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的胆小鬼们

第24章 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的胆小鬼们

是夜。当温柔和郑西洲回到家里的时候,作为小学生的温和已经睡去,毕竟10点对于一个孩子,一个不沉迷游戏的孩子来说已经是一个比较晚的时间。

温柔看着温和的房间留了一丝门缝,突然吃吃地笑起来。对着郑西洲嘘了一声。

“怎么了?”郑西洲正查看着垃圾桶里的垃圾,果不其然,就算温和是一个有自理能力的孩子,谁能拒绝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吃一点滑来事呢?除非今天是星期四。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半夜偷偷跑出来吃烧烤的时候吗?”

“哪次?”

“从第一次之后,阿和早上发现我晚上偷偷出去吃夜宵不带她之后,睡觉的时候就喜欢给房门留一条缝。这孩子平常睡觉又睡得浅,搞得我现在晚上都习惯蹑手蹑脚的走路了。”

“哈哈哈哈,阿和毕竟也是个孩子。”

“也是,她才五年级。”

“所以说那段时间你为啥老是半夜跑出来吃烧烤,我好几次睡一半被你电话吵醒。”

“那段时间我妈不是老不在家嘛,手里又有点零花钱,所以就,嘿嘿。”

“你倒是舒服了,就知道天天折腾我,我那段时间脸上的痘都要炸开了,还得躲着我爸妈偷偷骑车出去,回来还得充电...”

“你吃的时候可嘴可比现在还快,而且都是我请的客好吧,让你免费过来吃已经是我给你发的大恩大德了。”

“别说了,好几次我回家都给抓包了,搞得后来每次跟你去吃烧烤,都得给家里两位大孩子带一份。”

“好,这个话题可以停止了,快来帮我收衣服。”

夏天的衣服总是不消一天就能彻底干透,郑西洲放下阳台上的晾衣架,把挂上的衣服一件件收下。先收的是温家姐俩的衣服,收完就往温柔的手上一放,让她蹑手蹑脚地把姐妹俩的衣服分好,蹑手蹑脚地跑到温和的房间里把衣服放好。

“柔姐,那我就先去洗澡了哈。”拿出手机给温柔发了个消息,郑西洲拿着刚收下来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温柔则用一篇英语听力打消这等待的时间。

说来温柔和郑西洲也是绝配的少年。一个沾计算就全部抓瞎,一个和语言搭边就全部完蛋,温柔就是典型的英语和语文、政治全都不太行的理科少女,不过说是不行,也算不上差,只是和她的数学和物理相比,就相形见绌了许多。所以在两人的相处模式中,就时常能遇到温柔手脚并用地给郑西洲教数学和物理,郑西洲则会拉着温柔每天背单词,读古文。

你问为什么郑西洲不手脚并用?抱歉,温柔并不是斜月三星洞学法的悟空,语文和英语也不是郑老祖敲她三下脑门就能让她学会的东西,所以比起针锋相对,还是水滴石穿更适合他和温柔的模式。不过温柔倒是意外地吃这套,每次把她从床上敲起来背单词的时候虽然嘴上很拒绝,但...

郑西洲想到了自从放假住在一起之中,早上给她发消息她好像就没回过,再也不复早上六点半起床打电话背单词的壮举了。连带着他自己也经常睡起懒觉。

是不是太怠惰了,郑西洲这么想着。

还是学习下阿和吧。

作为温柔和郑西洲的完美结合体,阿和目前还是一名全科高手,虽然小学的成绩也做不得多大的数,但至少阿和勤勉的态度比起这两个高中生来说超出了十万八千里。

“柔姐,我洗完了。你快点去洗吧,

把脏衣服放到桶里我拿去洗哦。”

“嗯,好,你等我一下。”

浴霸的灯光下,温柔窈窕的身影和郑西洲的眼光隔着门交互,在一阵衣料的摩挲声后,温柔伸着手把装着脏衣服的桶推出卫生间。

“柔姐。”

“干嘛?”

“下次换衣服的时候记得关一下浴霸。”

温柔看着浴霸闪烁的橙黄大灯,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哼,隔着玻璃看很爽是不是?”

“啊?”

“我说,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一只无形的巨蛇仿佛就站在了卫生间的门后,她从门缝之中吐出了信子,对着郑西洲嘶嘶作响,不知她已经多久不曾狩猎,才会有今日这般危险的气息。

郑西洲下意识地想要逃跑,他正伸手想抓起装满脏衣服的桶,但他撇了一眼,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

“柔姐,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我真进来了,今天晚上你打算怎么办呢?”

在说着这话的同时,郑西洲的手已经抓住了巨蛇吐出的信子。

“你,哼,你要进来就进来,大不了再和你洗一次澡,小时候又不是没有帮你洗过,该看的早就看过了!”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温柔的手完全没有把他往里面拉的意思,也没有抽出手往外推的意思。

柔姐,你这样可真是相信我啊。

“那我可就进来了哦。”

郑西洲推开卫生间的门,以大无畏的勇敢精神直面巨蛇的挑战。可推开门一看,这里哪有巨蛇,只有一个强撑淡定,身着内衣的女孩子罢了。即便在夏天,温柔或明或暗展露给他的春光并不算少,前些天一起游泳的时候,除了带着温和划水,郑西洲的眼光也一直在看着她在水中翻腾的姿态。可泳装和内衣毕竟是不同的,在这个旖旎的幻境之下,温柔也不服往日的强硬大气。

温柔看着他的脸,剩下的一只手不知是要往他的身上走,还是应该往自己的身上走。温柔已经不敢去看镜子里自己的表情,一边强撑镇定,一边试图运用一只手把自己从上到下挡一个严实。

但很快,郑西洲这个捕蛇者就运用他强健的臂膀,捉住了温柔企图防御的另一只手,温柔近乎是条件反射式的,当两只手都被抓住之后,划动脚步退后,郑西洲反倒被她的力气拽的一踉跄。

郑西洲低下头,看不清她的脸,她只觉得她安静的可怕。

他并非不能理解她,虽然他也说不出困扰她的究竟是什么。他原因为自己已经足够接近她的心,但却每次都像是幼小的孩子拿起网里的鱼,触手可及,却每次又看着她搅动鳍尾从指尖溜走。

“温柔。”

“嗯...”温柔的声音细若蚊虫。

郑西洲稍稍弯下身子,把头靠在她的肩膀,让温柔的手环过头颅,盖在自己的眼睛上。用手把她从冰冷的墙面上剥离开。

“温柔。”

“温柔。”

“温柔。”

“温柔。”

“你犯病了是不是?”

“哈哈哈,这样才比较像你嘛。”

郑西洲保持着这样微微弯腰的姿势,在温柔的耳边说。

“你觉得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温柔并不回应,只是用力抱紧了郑西洲的头,想把他的头揽入胸前。

“像我上次带你去山上那样,偶尔也坦诚一点好不好。”

“这段时间,辛苦了。叔叔的事情,让你很难过吧。”

郑西洲拍拍温柔的背,像是抚摸一个哭泣的婴儿。

“那就我来说,你来听,好不好?”

“你说,从我记事这么多年,我感觉我挨打的时候有你,吃饭的时候有你,上学的时候有你,逛街的时候有你,你说如果按朋友来算,我们算不算好朋友?”

“那你说,我们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再说,小时候带我去玩的是你,我小学挨打了,帮我去叫阵的也是你。你自己在介绍我的时候,也是按弟弟介绍我的是吧,这么多年,我也把你当姐姐看,你那些英语作业、语文作业,小时候不乐意做不也都是我给你做的,我不乐意做你还要打我。”

“还有啊,这么多年,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意思吗?我对我自己都不敢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什么感觉了,感觉一个脑子都复杂得很。”

“你看看你这天的,自打住在一起之后,先是一天天宅着不出门,也不说话,游戏也不怎么打。后来呢,我拉着你跑了一趟山,现在好一点,平常是没事了。现在一谈到恋爱问题,身体接触一下你又犯病了。”

“你觉得,我没有想法,可能吗?”温柔抱住了她怀中的人,她想要感受他面庞的温度。

“我知道,不可能。我可能不那么了解我自己,但是我了解你啊。”

“你现在自己心里肯定也是乱成一团麻绳,我看你下午在操场上拉我手拉的那么近我就知道了,后来杨光学姐一靠近,你的眼神一下就凶了。一看你今天就不正常,从小到大你都这样,说不过我就哼一下不说话,没人陪就难过,一到关键时候平常滔滔不绝的嘴就哑火。在阿和面前装成别扭鬼,想打游戏也不说,想吃烧烤也不讲。就等她睡觉之后拉着我出来陪你。”

“我就是这样的人...”

“又发脾气了不是,等我说完嘛。”

“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又不是嫌弃你。我不也是一样,在外面光鲜亮丽,在家里背心拖鞋,抠脚也不避着你们,说话嗓门大,耳朵也不好,嘴巴又欠,天天讨打。”

“你不一样!我.”

“我哪不一样,我猜你是想说我不在乎吧,或者说这些东西又无所谓。是啊,你无所谓,我也无所谓你的那些七七八八的缺点。”

“人啊,不论男女,谈到爱,总是会丧失理智,不是吗?”郑西洲抱着温柔,颈部轻轻用力,温柔松开了双手,两双眼眸看着彼此。

“柔姐,你之前问我,婚姻是什么,对吗?”

“这个问题我怎么可能知道答案,我知道你想听的答案是什么,但我不觉得你会想听到那个答案。因为那不仅仅是对你的不负责,也是对叔叔阿姨的不负责,虽然是叔叔不负责在先的。”

“但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爱是什么?就现在,我们两个在谈论的爱,是什么?”

“是我这样跟你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的讲道理,想让你摆脱这种不正常的状态是爱;还是我们那种你进一步我退一步的试探探戈舞叫爱,还是我等会抱着你到房间把气球用完这叫爱?”

“你觉得呢?”

“我现在只想抱着你,我想不了那么多东西了。”

“柔姐,这算是你对爱的表达吗?”

“或许是吧。”

“你现在明显就丧失理智了哦。”

“你在这个时间,这个氛围,跟我讲这个...不就是想听我这么说吗。”

“其实一开始我不想讲那么多,只想像中午那样和你接触一下啦。只是觉得你状态不太对,所以我就过来了。”

“西洲。”温柔的目光好像融化了我的身体。

“你说,你爱我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爱你,但我不知道是哪种爱。”

“那你爱我吗?”

“我想,我是爱你的。”

“我不管你是哪种爱都好,西洲,我只想要你能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好贪心的要求啊。”

“我就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那这个贪心的女人要我帮忙洗头吗?”

“嗯,我要。”

“等会我还要你帮我吹头发。”

“今天不洗澡了吗?这个可不能我帮忙哦。”

“你滚。”

“明明刚刚还说爱我的,你这女人变卦真快。”

“这是姐姐的爱,对想要越界的弟弟重拳出击。”

水温很合适,温柔感受着穿过发丝的水流和西洲修长的手指,感受着摩挲着头皮的指腹的力度。

“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感觉还不错。”

“我感觉我也没说什么,你这女人真好满足啊。”

“不,重点不是你做了什么,是我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

“我把爱,好好地说出口了。”

“明明自己都说不明白。而且一开始躲到墙边、怕得要死的人是谁啊。”

“这事不用说明白,说也说不明白。而且一开始我不是怕吗,怕你兽性大发,我又弄不过你,阿和还在睡觉呢。”

“照你这么说,阿和不在,你就不怕我兽性大发啦?”

“说得轻巧,你敢吗?”

温柔握住了郑西洲的手。

“你紧张的时候一样会长篇大论,别以为我不知道,胆小鬼。”

“是啊,我们两个都是胆小鬼呢。”

“好啦,我该洗澡了,郑小鬼同志。”

“所以我能留下来旁观吗?我可以不洗的。”

“快给我哥屋恩滚。”

郑西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裤子,刚要出门,回头对温柔说。

“那就让我们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对吧?”温柔对着郑西洲笑了笑。

是啊,这段时间,我都瘦了,实在是太折磨人啦。

“说起来,阿和睡觉不是很浅吗?”

“是啊,怎么了?”

“我们说话声音是不是太大了点,会不会吵醒她啊?”即便西洲已经压低了声音,可他的音量对温柔的耳朵而言,依旧算不上小。

“哼,吵醒她最好,这小妮子该!”

“你们姐俩又闹什么矛盾啦?”

“秘密,小孩子别打听。”

“切。”

随着最后一声蝉鸣,第一片落叶,这个秋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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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我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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