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洗刷恶名)

第3章(洗刷恶名)

婆婆往日对她非打即骂,眼下忽然给她肉,还叫她不要委屈了孩子。

焦蕙兰受宠若惊的同时,心里七上八下的。

娘什么意思?忽然弄了这么大一块肉?这是打算把她肚子养胖卖个好价钱,还是打别的主意?

焦蕙兰心里慌啊!拿肉的手都在哆嗦。

“娘,我明天就去买转胎丸,争取把孩子性别改过来,您别卖我孩子行吗?”

甄臻一口气憋在嗓子眼,“我什么时候要卖你孩子?”

焦蕙兰眼泪都出来了,“娘,我知道我没用,我肚子不争气,没给咱们老孟家生出个大胖孙子,可这毕竟是我的孩子,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哪能没一点感情?您别把她卖了行吗?我以后一定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好好伺候您!”

甄臻捏着眉心,差点两眼一黑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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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是见焦蕙兰大着个肚子还要下地干活,平日吃不饱饭,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担心她孩子发育迟缓,就想叫她补补,谁知焦蕙兰会这样想她!

也是原主做的孽太多了,恶名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洗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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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卖你孩子?就你这瘦不拉几的样子,生出来的孩子肯定瘦的跟猴似的,孩子一瘦就难养活,哭闹不说还生病,你说我能卖给谁?谁家愿意花钱养个瘦猴?”

天可怜见,一个妙龄少女竟要学着哄儿媳开心,你说这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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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说的有道理,这年头家家户户吃不饱饭,女娃实在不值钱,要卖也卖不出价。

娘真要卖也没必要买猪肉让她补,这亏本的买卖,娘不能做的!

焦蕙兰不敢多问,拿着肉进去做饭了,去年吃肉还是去年的事。

焦蕙兰好久没做荤菜,切肉时手都在抖,还特地用磨刀石磨了刀,怕把肉切坏了,浪费了这肥瘦得当的五花肉。

家里没油,她用肥肉煸了猪油出来,没多久,就炖了一大锅白菜顿猪肉,锅里咕噜噜冒热气,那香喷喷的肉味差点把房顶给掀了,叫焦蕙兰一直流口水,眼泪都要出来了。

大丫扒着灶台看焦蕙兰炒菜,“娘,肉好香,大丫想吃一块。”

焦蕙兰瞥了眼外头,“要是被你奶知道可了不得!你个丫头片子是不能抢男人肉吃的,懂吗?得先男人吃完,剩下的才轮到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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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蕙兰端了满满一盆肉,用盆盖上,打算拿家里仅剩的玉米面活个糊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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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眼!那米缸里刚买的米你没看见?”

焦蕙兰不敢相信地打开米缸,里头竟真有四五斤的大米,这米又白又饱满,焦蕙兰能想象蒸出来一定特别香。

她拿着一小碗米饭准备端去厨房蒸饭了。

“回来!”甄臻维持人设,嫌弃地瞥了眼那小半碗米,“养猫呢?那点够谁吃的?家里一个男人三个女人,你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这点米塞牙缝都不够!蒸个两碗,不够我再想办法。”

焦蕙兰不敢多嘴,唯唯诺诺地进去了。

等孟大国扛着锄头回来已经天黑了,他走到家附近,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这谁家炖肉吃了?这没过年没过节的,村里竟然还有人吃得起肉!

那肉味实在香得很,孟大国口水都流出来了,往回咽好几次。

他有多久没吃肉了?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吃一顿饱饭,再痛快吃一顿肉。

只可惜他家快断粮了,人家吃肉他家吃糠,今晚注定是要馋肉馋得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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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国虽然重男轻女,可对这唯一的女儿也还是挺疼的。

“你娘呢?”

“爹,娘和奶都在屋里等你吃饭呢。”

肉香直往鼻子里钻,孟大国没骨气地吸了好几次鼻子,才丧眉搭眼地往厨房去,准备今天继续吃糠。

一进屋却见那桌子上摆了整整一大盆菜,凑近一看竟然是白菜炖肉!

那肉香是他家的!

孟大国惊道:“娘,哪来的肉?”

甄臻搬出早就想好的台词。

“你二舅不是在县城教书吗?私下里认识点关系,娘今天去城里找他,托他把我唯一的金耳环给当了,这不,去黑市买了点米和肉回来。”

焦蕙兰没想到婆婆敢去黑市,更没想到婆婆把耳环给当了!

乡下人没个正经首饰,婆婆很宝贝她的耳环,去哪吃席都要戴上,可如今婆婆竟然把耳环给当了?

孟大国也变了脸色,他扑通往地上一跪,懊悔痛心,“娘,儿子不孝啊!儿子没本事,没能叫你过上好日子!还叫你饿着肚子把唯一的耳环当了贴补家用!”

孟大国和蕉蕙兰还用早上没吃完的饼子蘸汤汁吃。

“老大家的,你坐下一起吃。”

蕉蕙兰带着女儿埋头苦吃。

“大国啊,娘是个读书不多的农村人,嘴就是笨,往日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既然话赶话说到这,我也就挑明了跟你说。我虽然偏心你三弟不假,可对你也是爱在心里的。这次家里断粮,我之所以卖掉耳环,一是不忍心叫你挨饿,二是不想你媳妇和你两个孩子饿肚子。”

焦蕙兰瞥了眼大白菜烧肉,咽了口口水,默默退出去。

孟大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坝头村的女人自古就不上桌吃饭,男人吃完女人再吃,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甄臻道:“大丫今天吃多了,怕不消化,你们带着她在院子里走走,省的晚上闹肚子。”

可能是他笨吧,以前竟然没感觉到!

孟大国心里舒坦,可一想到这是他娘耳环换来的,又高兴不起来了。

孟大国顺从地点头,娘说的对,娘说有就有,娘说没有就没有。

甄臻接着说:

甄臻满意了:“行了,吃饭吧!”

“吃完再吃?等我们吃完,你还指望能有饭菜剩下?吃不上饭你就得饿肚子,难不成你想让别人说我甄桂芝虐待儿媳?”甄臻舒了口气,缓缓道,“家里情况是不好,可就是再穷也有你一口饭吃,我们老孟家没有让孕妇饿肚子的规矩!”

总之,哪哪都看不上孟大国!

无论如何,甄臻听到这话还算满意,这大儿子虽是愚孝,可愚孝的人总比没良心的人好改造。

娘还是第一次关心大丫,孟大国黝黑的脸上赔着笑,“知道了,娘。”

“至于耳环……等你日后发达了,或是咱们大丫长大赚钱了,再给我买就是!”甄臻缓缓说。

甄臻眼尖叫住她,蕉蕙兰忙活半天这就走了?是了,犹记得每次家里做好吃的,原主就不让焦蕙兰上桌,生怕儿媳多吃了两块肉。

哪像今晚啊!管饱管够,就好像肉有多不值钱似的!

她瞄了眼婆婆,见婆婆还是沉着一张脸,心道婆婆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一定要好好孝顺婆婆,等婆婆不行了,给婆婆买最贵的寿材。

要说这几个孩子里,大儿子对甄老太最是孝顺,宁可饿着自己也不委屈母亲。

大丫:“奶,我给你买一百个!”

大丫眼睛亮亮的,肉肉,可以吃肉肉了!

米缸里的碗大,蒸了小半锅,约莫有一斤半的量,搁前世甄臻能吃好几天,如今却一顿就吃掉了,那5吨米也不知道能吃几年。

可甄老太一看到这大儿子就烦,大儿子给她买东西她非说是小儿子买的,还总跟人说大儿子不孝顺,最懦弱没用!

孟大国眼泪汪汪的,长这么大娘第一次吃饭时没骂他,娘还说爱他在心里。

往往就是这样,越不被重视的孩子,为了得到父母的关注和爱,越是对父母好。

奇怪了,娘以前不是最讨厌他媳妇的吗?生怕媳妇多吃一口,怎么忽然间对儿媳好起来了。

先叫他们画个饼,以后再慢慢兑现。

几人吃得一嘴是油,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孟大国瞪了大丫一眼,这种场合怎么还跟自己抢?

过年虽也有肉吃,却不管饱,一家人聚到一起,还有三个老爷们,有多少肉都不够吃的。

剩下的汤汁蕉蕙兰特地给留着,打算等明早烧汤喝。

她饭量大,嫁人后婆婆总嫌弃她吃得多,蕉蕙兰被骂了几次,再也不敢上桌吃饭了。

焦蕙兰鼻子一酸,万万没想到婆婆平日凶巴巴的,竟还有这一面,看来她往日误会婆婆太深了。

原著中孟老三被男主打压得破产了,孟老二怕出钱躲起来不见人,甄老太住院都是孟大国和小女儿贴身照顾。

焦蕙兰也没想到婆婆会给自己夹菜,她嫁过来这么久,婆婆从没做过这么贴心的举动。

“娘,我等大国吃完再吃。”

“否则我为什么独独趁老二老三不在时,去当耳环?不就是想趁他们不在时,让你们一家四口好好补补?娘的良苦用心你应该能感觉到!”

孟大国:“娘,我以后给你买十个耳环!”

甄臻把他扶起来,语重心长道:

谁知甄臻却倏地沉了脸,啪的一声,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她在娘家时就不上桌吃饭,总是等兄弟们吃完再捡他们的剩菜吃,可这年头人人饿的半死,哪里能有剩饭菜?往往等她上桌时,连块饼子都吃不到,只能舔兄弟们的碗底。

孟大国眼巴巴点头,“能!我能!”

今天这肉太肥了,甄臻吃不多,很快放下碗,倒是焦蕙兰吃了两碗,孟大国吃了足足四碗,就连大丫都吃了一大碗。

焦蕙兰受宠若惊,托着肚子在甄臻身边坐下,她不敢动筷子,还用眼神示意大丫别吃肉讨人嫌。

甄臻看不下去了,干脆给她夹了满满一大筷子,又给大丫夹了一筷,见孟大国端着碗眼巴巴望着,也给这两百多月的大儿子夹了菜。

大丫抿抿嘴,觉得爹真小气,才买十个耳环,怎么跟自己争?

一定是做梦吧?就是梦里也不敢吃这么好的肉啊!这一大盆肉,想吃几块就吃几块,实在太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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