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表姐×世子
他声沉有力,目光坚定,说不论是生是死都会娶她。
肖梓晴愣愣地看了会,眼泪流得更凶了。
谢弘瑜叹气,将她搂入怀中:“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肖梓晴伏在他胸膛,哭得不能自已,过了会,才抬起头来:“你想娶我,那你得先活着,死了还怎么娶?”
“你现在是真想嫁我了?”谢弘瑜狐疑睨她。
“你不怕我克你吗?”
“我谢弘瑜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你若真克我,那就克吧,总比这辈子死了都还是光棍的强。”
“你这话是何意?”
谢弘瑜恢复了些许玩世不恭的模样,欠欠道:“你分明听懂了却还要我说出来?”
“我不懂。”肖梓晴从他怀里出来,坐直。
结果又被谢弘瑜搂回去:“你想听我说,那我就说给你听。”
“肖梓晴,”他道:“我这辈子非你不娶,你若是不嫁我,我岂不得光棍一辈子?我堂堂国公府世子连个媳妇都娶不着,多没面子。”
肖梓晴又哭又笑,轻捶他:“你谢弘瑜就凭这张嘴也不会娶不到媳妇,你哄谁呢。”
“我哄你做什么?你看我都二十好几了,旁人像我这样都有孩子了,为了等你我可不是光棍着?”
“我不信你家里就没给你相看,”肖梓晴意有所指:“不然,那柴姑娘为何住进这里来?”
柴家跟谢弘瑜若只是师徒关系,犯不着带着女儿住进来,分明是有意结亲,趁机让两人见面。
她这话一落,谢弘瑜安安静静仔仔细细打量她。
“做什么?”肖梓晴不自在。
须臾,谢弘瑜眼里渐渐溢出笑来,打趣道:“原来你今晚不高兴是因为这个。”
他用力捏了捏她脸颊:“肖梓晴,你吃醋的时候还怪可爱嘛。”
“......”
肖梓晴拍开他的手,问:“难道我说错了?我就不信你会不知道柴家父女的来意。”
“我又岂会不知。”谢弘瑜大方承认:“实不相瞒,在来之前我祖父便跟我说过与柴家结亲之事。”
“那你答应了?”
“你看我像答应的样子吗?”谢弘瑜没好气:“若是答应了,我还在这为了娶你费尽心思?”
“可你不答应,为何还跟人家姑娘在书房待这么晚?”
闻言,谢弘瑜一愣,继而大笑。
肖梓晴赶紧去捂他的嘴:“大晚上,你在我屋子里笑,还让不让我做人了?”
谢弘瑜一把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对她道:“肖梓晴,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喜欢得死去活来。”
“......”
他啧啧两声,得意:“真好。”
“......”
“别气了,”谢弘瑜哄道:“我又不是单独跟柴姑娘在书房,恩师也在。之所以待这么晚,是因为恩师考校学问。”
肖梓晴当然清楚是考校学问,她只是试探谢弘瑜的反应而已。
如此看来,谢弘瑜对柴淑灵并无意。那么,上辈子,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柴淑灵要死要活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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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两日,雨势渐渐变小,有时晌午还能停一会。
谢弘瑜和穆将军看准时机,紧锣密鼓准备剿匪事宜。
这日才吃过早饭,肖梓晴便听得个消息,襄州河运使因勾结水匪被定罪下牢了,与之一同下牢的还有襄州其他官员。
这也是这两日谢弘瑜忙得不见人影的原因。
听得这个消息,肖梓晴松了口气,想来那日肖梓晴的话让穆将军起疑心,回去查了。如今没了内鬼作祟,谢弘瑜兴许能逃脱厄运。
吃过早饭后,她给舅舅写了封信。在襄州待的这些天,舅舅派人送信过来,说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襄州,等过两日唐表哥书院休沐,就让他过来陪她。
肖梓晴望着信,长长叹了口气。
舅舅和舅母都很好,似乎也很喜欢她做儿媳。若是这桩婚事没成,她们或许会失望吧?还有唐表哥,她现在都不知该如何跟他开口。
愣了会神,肖梓晴把信烘干,交给婢女吩咐尽快送出去。
过了会,她听见外头些许动静,探头看去,是柴淑灵出来了。她手里头抱着东西,边扭头吩咐丫鬟办事,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自从那日被她扫脸面后,柴淑灵就再没来扰过她,两人偶尔打照面,也只是远远地颔首。
只不过,她发现这两日柴淑灵看她的目光含着点像嫉妒又像是怨愤的东西。
或许是那晚谢弘瑜爬她窗子的事被她知晓了,得知她跟谢弘瑜关系匪浅,心生记恨,所以每次见着她都面色不大好。
肖梓晴懒得管她,想着等剿匪结束,就回襄州一趟。
但到了午时,她又听了个消息——柴淑灵去码头给谢弘瑜送饭了。
春蓉道:“她姓柴,又不是姓谢,这男未婚女未嫁的送的哪门子饭?生怕别人不知晓她喜欢谢世子?”
肖梓晴慢吞吞地喝汤:“你又生的哪门子气?”
“奴婢当然气啦,谢世子跟小姐才是一对,她凑什么热闹。”
“这只是你认为,在外人看来,我姓肖,他姓谢,同样也是男未婚女未嫁毫无关系,怎么就不能送饭了?”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让你收拾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已经好了,马车等在门口。”
“嗯。”肖梓晴喝完汤后,起身:“那我们也去码头看看。”
柴淑灵这趟去码头送饭,肖梓晴眼皮子一直跳,预感不大好。
果然,到了码头后,就听说有个姑娘落水了。
肖梓晴蹙了蹙眉,逮着个路过的官兵,问:“谢世子呢?”
“谁?”
“你们钦差大人,他在何处?”
“在那边,”官兵指了个方向,说:“有人落水了,钦差大人在救人。”
肖梓晴的心猛地一跳,果然是柴淑灵落水。
难怪上辈子柴淑灵回京城死活要嫁谢弘瑜,还说只能嫁他,原来是发生过这种事。
谢弘瑜众目睽睽下救人,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他抱上来,不娶也得娶。上辈子若是他没死,恐怕柴淑灵这贵妾是当定了。
可这辈子呢?难道重来一次,谢弘瑜还是救了她?
肖梓晴提着裙摆跑过去,心下莫名焦急。
等挤进人群中,看见谢弘瑜正站在岸边,她暗暗松了口气。
那厢,柴淑灵在水里挣扎,不停呼喊救命。谢弘瑜冷静地吩咐旁边的护卫道:“你下去救人。”
“是。”
那侍卫解下腰上的长剑,正欲跳入河中时,柴淑灵大喊:“世子哥哥,你若是让他来救我,我宁愿死。”
她堂堂知府的女儿,花容月貌,大庭广众下被一个护卫救上来,等回到京城别说嫁谢弘瑜,恐怕连其他勋贵世家都不大愿意要她。
这还不如死了。
况且她要赌一把,她爹爹是谢弘瑜恩师,她就不信谢弘瑜会眼睁睁看着恩师之女溺死河中。
如此不仁不孝的罪名,谢弘瑜恐怕担不起。
是以,柴淑灵努力扑腾,模样可怜而凄惨,不停哭着喊:“世子哥哥救我!世子哥哥救我!”
就在众人为难之际,肖梓晴开口道:“春蓉,你下去救她!”
此话一落,众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谢弘瑜看见肖梓晴,诧异了下:“你怎么来了?”
这时,“噗通”一声响,春蓉已经跳进河中。
谢弘瑜偏头瞧了眼,笑道:“你身边的丫头还挺有本事。”
肖梓晴冷眼看着河里挣扎的柴淑灵,她眼里满是不甘,逮着春蓉就使劲扯她衣领,害得春蓉呛了好几口水。
她淡淡回道:“我这婢女是渔户人家出身,水性极好。”
谢弘瑜从她语气中听出点生气,又转头去看河边,见春蓉救人吃力,微微蹙眉。
没过多久,春蓉把柴淑灵拉上来了。柴淑灵坐在地上,她的婢女给她罩了件衣裳,而她拢紧衣裳大哭。
周围人安慰道:“姑娘莫哭了,河水这么深,还好捡回一条命。”
“姑娘快回去换衣裳吧,请个大夫看看,兴许吓着了。”
肖梓晴问:“你不去看看人家姑娘?”
谢弘瑜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这才缓缓走过去,吩咐护卫:“去架马车过来,送柴姑娘回去歇息,然后拿我的帖子去请襄州最好的大夫过来。”
“世子哥哥,”柴淑灵哭得委屈,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嘴唇颤抖,楚楚可怜。
谢弘瑜安抚道:“你且回去歇息,恩师那里我派人去通知了。”
说完,他再没看柴淑灵,径直朝肖梓晴这边过来。
肖梓晴正在查看春蓉的伤,春蓉的脖颈被划了道血痕,看着像是指甲划的。
春蓉这丫头还不知是柴淑灵故意的,一个劲傻笑道:“小姐,不碍事,不疼。”
“不疼也要上药,我妆奁旁有个小瓷瓶,你回去用那个抹一抹。”她嘱咐:“回去好生洗个热水澡,再喝碗姜汤,别着凉了。”
“小姐不回去吗?”
“我有事,晚些再回。”
肖梓晴说完,视线转向正在上马车的柴淑灵。柴淑灵此时失落怨恨地看着她们这边,撞上肖梓晴的目光,她赶紧扭头进了马车。
谢弘瑜问:“你婢女受伤了?”
“嗯,”肖梓晴道:“小伤,上药就好。”
等众人散去,肖梓晴跟着谢弘瑜往船上走。
谢弘瑜问:“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肖梓晴停下,转头看他:“谢弘瑜,若是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下水救她。”
“我傻吗?”谢弘瑜挑眉:“旁边这么多人,哪个不能救?”
“可她只要你救,且又是你恩师的女儿,你真不救?”
“都快溺死了还挑人?护卫不行,还有百姓,赏几十两银子,大把人愿意下去救。”
肖梓晴一怔,呐呐道:“这样吗。”
“不然呢?”谢弘瑜道:“本世子就这么像冤大头?我都有媳妇的人了,救什么救?”
“......你媳妇在哪呢?”肖梓晴涨红脸:“青天白日做梦吧。”
她剜他一眼,率先往前走了。
同时心下纳闷,这辈子谢弘瑜没救柴淑灵,那上辈子是不是也没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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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襄州剿匪开始,肖梓晴睡不着,早早地就起来坐着了。
她望着窗外雨幕,心神不宁,一遍又一遍问春蓉:“情况如何了?”
春蓉陪着她坐在一旁,打着哈欠宽慰道:“小姐别担心,护卫适才刚回来说谢世子和穆将军正在点将,兴许这会儿战船出发了吧。”
她继续道:“谢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况且穆将军带来的兵都是水上作战的好手,区区几个水匪岂会是对手?”
“若只是区区几个水匪,用得着穆将军前来?”肖梓晴反问。
春蓉不知,襄州水匪盘踞多年却灭不尽,其原因是勾结朝廷甚深,那河运使只是被拉出来挡枪的替死鬼罢了。如今谢弘瑜犹如走在刀尖上,多少朝廷中人为自保都想要他死于非命。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怕只怕又出其他岔子。
肖梓晴紧张,连早饭都没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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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了一整日,而肖梓晴也在窗边坐了一整日,直到傍晚雨势小了些,她才麻木地坐回桌边吃饭。
护卫来回禀报了无数次,都跟剿匪战况有关,说穆将军的战船开到了哪里,说俘获了多少人,又说缴获了多少贵重财物。
肖梓晴问:“谢世子呢?他回来了吗?”
护卫道:“谢世子今日不回了,要跟穆将军一同宿在船上。”
肖梓晴点头,紧绷了一天的精神舒展了些许,但剿匪未结束,她仍是不能放松。
就这么又艰难地熬了一宿,原本想着次日会收到好消息。然而,当起床后,却迎来了个惊天噩耗——谢弘瑜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