝里染的机油洗都洗不掉。
喻宜之一曲终了,一片掌声之中,一只狗叫了声。
漆月隔着屏风这才注意到屋角有个贵妇模样的人,抱着只泰迪无比娇宠,爱抚它跟爱抚一个小孩儿似的,一堆人围在她身边,想来也是个大人物了。
贵妇笑着说:"喻总,宜之这么出色,你真是好福气啊。"
众人一阵应和,喻文泰表面谦逊实则语气得意:“她钢琴弹得还不行,还得继续练呢,不过在同龄人里确实算可以了。”
喻宜之站在喻文泰身边,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狗又叫了两声,喻宜之往门口走去。
喻文泰:“你去哪?”
“上洗手间。”
喻宜之走出去,却从偏门悄悄走进了屏风后,漆月站在那儿回头,喻宜之走过来,捏住了她的手。
喻宜之的手很凉,漆月犹豫了下,回握,用气声问:“你怎么了?”
喻宜之摇摇头,小声回:"我以为你没来。"
“我说了要来,就会来的。”
漆月就是这样的人,从不乱许诺什么,可一旦说出口的,就一定会做到。
这时屏风外—阵惊叹,原来贵妇在让她的贵宾炫技,一块哈密瓜藏进一个纸杯里,又拿另外两个纸杯换来换去的混淆视听,没想到贵宾拾爪一按,顺利把藏着哈密瓜的那纸杯找了出来。
贵妇语带骄傲:"赛级的,买它花了十万呢。"
喻宜之在漆月身边轻声说:“你看我像不像那条狗。”
漆月吓一跳:“你说什么呢。”
喻宜之笑了下。
漆月犹豫了一下问:“你爸对你不好吗?”
喻宜之很平静的说:"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你觉得那女人对她的狗好不好?给她狗吃最好的狗粮和冻干鹤鹑,可我听说她的上一条狗有天闹性子咬了她一口,被她拿纸镇活活打死了。"
漆月沉默。
喻宜之问:“你觉得这一屋子都是什么人?”
漆月咧嘴,语带嘲讽:“社会精英呗。”
喻宜之点点头:“你来。”
屏风很长,喻宜之牵着漆月的的手走到角落,两个男人正在那边耳语,一个人许诺了养老院的修建合同,另一个人则用医疗器械大宗采购单作为交换。
“那之前谈好的那家公司……”
“嗨,随便找个理由踹掉就是了,要是不老实,找个之前审查的漏洞让他们倒闭也不难,这你不用担心。”
漆月听得眉心发跳。
喻宜之笑:“这就听怕了?”
她纤白手指顺着缝隙指挥风外:"你知不知道今晚喻文泰攒这个局,两个小时内会发多少这样的利益交换。”
“你看这一屋子衣香暨影,出口成章,和昨晚你劝架的那些人很不一样吧?”喻宜之表情很淡:“我告诉你,没区别的,都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他们打架时手上沾到血,你以为这些人手上就没沾血吗?”
“他们只是用很贵的洗手液,很刺鼻的香水,让普通人不会发现他们手上沾了血而已。”
“喻宜之。”
喻宜之回头看她,双眸淡漠。
“你给我看这些干嘛?”
明明你也是这个阶层的人,按照这样的游戏规则,就可以在金字塔尖好好生活下去.
“只是想告诉你,我没资格同情你,我们的世界都是弱肉强食,鲜血淋漓,但……”
她伸手摸摸漆月的脸:"我羡慕你,至少你是自由自在的猫,不像我是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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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宜之让漆月先出去以后,自己回了宴会厅。
漆月往外走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开始往里送冷餐。
那服务员里居然也有她认识的面孔,看到她明显一愣。
漆月低声:"放心,不是钱夫人让我来的。"
那女孩笑笑:“漆老板,要吃一个么?我重新摆摆不会被发现的。”
漆月揭开盖子,里面冷冰冰的牛肉还透着血色,外面裹着一圈同样凉透的酥皮,样子好看,但在这样冬天的夜里,实在激不起人的任何食欲。
漆月大刺刺丢下盖子:"给那堆有钱人吃去吧,我可不受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