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大计
“是啊，可这事不知怎么被安嫔知道了，她便以此为威胁，想要惠嫔和她合作，把药下在……下在公主身上。”
如澈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呵，胆子不小，她这是想让狗去扑咬公主？谋害皇嗣，她竟也不怕牵连到家人。”
“她未必想谋害公主，针对的是比格而已，听安嫔的语气，倒像是对咱们宫里的狗颇为怨愤。
后来奴婢让人去查了，原来是之前比格在花园里不知闻到了什么香气，有些不舒服，便……吐了安嫔一脚，从此便让她给记恨上了。”
如澈：“……”
果然，她的名字没有取错，比格犬果然名不虚传。
“所以她想借机让本宫打死比格？”
“是的，就算狗伤不到公主，让她受到一番惊吓，娘娘也不会再留一条畜生的性命。”
“那惠嫔呢，可是如了她的愿？”
“惠嫔东西是给了，但被人胁迫，终究咽不下这口气，不知从哪听说了百合花能害死猫的事，便去花房弄了点百合花粉回来，只是……”
后来没等她们两个搞事，通嫔就先出事了。
“安嫔事后得知了惠嫔拿了百合花粉的事，便猜到了她的想法，两人就此结怨，前几天还在御花园里吵了一架呢。”
“这事倒不是不能利用，你去给那宫人递个话，让她说服安嫔再次对比格下手。
就说本宫之后会找机会去宝华殿祈福，要是狗突然闯进去，对着二位神偶吼叫，届时本宫定会对它痛下杀手。”
采苓面色微变，“娘娘，这可是大大的不祥啊。”
“不祥好啊，就要不祥！对了，佟佳贵妃用了失神丹，如今身子如何了？”
“很不好，整夜整夜睡不着，她脾气也越来越差了，对着皇上也丝毫不客气，整个人憔悴得很。”
如澈算了下日子，今天是五月中旬，距离她布局完成还有两个多月，这一次，她一定要将太子一派的势力彻底扫除。
她没有给采苓多做解释，转了话题，“那位钦天监的秋官正，你可调查清楚了？”
“已经查清楚了，他名叫赵梓钧，都快五十了，大小老婆娶了不少，却只得了一个儿子，自然是宝贝得不行，上次宋太医自从救了他，便让他很是感激。”
采苓顿了一下，“不过奴婢查到，这位官正性子贪婪，虽在钦天监这样的清水衙门，也没少捞钱，寻常官正只是给大户人家择吉日，选个好日子，才会收一笔钱。
可他却不同，时常伙同内宅的妇人装神弄鬼，下值之后，有人时常请他批命，谁给他钱多，谁自然就是大富大贵的面相，能兴家旺宅；要是没给钱，就是破家之相，断不能留在家里。”
“哼，原来是个神棍。”
古人迷信，对鬼神命运之说都会有所忌惮，而赵梓钧又是钦天监的官员，在寻常人看来，自然有几分真本事，就算有人对他的话并不十分相信，也会心存疑虑。
嫡妻要想打发庶子，让他说几句厉害的话，就能轻易把人送得远远的，甚至妾室也能以此来打压嫡系。
他两头都能赚，倒是能吃得鼓鼓囊囊。
“我说呢，他每逢节日必定要给宋府走礼，而且全是重礼，先前额娘还嘀咕过，说他哪来的钱，原来是这么来的。”
“此人利欲熏心，就算为我们所用，怕也是欲壑难填，娘娘可要用他？”
“用，这样的人我用着才放心，不过不能让他知道是谁在联系他。”
如澈压低嗓音，告诉采苓她的计划，对方听完后，震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娘娘，会不会太冒险了，要是京城不曾有地震，您……”
“和我有什么关系，事情是赵梓钧做的，风险自然是他来承担。”
“这事也太大了，他肯干吗？”
“只要成功，他的前方便是一条通天路，自古利益动人心，他又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放心，他自然会老老实实去做的。
对了，你让人吩咐他时，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让他以为有大人物撑腰，才会更加放开了手脚去干。”
“可若是此事成了，他会不会起疑……”
如澈眼睛微微眯起，指尖轻轻用力，把花枝掐断，“若是成了，他也不必留了，我会提前为他准备好一副棺椁，就当是他替我办事的报酬了。”
“是，奴婢会让人去办的。”
……
六月，安嫔终于被蛊惑，下定决心动手了。
如澈先是以种痘为理由，把太子、胤禅和文茵三人全部送出宫去避痘，再以给几人祈福的名义，连续三天几乎都住在宝华殿中，日日祈福祝祷。仟仟尛哾
可自从她进了宝华殿，怪事就不断发生，先是宝华殿前的匾额差点砸落，之后燃香之时，烟灰竟然向下飘。
当时在场的宫人和喇嘛都变了脸色，倒流香，可是大凶之兆啊。
第二天，原本好好被太监牵着散步的狗，突然发了狂般往宝华殿的方向冲过来，对着神龛上供奉的佛偶大声狂吠，身后两个太监都拉不住。
第三天，宝华殿供奉的果盘突然裂开，果子滚落了一地，把香案上的香炉和经桶全砸了下去，一片狼藉。
等如澈从宝华殿出来，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有人说是上天预警，储君将危，又有人说是康贵妃对神明不敬，这才遭了忌讳。
不但是后宫，前朝也是沸沸扬扬，等到太子三人平安种痘归来，这时，支持储君的人，尤其是赫舍里氏一族放下了心，开始将矛头对准了如澈。
说她妖星转世，惑乱朝纲，纷纷上奏折恳请皇上诛邪。
事情闹了整整半个月，宫里的邪乎事越来越多，佟佳贵妃的病也越来越严重，连太皇太后都染上了风寒。
这下子，连中立的一派都坐不住了，听说宗室都派人劝诫康熙，让他不要沉溺于美色，尽早把康贵妃送到庙宇中“清修”才是。
就在康熙犹豫不决的时候，某个阴雨天，雷光闪过，照亮了半边天。
等众人回过神，发现索额图府邸半个门脸都被劈没了，只剩下一片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