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正义之师
带着红温的烟头随着指尖一弹,在空中用烟袅画出弧线掉在了积雪的地上,随雪的消融而熄灭,在白雪染上了烟灰的黑色,天上乌云密布,雪花纷纷,让人分不清白天天黑夜
“我来看您了”说着,中长发有些颓废邋遢的中年人缓缓把抱过来过来的花束摆在墓碑的正中央,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和其他墓碑不同,这是一无字之碑
每个墓园都有一些这样的无字碑,有些是无人知晓名号,也无亲无故,有那个好心人,也就出个棺材钱给就地找墓园埋了
但这一墓碑,却明显不同,中年人心里心知肚明,这是他的师傅的墓,也是一名宪察的墓,而有亲有故的宪察,为了防止报复,很少有在墓碑写着生前的名号代号的,更别说真名了,有死的干脆的宪察,索性也就什么都不写,成了无字之碑,若不是还有生前的同事好友记着,恐怕坟头草都两丈高了
“想当初就是您教我抽的烟…”说着他跪下把烟插在墓碑前被冬天冻的有些发硬的黄土上,回想起和师傅在一起草草流逝的那几年
从怀里摸出打火机,一声清脆的翻盖声,打火机露出内胆,他的拇指在磨砂轮上一划,随着火花犹如烟花般四溅,打火机被点燃,将打火机放在烟旁用火轻轻一燎,烟草的白雾袅袅升起
“抱歉,来晚啦~”叶从他身后走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丝毫没有在意竹正在上坟这件事,上下摸索他的兜,左翻右找,终于让她摸出最后一根烟
“这根烟是报酬哦”说着她点燃香烟,贪婪的吸着,全然不顾身边人的表情
“东西呢?”他跪在师傅的墓前,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从悲伤中清醒过来,以便认真思考
叶笑嘻嘻的把卷宗递过去,这是一份用黄色牛皮纸包裹着的文件,上面用红章盖着“复印件”
“这可是我花了大功夫托人找来的哦”
竹缓缓把这份牛皮纸拆开,看起内容来
“一个月前的袭击不仅首都…”叶在一旁吸烟补充
“还有龙泽,干线,凤台,这些大县城的宪察,都遭殃了哦”
“袭击者都是被宪察牵连的人?”看到这一行,心叹一声糟糕“这是要彻底废掉我们…”
“没错,比如之前那个在木躺着的医院里发疯的女人…”竹想起那个披头散发,白裙粘泥,手持短刀的女人,内心叹息一声
“有查过这帮袭击者的联系人吗,有组织有纪律有装备,就没有背后组织吗?”
“好像…情报二课在干这事吧”听到这话,竹心里一沉,宪察情报总分三课,这是每一个宪察部的标配,平时就是按照本市发生事情的重要次序,依次发给一,二,三课,当然,情报课的实力不仅看次序,也看地方的财力人力,比如首都宪察总部,就算是三课也比一些小城的一课要厉害上数倍
“这么重要的袭击却要让二课查…恐怕是不想明察…莫非是有人暗自压下来?不可能,宪察这么庞大而又直属内阁,怎么可能有人从中作梗,除非…”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但他的大脑却逼迫着他的脑细胞
“除非是内阁不想彻查…这次突袭恐怕牵连国家大事…但是是哪件呢?冷战?暗线?间谍?”他想着站了起来
叶将抽的只剩滤嘴的香烟弹掉,不知道弹在了哪个墓上,让被岁月冲刷形成暗红色的字染上黑色
“哎呀,没注意,抱歉啦”她双手合十,嘴里念着滑稽的经书,叽里呱啦的一堆,
竹白了她一眼,食指中指一并,在她脑门上一敲
“走了,女人”说着把卷宗收起,既然这件事暂时想不通,干脆,也就别想了,反正这件事就算想通了他一个普通宪察也干不了啥
但是,卷宗里一个奇怪的细节却引起了竹的注意
在伤亡名单中,每个人都有着细致的描写,但一些人的名字,却被人用有颜色的笔圈上了…
医院302病房内
泽正在给躺在病床上的弟弟削着水果,长长的果皮连接不断,精湛的刀工展现出他自幼起便帮父母干活,懂事帮忙的品质
他在一旁削着,时不时递过去一块削的干干净净的果块,在一旁病床上的木便接过去吃一块,反正医药钱这种东西,宪察部一向是十分大方的,毕竟都不能让人家无后顾之忧,还怎么让人家心甘情愿的卖着命干活呢
“宪察真的是正义之师吗?”电视里传来模糊的声音
“我们来听听路人的看法”说着,电视里的美女记者把话筒指向一边穿着“不要宪察”T恤的少年,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脸愤青样“我们不需要这样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组织!”一旁他一样打扮的朋友抢过话筒“没错!宪察就是锦衣卫一样的存在!是历史的回流!”
泽看着电视里的节目,细长的剑眉微微一促,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木本来就不想看电视,他心中的疑问萦绕在他的脑海
“我哥怎么知道这次袭击内幕的,莫非…”他转头看向笑吟吟削着水果的哥哥,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场景突然让他感到陌生
“莫非他真的和袭击有勾结?”他再一次提出这个假设,但看着身边人,他无法让这个假设成立
“要是哥没有和突袭者勾结呢?他作为情报部的精英,有可能是因为一些原因而无法把突袭的事说出来…”他尽量的说服自己不要怀疑哥哥
“可…之前竹也曾说过让我远离他…”脑子里,理性的思考和感性的亲情碰撞,不分上下,这团疑云混杂着焦躁和担忧涌到了嘴边
“那个…哥,你是怎么知道突袭的事的…”泽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完整长条的果皮在提问的瞬间断开,掉在下面提前放好的垃圾桶里
“木”他对自己的弟弟的称呼改变,抬眸看着对方,眼里有些危险和劝告
“机密问题…”说着,他站起身,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无可奉告”
木看着站起身一身黑西服一丝不苟的哥哥,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仿佛自己不是在面对哥哥,而是在面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宪察
“很抱歉…但…宪察的保密性,你在大学里也是学过的,我先走了…”说着,他准备转身
“我要辞职了”木低着头看向床单,将藏在心里一个月的话说了出来
正准备转身的泽僵住了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这一次,木直视着哥哥的眼睛,泽的眼神里划过一丝黯淡,片刻后却也露出了同情和理解
他头低下,沉默了一阵
“我会亲自帮你把辞职信交上去”说着,他转身离开,打开病房铁门,在长长的走廊上行走,前往走廊尽头的电梯
“当初就不该答应他进宪察预备队的,我当时光顾着让他开心了,让他经历了太多他不该经历的事”心想着,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口
从上层下来的电梯到达泽的楼层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电梯门缓缓打开
泽刚看见了电梯内,就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也太他妈点背了”
电梯中,站着一位高马尾,五官精致的女人,看着幻,长长的柳叶眉立刻往中一促
“怎么是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