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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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月子里好不容易把皮肤养白了,要注意保养,这雪花膏你拿去用,用完了娘再给你买。”
焦蕙兰没想到婆婆竟然给她雪花膏,别人家婆婆都看不惯儿媳打扮自己,儿媳稍微穿件好看的衣服,婆婆的白眼就能翻上天,怎么到了她家,婆婆还嫌弃儿媳不保养呢?
她打开一闻,这雪花膏的味道很浓郁,擦在脸上也滋润,原本干红的皮肤变得水润不少。
难道娘身上每天那么香,就是因为擦了雪花膏?
人生中第一瓶雪花膏,让焦蕙兰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她偷偷关上门往脸上抹了不少,觉得浪费,又挖了一些盖回去,这一瓶雪花膏省着点能用几个月了。
婆婆把焦蕙兰叫进屋里时,陶爱红就听到动静了,她躲在房里偷听,焦蕙兰出来时手揣在兜里,也没见拿什么好东西,可那神情却跟少女似的,让她觉得有古怪。
晚上二丫哭,焦蕙兰去厨房拿碗喂水给她喝,陶爱红就趁机钻进他们屋里,四处打量,还真叫她瞅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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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雪花膏太招人眼,就焦蕙兰那土里土气的样子,根本用不上这种东西,再说焦蕙兰一贯俭省,一分钱都要掰成两瓣花,更别提买这糟蹋钱的东西了。
这一定是婆婆给的,家里也就是婆婆花钱大手大脚的。
陶爱红心里冒酸水,同是儿媳,婆婆怎么就给焦蕙兰不给她呢?她哪里比焦蕙兰差?就不能一碗水端平?
她气得够呛,晚上就跟孟二勇告状了,孟二勇皱眉:“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就算真是我娘给的,那也是我娘愿意。”
“好你个孟二勇!你们全家都欺负我!你娘更没把我放在眼里过!”
“把你放在眼里有什么用?就你这德行,我娘有钱时你都不孝顺,等我娘老了你能给她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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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爱红撇撇嘴,凭什么叫她养老啊?孟家有三个儿子呢!轮也轮不到她。
她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就问起野猪的情况,“野猪肉分完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去卖?”
孟二勇边脱鞋边说:“就两辆自行车,不用我去卖,大川和大哥去就行。”
陶爱红瞪大眼,这怎么能行?让别人卖那不是被人贪了都不知道?她就说孟大国没有看起来那么老实,卖东西收钱这种事他就想一个人干了,到时候账上的事说不清,吃亏的还是他们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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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说危险的吗?大哥说他去时我就没反对。”
“不跟去怎么知道卖了多少钱?孟二勇你用脚趾想想,孟大国赚了多少钱能实话实说?他就算贪了一百块,告诉你野猪没人买只能贱卖,你能知道那话是真是假?”
孟二勇被说得也忐忑起来,兄弟从前再好结婚后就不一样了。
有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家,就要为小家考虑了,陶爱红这话说的不错,大哥和大川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俩人要是谎报金额他去哪考证?
凌晨三点,孟大国穿上了军大衣戴着手套出门了,刚走到门口,二房的房门也打开了。
孟二勇穿着军大衣跟了出来,“大哥,我也一起去吧!有什么事也好相互照应。”
孟大国有点摸不着头脑,昨天说不去今天怎么又要跟着了?
见陶爱红从窗缝里偷瞄,也明白了这弟弟的意思。
他脸瞬间黑了,这野猪本是他猎到的,不分给二房也没人挑的出理。
只是他们没有分家,他一心为家里考虑,赚的每一分钱,每一个工分都上交,从没有私心,可弟弟就不一样了。
不过孟二勇一向不是东西,又娶了陶爱红这样的婆娘,会这样做也不奇怪。
三人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一路上冷风呼啸,一路上孟大国都没有说话,孟二勇坐在车后座上,因为车座两边还挂了筐子装猪肉,加上他一个大男人,骑起来格外吃力。
孟大国累出一头汗了,到最后实在骑不动,嘱咐他下来慢慢走,自己和大川先骑车走了。
孟二勇怕他们有情况,跟在车后跑了一路。
孟大国到了黑市没多久,他后脚也到了。
这个时间点,黑市正热闹,来往的客人穿着都不错,不少都是职工家庭,手头有点钱,家里吃的不够,就想出来买点菜回去,打打牙祭。
猪肉一向是最紧俏的,很快就有人围过来。
“这是猪肉?”有个大姐觉得不像。
“是野猪肉,八百斤的野猪,膘肥体壮的,肉吃起来香得很,价格比猪肉还便宜,您带点回去尝尝?”孟大国热情道。
大川有点小聪明,朋友也多,可他抹不下脸叫卖。
孟二勇也没干过这种事,脸都憋红了,吞吞吐吐,说话也说不清。
孟大国心里紧张,也怕把买卖搞砸了,可他是家里大哥,有什么事只能他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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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肉有点柴,不如家猪好吃,但大部分人不知道,听到野猪肉就觉得是野味,味道肯定不赖的。
围观的人不少,也有下手买的,可是卖到天快亮了也只卖了一百斤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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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这生意就不能做了,他们还剩下两筐子的猪肉没卖出去。
好不容易拖出来的又要拖回去,几人都有些丧气。
虽然天冷,可猪肉放久了水色就没那么好看了,会影响价格的。
回去后孟大国把钱一股脑给了甄臻,甄臻打开一看,都是毛票子,一摞摞用橡皮筋捆在一起,也有五十块钱,不算少,可这么大一头猪才卖了五十块,实在不算什么。
“娘,我不明白,价格这么便宜,怎么就没人买?”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别说黑市上的顾客了,就是甄臻看到野猪肉也未必能下手,说到底是缺了点推动。
买菜也需要激情,有时候稀里糊涂买了一堆菜回家,发现想买的一样没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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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多,还有一家卖家猪肉的,一块钱一斤,生意好得很,那人的马粪纸都不够用,还来我这借了几张。”
也不稀奇,刚过完年,家家户户手头都有点钱,买东西也大方。
甄臻琢磨着:“大国,买东西也要有气氛,你要摆出来让人家货比三家,挑挑拣拣,要是运气好摊位前围的人多,这东西就很好卖出去。”
孟大国不懂这种事,他是农民,不会卖东西。
孟大国挠挠头,“娘,要是卖不出去这猪肉就要坏掉了,咱家也吃不了那么多,我觉得可惜。”
甄臻点头,“这样吧!大国,娘给你一个法子,你明天按娘说的做。”
最近吃得太好了,孟大国看到馒头咸菜有点提不起劲。
众人也被说的心动,野猪肉确实不常见,不要票价格还便宜,都想买回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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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国佩服得五体投地,讨好道:“娘,赚了这么多钱,给您买对金耳环吧!”
众人都围到中间的摊子上,嚷嚷着叫大川多送点,人挤人,这生意就做起来了。
他不同意平分,最终只同意四六。
“我说不去不去,你偏叫我去!人家大哥赚的所有钱都拿给娘了,账记得清清楚楚。”
“娘,您可真有办法!您给儿子说说,怎么分为三摊卖就更好卖呢?”
孟二勇则卖点猪头肉,大骨头,猪下水之类的,价格便宜,只要三四毛一斤。
孟大国吃完馒头,就按照他娘说的,将带来的肉分成三个摊子,他、二勇、大川各照顾一个,三人一起卖,装作不认识。
他们起得早肯定是吃不上热乎饭了,焦蕙兰只蒸了几个馒头,里面夹了咸菜让他们带上吃,还给大川也带了一份。
有了八毛钱的野猪肉作比较,六毛钱的野猪肉瞬间就觉得便宜了。
大川拿着秤,手忙脚乱的,没两个小时就把肉卖的七七八八了。
大川不是外人,孟大国也没藏着,“肉包子、煎饺、豆腐卷、鸡蛋饼,对了,昨天我娘还切了馒头片裹着鸡蛋液和葱花碎放在油里煎,馒头被煎得那叫一个酥脆葱香!我娘偶尔还做做茶叶蛋,烤包子,都比白馒头好吃。”
剩下的猪肉两家平均分掉了,大川家人多,也都盼着能多带肉回去,甄臻就多给了他一些肉。
剩下的猪肉由大川卖,因为不如他这边的肉质好,价格就定为六毛钱一斤。
隔壁房里,孟二勇累得够呛,脚也不洗,脱了袜子就上床。
孟大国有了娘出的主意,心里安稳了不少,他回房解开衣扣坐在床上,焦蕙兰端来洗脚水。
以往他闹脾气,原主都会心肝肉地哄着他,可甄臻不想伺候,你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她正好乐得清静。
谁不愿意天天吃肉,日日有大米饭?不管别人怎么说,孟大国对这样的日子很满意。
孟大国心里美滋滋地点头。
孟大国脚放进去洗着,“人家城里人还是有钱,农村人饭都吃不上,人家猪肉几斤几斤的买。”
至于孟二勇这边的,因为价格便宜,尝鲜的人不少,天蒙蒙亮,三人就卖的差不多了。
孟大国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脸都激动红了,大川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大川可是看着她点的,她连破了一毛钱都要粘好算进去,做事很讲究,大川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这边卖得差不多了,挑剩下来的这些不太行,要卖相没卖相,这种质量卖六毛就贵了点,还不如买那边八毛的,贵是贵了点,可人家东西好值这个钱。
甄臻只是借用了这种理念,才想着叫孟大国试试的,没想到竟然真的管用。
大川不相信还能有比馒头更好吃的,“你说说,你家都吃什么好吃的了!”
再说要不是甄臻的主意,他们的猪肉也卖不出去。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娘一向这么厉害,你习惯就好!”
顾客没了选择,都咬咬牙买了孟大国那边的肉。
把大川叫进来,当面清点了钱数,野猪是两人一起猎到的,可孟家又多去了两个人帮忙。
“甄大娘,不能再多了,再多了就显得我不知好歹了。”大川说。
孟大国一噎,这才想到他们虽然是农民,吃的却丝毫不比城里人差!
“咱娘买东西也几斤几斤的买!”
“这野猪肉难得一见,一年就这一次,错过了以后也没机会吃到了,您不如买点回去尝尝。”大国奋力吆喝。
大川连连感谢,觉得甄大娘这人很厚道,会做事。
晚饭时孟华回来了,自从上次那事后,这小子就一直住在外面,好些天看不到一次。
难为便宜儿子还记得这事,甄臻一时有些感慨。
这次赚了228块钱实在出乎甄臻的意料,她上次才赚了十几块,看来这年头卖猪肉真是挺赚钱的。
孟大国细细听着,全部记在心里面。
几人回去后到了上工时间,孟大国把钱放在甄臻手边,笑着说:
“你怎么不吃?”
去掉猪血、猪头、猪骨头,八百斤的猪大打折扣,好在最后也卖了不少钱。
甄臻笑笑,她也不确定是否管用,前世她舅舅是卖黄金的,在街上开了好几家金店,家家生意火爆。后来做了服装代理,同一条街上有十家店都是他的,并没有因为开了更多的店而生意不好。
大川听得直咽口水,原来孟家过得是这种神仙日子?
“不用,家里用钱的地方多,先把房子盖起来再说,再说我儿子这么能干,耳环的事还怕没机会?”
“馒头有什么好吃的?要是没出来卖猪肉,在家什么好吃的都有!”
就说今晚吧!娘说不想吃的太油腻,就做了番茄鸡蛋疙瘩汤,怕他们吃不饱,还炒了一盘猪肝,一盘五花肉。
他们家最近吃得太招摇了,烟囱里回回都有肉味冒出去,村里人都偷偷议论,说他爹的钱下来了也不能这么吃啊,照这生活水平要不了一年就吃穷了。
焦蕙兰也咋舌,这年头还有比婆婆更败家的娘们?
陶爱红嗤笑:“你跟去他当然老实了,你要是不跟着他能这么干?”
三人一起摆摊,阵仗大,瞬间就把客人吸引过来了。
他卖最好吃的几个部位,什么猪腿肉、里脊肉、猪梅肉都放在他这卖,价格当然也最贵,卖八毛钱一斤。
甄臻笑笑:“一共是380,你数数。”
大川却眼都直了,大口往嘴里塞,临了见孟大国兴致缺缺,不由问:
孟大国笑着把钱揣在一个布袋里,大川帮忙,孟二勇时刻盯着他俩,眼睛看酸了都不敢移开,生怕他们合起伙来把钱给贪了,那他可就亏大了!
他这边肉好,但价格也贵,卖大骨的那边质量又欠了点,看来看去也就中间这个摊子性价比最高。
“你娘可真厉害,我就不明白了,一样的猪肉,怎么分为三摊就更好卖呢?”
难怪有人这几年卖瓜子能赚上百万。
乖乖!怎么这么会吃呢!你听听这早餐丰盛的,这是农村人该过的日子吗?
陶爱红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孟二勇没反驳,他明早还要去卖猪肉,早早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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