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96军
闽南,戴云山脉中部,有一小镇,离泉州城至少二百公里,名曰常安里。常安里四面皆山,且连绵数里,常年云雾缭绕。
小镇东边,有一奇山,叫金鸡岐山,云深不知尽头,山高不知峰顶。
听当地人讲,未到半山便荆棘丛生,寸步难行。半山以上氤氤氲氲,高不可测。祖祖辈辈,没有听说谁到过山顶。
几千年历史的金鸡岐山拥有了无数神秘和惊险的传奇,特别是传言有某朝代南下避难的君王将举国财富藏于此山,更激起了众多探险者的兴趣。不过,这些探险者一进大山深处,便如进入了宇宙的黑洞,只进不出,没有一个走出金鸡岐山,而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山脚下,有一村落,叫东山村,东山村因地处常安里东部的山而得名,东山村里有不少户人家,据说是不知何朝代避难而入此地。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祖上有训,几百年来的习惯成自然,他们从不对大山产生兴趣,视大山深处为禁区,不越雷池半步。
几百年的一无所获,金鸡岐山终于让所有探险者失去了任何兴趣,恢复了原始的宁静和神秘,保持着这份宁静和神秘,又几百年过去了。直到解放前夕,国民党96军溃败,其中约一个连的部队逃亡经过此地。
话说96军虽惶惶如丧家之犬,可凭着手中的枪炮,到了小镇,便大发淫威,所到之处,巧取豪夺,杀人如麻,弄得到处不得安宁。可更让人头疼的还不是这些,96军由于部队人数不够,必须补充,所以强行从村民里选出精壮的男子编入队伍,不服从,当场打死。乡民们逃的逃,躲的躲,叫苦连天!
其实在96军未流窜到这里之前,还有不少土匪在乡里横行,只是土匪很少进入东山村,因为在这个村里,传言有四个人曾经进入过大山深处,并且成功到过山顶,回来之后,各怀绝技。之后只要有土匪入侵东山村,便离奇地受伤,讨不到任何便宜。然而,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这四个人是谁。
虽然东山村的村民们也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保护,可是这一次完全不同,面对的是荷枪实弹的正规部队,可以想象,再厉害的绝技在猛烈的炮火之下也只能是灰飞烟灭。眼见着这些无恶不作的国民党军队渐渐逼近了东山村,村民们开始紧张起来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终于,有一天中午,几声刺耳的枪声,混着吆喝声,村民们被集中到了村里废弃的祖屋庭院前,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排成两排,中间站着一个头头模样的人,据说是连长,一脸的横肉,大络腮胡子,叼着根香烟。
连长见村民们都来齐了,吐了个烟圈,拉长声音,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经过贵村,听说土匪很多,为了保护你们,我们可是花了很多枪支弹药。”说完,用拳头在下巴轻轻捶了几下,干咳几声。
“奉蒋委员长之命!”连长突然行了个军礼,声音逐渐凶狠起来,“为扩大队伍,做好反攻准备,必须从你们当中挑选部分壮丁,服兵役,报效党国!”
村民们皆侧目而视,特别是那些青壮年,知道被抓去当兵意味着妻离子散,助纣为虐,都捏紧了拳头。
连长见有民众不服,拔出手枪,把手一挥,顿时,几架轻机枪迅速出现在村民们面前。
村长陈震天见势不妙,连忙走上前,面对乡亲们摆摆手。
“大家伙儿稍安勿躁。”他转过身子,对连长说:“长官,您的威力震慑了土匪,
给我们带来了安宁,我们自当酬谢,可这壮丁啊,我看能不能网开一面……”
没等他把话说完,连长便把手枪的枪口抵住村长的头顶,阴阳怪气地说道:“村长?你是这里说话的人吧,那我就告诉你吧,三天之内,你们每家每户都要交粮一担,所有牲畜都要给国军做口粮,青壮年的,都要随国军作战……”
“这这……,长官啊,这是要老百姓的命啊,万万做不到的啊……”
“做不到?”连长横肉堆起,“那先问问我手中的枪?”说完,慢慢扣下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他的手颤抖了起来。接着枪掉了下来。
奇怪的是,连长一点诧异都没有。
“早知道,这里能人异士挺多的,不用藏着掖着,暗地里使劲,像个男人样,有本事就出来!”
村民们又惊又喜,惊的是村长受到了生命危险,喜的是神秘四人团即将现身。
“很高兴见识见识这神奇的魔法,就不知你的魔法可否降伏这几挺机关枪?”连长横肉抖动。
“神秘大侠们,请不要动怒!”老村长向四周拱了拱手说到,声音虽小,但在这时,由于气氛紧张,此时此刻却是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长官,您也有话好好说。”
未曾想,只见那掉下来的枪,像是有了意识一样,在地上转了几下,接着便悬空起来,边慢慢向上悬空边旋转,直到枪口对准连长的脑门。
“哈哈哈……”矮矮胖胖的连长堆起令人不安的大笑,面对着这能转向的手枪,毫无畏惧之感,“旋转魔法果然名不虚传,但我倒要看看,敢不敢扣下扳机?”
连长把手一挥,所有的士兵立刻举起枪,瞄准村民。
“尽可以试一下,我的命重要,还是这几百个村民的命重要?”连长的狠话一出,瞬间,整个连的枪全部上膛。
“慢!”陈震天对连长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似乎长官来此地,并非只是因军粮和壮丁而来?”
“哈哈哈,聪明!”连长一番长笑,拨开眼前的枪,把脸凑到陈震天的面前,“区区几个歪门邪道,吓唬吓唬山贼也就罢了,想要在国军面前耍威风,没门!要么不碰东山村,要么血洗东山村!要么——”
村长松了一口气:“长官这是要去石桌?”
“不愧是村里的元老级人物,一点就通。正是!”连长又把头缩了回去。
“那长官尽可放心前去啊!我们没敢阻拦。再说金鸡岐山乃天下之金鸡岐山,人人皆可进的。”
村民们一听这一伙武装部队原来想进金鸡岐山探奇,寻找宝藏,所有的担心与恐惧顿时烟消云散,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
“你别装糊涂啦!谁不知道这金鸡岐山进得去出不来,除非,有人带路!”连长才不管回来的路呢,他只需要去的路。
“相信长官对传说略有所闻,可长官有所不知啊,虽然我们也有听说这四个人,但,我们从来没见过!”
“这我可不管,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会魔法的人现在就在你们人群中,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我要有人给我带路到石桌。如果明天没有人带路,便血洗东山村!”估计这连长想让村民传消息给神秘四侠客。
“不用等到明天,现在就可以出发。”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拄着拐杖缓缓走出人群,“其实,到石桌那里并不难,长官所说的那四位神秘大侠,是不是进入山洞后就有超凡的能力我不清楚,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但说里面有宝藏到是有听说。年轻人只是听说,要说知道那地方……”
这人叫李志顺,无儿无女,是一个孤寡老人。
“快说快说!”见老人停顿了下来,连长不迭声地催促。
老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只有老一辈的人,才知道那地方,不过也只是知道而已,因为怕危险,绝不敢进。长官与其他人情形完全不同,你们有的是枪炮,怕啥,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到了石桌,径直进山洞,里面的宝藏便唾手可得。”
村民们面面相觑,其实他们还真没到过石桌。只是听说在大山深处,有一张巨大的石桌,石桌后面有一个巨大的石洞……
“老家伙你还记得路?”连长出言不逊。
“去过啊,我在生活了几十年,有什么不知道的。”
“那么老家伙给我们带路,别耍花招!”连长被这人说得连连点头,笑容突然堆起。
不过,他突然又想起什么来,缓缓取下眼前的手枪,随即对着李的头上就是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