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事发
二月二,龙抬头
康熙前去敬龙祈雨后,宫里的好消息便不断,先是宜妃被查出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之后便是钮贵妃,晨起时吃鱼片粥时感到恶心,吐了一遭,去请太医一瞧,也有一个月的孕像了。
宜妃倒也罢了,钮贵妃有孕,可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自从孝昭皇后去世,又等了几年,小钮祜禄氏才进宫。
虽说是贵妃,但她性子向来孤僻,整日坐在屋子里吃斋念佛,为她姐姐祈福,为人冷冷淡淡的,并不得康熙喜欢。
只看在钮祜禄家的面子上,偶尔去看一看她。
谁知道她竟然能怀上身孕?
这下钮祜禄家可算是又抖起来了,在朝堂中动作频频。
如澈带着东西,前去探望,见她半倚在枕头上,脸上有些苍白,走上前,“恭喜啊,你如今不满二十,真是怀孕生子的好时候,之前年纪到底是小了些。”
钮贵妃笑了笑,身边的嬷嬷是学医的,她又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原本是不打算生的。
可是深宫寂寞,没有个孩子陪着,总觉得凄冷孤单,加上家中催得急,她便停了不宜于怀孕的汤药,果然没几次就怀上了。
“说起来,四阿哥和文茵公主已经八岁了,娘娘什么时候再要一个呢?”
如澈愣了一下,“我?我都二十四了,不年轻了,说起来,都入宫快十年了,哪里比得上新入宫的妹妹们。”
“娘娘看着和二八年岁没什么区别,您要是都算老,那咱们都能直接去入土了。”
钮贵妃盯着她的脸,这话当真没有半句虚假,皇贵妃久居宫闱,享受着最顶级的待遇娇养。
容貌一天比一天美,身上还总有股特别的气势,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感觉十分脱俗,与凡人不同。
“说的什么话,怀着身孕呢也不避讳,听说你胎像还算不错,就是有些吃不下饭,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了几样小菜,已经让太医验过了,对孕妇无碍,你抽空尝尝。”
钮贵妃欣然应下,“皇贵妃小厨房的东西,可是连太皇太后都赞不绝口的,臣妾如今可算是沾了这孩子的光了。”
“你歇着吧,我宫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恭送皇贵妃。”
储秀宫和永寿宫之间隔着翊坤宫,走在宫道上,如澈正好见到一队人捧着赏赐招摇走过,李德全走在前头,见到她的车驾,立马跪地行礼。
“奴才叩见皇贵妃娘娘。”
“平身,李公公这是打哪去啊?”
“回娘娘,皇上让奴才给伊贵人赏赐些东西。”
“伊贵人?”
“是,就是从前的伊常在。”
有了如澈的暗中帮助,宫人们也大开方便之门,那易氏也是个争气的,去岁一年都是荣宠不衰,基本上一个月康熙都要召见她两次,连同样受宠的王贵人也要稍逊一筹。
如澈记得,她这个月已经侍寝了三天,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时候封的贵人?”
“哦,昨夜皇上听到宫里有两位娘娘都有了身孕,心里一高兴,便下令封了她为贵人。”
如澈哭笑不得,别人怀孕,她反而得了好处,看来是没少说好听话,惹得康熙龙颜大悦了。
“贵人虽不用册封礼,但到底是值得庆贺的事,公公先行一步,本宫稍后会派人去送赏赐。”
“是,奴才等就先告退了。”
回到宫里,如澈处理完宫务,照常开始修炼。
突然,采苓推开门闯了进来,这些年,她还是头一次慌张到失了分寸。
“娘娘,不好了,二爷他……他和江南科举舞弊的案件有些牵扯,已经被刑部的人扣押进大牢了。”
“什么?你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采苓慢慢将事情说了出来,原来去年乡试,哈达苏被派去江南那边担任了主考官。
原本一切都挺顺利的,可等到放榜后,便有流言传来,说是上榜的人中,有两个平时就在书院岁考中垫底,如何能同时考到前十?
其实这种事也挺常见的,毕竟考试也要看运气的,他们两人家庭富裕,或许是找了名师请教,碰巧押中了考题呢?
考生们不敢质疑结果,私底下嘀咕两声也就罢了,可等今年衙门开印的时候,接到了一桩灭门案,告状的是那家人唯一活下来的媳妇,因为娘家出了事,她回娘家帮忙,这才逃过一劫。
可等她回来,看到的就是一片火海,乡亲们纷纷赶来救火,可到底贻误了时机,一家人全死在了火里。
“等等,村里人住的房子都不大,他们不能逃出来吗?”
“哪能逃出来啊,火烧起来时,他们全被捆在了床上,用铁链捆的,分明就是冲着灭门去的。”
这个案件在当地引起了轰动,经过调查,县令发现那家就是寻常的庄户人家,最特别之处就是出了个秀才儿子。
听说天资不错,自学成才,回回书院岁考都名列前三,此次若不是在乡试前吃坏了肚子,这次准是傍上有名。
那位报案的妇人,便是那秀才的新婚妻子,家里是本地有名的乡绅,她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和丈夫也算琴瑟和鸣,如今突遭横祸,自然悲痛欲绝。
在痛苦中,她回忆起丈夫在乡试前的异样,爆出了一件惊天秘闻,
秀才突然拿了一大笔钱回来,她有些疑问,对方说他在替人写文章,事成之后还有一大笔的赏银。
她便没有怀疑,只以为有富商之子想拿来糊弄师长,虽说欺骗非君子所为,但能赚到钱,他们只管写就是,旁的也不必去追究。
可等乡试之后,她丈夫便陷入了惊惶和后悔之中,不断在家里说他为何没有参加乡试,若是参加,必定能中。
她以为丈夫魔障了,劝慰了几句,说考试哪有定数。
谁知还被丈夫给骂了一顿,说她是无知妇人,什么都不懂,只要他这次参加,解元都有可能,下次再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秀才反复絮絮叨叨地说着如何后悔,之后又捧着他写的那几篇文章反复看。
妇人觉得古怪,趁他吃饭时,往书房瞧了一眼,发现那上面的题目,分明是这次乡试中出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