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堂兄的智慧

八剌被这猛然一问，略微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本王已经截杀了所有细作，至于这秘方是真是假原本并不重要。”

钟明亮并不傻，马上察觉到漏洞，追问道：“既然不知真假，那为何还一定要千里迢迢送回去呢？我师父难道自己不记得这配方吗，需要送回去？重要的是不要泄密，不是应该马上毁掉么？”

八剌冷汗直冒，没料到这粗粝汉子居然有如此心思。但他应变神速，又擅长演戏，马上做出一副你不懂我来耐心教你的表情：“钟左使有所不知，这火药配方极其复杂，我看《武经总要》上记载的‘旧药’配方有几十种配料，‘新药’想必更加复杂。尊师虽然博闻强记，但也难免遗忘一二，所以还是拿到秘方送回去比较稳妥。当然若在生死关头，自然是要毁去的。”仟韆仦哾

钟明亮这才释然，抱拳说道：“那王爷是想回城还是另去他处？钟某没有刺杀王爷，木八剌沙想必还会派人再来，不如王爷还是先逃离天水吧？”

八剌摇摇手说道：“多谢钟左使关心，左使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送本王回去吧，到时候本王赠送左使一套上好的衣衫，烦请左使换上，旧衣衫本王自有妙用。”

钟明亮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也懒得细问，只觉得送信要紧。于是依言而行，将他送了回去，连夜离城赶往襄阳。

八剌回去之后找了一个身材和钟明亮相当的手下，赐了“好酒”将他毒死，然后差人划花了他的脸换上了钟明亮的旧衣裳。这一切八思巴都看在眼里，他虽然久在权贵圈里混，但像这样杀自己亲信都不眨眼的人也鲜有耳闻，不禁暗暗心惊。

次日清晨，八剌梳洗完毕就去见木八剌沙。木八剌沙见他安然无恙，心中吃惊却也不露声色地笑道：“王兄昨夜可曾饮醉，睡得可好？”

八剌表情严峻地说道：“昨晚愚兄险些遭人行刺，想是忽必烈派来的人。还好愚兄的亲随中有绝世高手，格杀了此人。”

木八剌沙大惊失色，他被钟明亮二人行刺当晚虽然喝醉了，但事后也听说了其人武功之高，可轻松以一敌百，完全没想到堂兄手下竟有人能将其反杀。不过他很快恢复了笑容，说道：“王兄吉人自有天相啊，若是在兄弟这里有个好歹，弟就百死莫赎了。”

他本不是太想杀掉自己这堂兄，觉得既然天意如此，不如用用此人罢了。于是就让八剌主持弹药制造，还别说，这八剌确实是个武器天才，这定装火药子弹还真让他给完全仿制了出来。

恰好忽必烈军又凑趣似地发动了一次小规模的攻城战，结果被这批新造的子弹给击退。木八剌沙龙颜大悦，不再理会阿古拉的劝谏，对自己这堂兄愈加信任。

八剌的才能可不止造子弹，对军事也有很深的研究，特别是这火枪出现后他更有了一些新思维。针对现在人多枪少的特点，他设计了专门的填弹员战术。

就是当一排火枪兵射击之后退到第二排不是慢慢填弹，而是直接把枪递给后勤人员换一把填好子弹的枪继续上前射击。这样的战术，使得本来一分钟3—5发的射击速度可以提升到8—10发。而这个创新的战术却是连欧洲热兵器时代初期也没出现过的，当然，这也是因为当年欧洲缺人不那么缺枪的缘故。

这一战术让火枪的威力得到了极致的发挥，忽必烈军的攻城战完全成了送人头，再也没有勇气再发动了。木八剌沙也高兴地将火枪队交给他完全打理。

随后他还发明了刺刀，还真是独立发明而不时模仿。由于缺乏钢材，欧阳潇潇最初造出来的步枪是没有精钢打造的刺刀的。八剌完全凭借自己的智慧意识到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如果将火枪与长矛相结合，那么骑兵远程可以射击，冲近了直接用刺刀白刃战，省却了带更多兵器的麻烦，使骑射部队同时具有远程和近程双重打击能力。

八剌为人也是八面玲珑，一有闲暇就会陪木八剌沙品酒，他带来了甚多酒具，都是欧阳教给臧旭用来忽悠蒙古达官贵人的。而他却把欧阳那一套学了个十足，怎么品白兰地，怎么品葡萄酒都是一套一套地，把木八剌沙侍奉得十分开心。

木八剌沙还酷爱打猎，后来他又喜欢上了用火枪打猎，只是弹药珍贵使得他不敢肆意妄为。而现在弹药可以自给了，终于没有了这个顾忌，八剌就经常带着火枪队陪他去打猎。忽必烈的军队远远地看着这火枪队耀武扬威地出城，也没有人敢上来骚扰，木八剌沙觉得实在是威风极了。

这一日，兄弟俩又带着火枪队在城外打猎，收获满满之后就地烧烤。木八剌沙接过一根烤熟的黄羊腿，大口大口地啃着，不时停下来喝一口酒。八剌却是笑嘻嘻地坐在一旁，优雅地把肉撕下来慢慢地吃。

八剌见汗王心情甚好，笑着说道：“昨日愚兄读史书，看了古人练兵的故事深受启发，想与大汗分享。”

木八剌沙啃着羊腿咕咕囔囔地回答道：“王兄请讲，弟洗耳恭听！”

八剌放下羊腿慢悠悠地讲了起来：“这是匈奴王冒顿单于的故事，他本来不是单于，只是头曼单于的一个普通的儿子而已。后来他发明了一种响箭来训练部下骑马射箭，他规定，凡是他的响箭所射的目标，如果谁不迅速跟着他全力去射击，就立刻斩首。

第一次训练，他射向鸟兽，有人漫不经心，没有射响箭所射的目标，冒顿就把他们杀了。第二次训练，冒顿以响箭射击自己的爱马，这时左右之人有些不敢射击的，冒顿也立即杀了他们。

第三次训练，冒顿又用响箭射向自己美貌的妻子，好多部下恐惧极了，不敢射击，冒顿依然把他们全部杀了。第四次训练，冒顿出去打猎，用响箭射击他父亲头曼单于的马，左右之人毫不犹豫，马上就跟着射。于是冒顿知道他左右的人都是可以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