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Chapter22
二月初,雅典城依旧感受着东北来的劲风。
采自彭代利孔山的大理石,构建起了这座城希腊古典文明建筑。几千年过去,神殿依旧静静矗立,遥望爱琴海。
珀尔无暇欣赏风景。
笨狗号停靠雅典城海岸,她计划租借一艘单人驾驶的帆船出海,美名其曰是时候考验开船技术的学习效果了。
先确定天气情况,再旁敲侧击了目标海岛的大致方位与情况。
得知那是一座无人光顾的小岛,前些年希腊与奥斯曼帝国没有将战火波及小岛。
这岛太小,十几平方公里,在岛屿中属于小到毫无作用。
不是战略性位置,没有特殊植物,除了暂歇的海鸟也没其他动物。没有便于藏身之处,也就没有便于储物之处,还能有什么起名的必要。
珀尔喜欢无名小岛的平平无奇,普通让它泯然于众,也就利于藏住秘密。租船出海,在海上稍作了一圈绕行,确定四周没有其他船直接驶向无名岛。
其实,此类岛屿在海上不少见,又有多大概率埋着宝藏呢?
带着问题上岛。当环岛走了一圈,发现一个山洞之后,是将宝藏的开出率骤然提升到99%。
如今没有飞机能俯视小岛,好在岛屿的面积不够大,也没几株植物,能够站在地面不受阻碍地看清小岛地貌。
岛上,叉戟头部的「山」形岩石山高约十米。
它与一个山洞在同一直线上,两者之间相距约一公里,几乎没有植被遮挡。
这个场景让人立刻联想到羊皮纸的密文。
「雅典娜获胜,波塞冬对那件事不甘心。
我也一样。违反了准则,从顶峰坠落,径直走向一个黑暗的山洞。」
瞧!两个重要景色对应上了。
已知海盗法典的规则之一,海盗不允许使用叉戟作为武器。所谓“我违反了准则”,就是用了叉戟作为定位标志。
从顶峰坠落,就是从形似叉戟头部的岩石山往下跳。
不必真的跳,以目力观测,山顶的最高处垂直落到地面。从这个落地点走直线,刚刚好就能遇上一个山洞,它与密文最后一句呼应了。
推定“顶峰”为叉戟,也在密文中找到一句暗中提示。
密文提到波塞冬的不甘,而海神使用的武器正是叉戟。
波塞冬的不甘,埋宝者的不甘,混合在了一起表达,而只有挖出宝藏才能平息。
珀尔见到这一幅自然景色构图,眼睛亮了起来。
她谨慎地再次确定小岛没有其他人,加快脚步,提着大工具包就进入了山洞。
山洞不深,走十米就到了尽头。正午时分,洞内依旧光线昏暗。
点一盏汽灯借光观察,洞壁没有任何刻痕或涂鸦,地面土层近期没有任何挖掘痕迹。
如果不曾破译羊皮纸密文,怎么看这都是一个不能更普通的山洞。在这种地方掘开泥土,地下能挖出什么?
珀尔深吸了一口气,用一块布挡住口鼻。换上了自制超大护目镜,看了一眼怀表,抡起折叠铲就计时开挖。
下铲速度又快又稳,一看她就是没少挖土,很懂得铲子入土的角度选择。
土一抔一抔被挖出,地上的坑越发深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不由悬在半空,不敢放松警惕耳听四方。
无名岛没有人类登陆痕迹,但谁也不敢保证意外是否会发生,好巧不巧今天就有游人登岛。
当怀表显示距离开挖过了十五分钟,却像是过了十五年一样漫长。
令人怀疑是否在此处凿开一个通往地心的洞,等岩浆把人给烧成灰烬,也别想见到所谓宝藏。
难道找错了?
珀尔心底闪过一瞬不确信,但还是继续向下挖。
“咚!”
一阵沉闷的撞击声终于从地下传出,手上能明显感觉到折叠铲遭遇阻碍的力量冲击。
立刻加速扩大坑洞的直径。
最后,当身边的浮土堆了成十几个一米高的大土堆,总算把只埋在地下深米处的木箱给挖出了全貌。
其大小加在一起,大约是两台立式空调。
珀尔跳到了土坑中,箱子没有上锁。
没有着急开启,先观察了木箱外侧与缝隙,没发现奇怪残迹。谨慎用绳子穿过箱盖上的环扣,又爬上地面走得远了些。
相隔一段安全距离后,猛地一拉,把只木箱盖子相继打开。
没有毒烟、没有机关作响声。
再提灯往下一照明,箱内物品闪出一片反光。
坑内的景象让珀尔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只箱子,两只放着金块。不是方方正正的金条,而是各种不规则形状,光泽略有暗沉,像是私人熔金后随意捏形。
另一箱子放着宝石原石,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金绿猫眼、钻石等等,净度大小火彩不一。虽然它们都没有经过人工打磨,但此刻能充分感知什么叫做自然之美。
不可否认,每一块宝石背后能拍卖出的高价,让它们的美直线飙升。
概括起来一句话:今天,发财啦!
珀尔感觉到心脏砰砰砰地兴奋加速跳动,但终是忍住了没有出声,本能克制地保持了沉默。
不能否认,这一瞬她的大脑有些卡机,无法准确计算眼前财宝的总价值。很快回神,其实没必要精确估算宝藏金额。
很明显,现在不可能一次性运走口箱子。
这次是前期探路,陆上运输线没有确定,所有财物安全存储的地点也是未定,所以必须立刻做出取舍。
先带走第一批最值钱的。
要有觉悟,剩下的财宝随时会沉入海底或意外被其他人捡漏,也许无法全部收入囊中。
这次拿走的部分,它能成功抵扣银行盲盒开箱费就是没有亏损。
在此基础上,净赚几十万英镑就已经获得很多人一生难以想象的财富了。
别贪得无厌。
越是接近巨额财富,越是要保持谨慎。
珀尔开船出海时带了两个行李袋,其中装了换洗衣服与些许淡水、干粮食物。
回到雅典城,拎包从外看起来不能有太大变化,不能装得鼓/鼓/囊/囊的,而人更要表现得没有任何额外收获。
换句话说,第一批带走的宝藏数量不能多,更重在贵价。
以最快速度一边估测一堆宝石中的哪些最值钱,再添了两块金子进包中。
在翻查宝石箱时,却出现了与价值连城原石格格不入的一件物品。
发现了一块氧化到全黑的银质金属板。
银板大约成年男性的手掌大小,整体呈长方形。
一面篆刻「ADASTRA」,另一里面是弯弯绕绕的线条与方块、角等符号。
这是什么东西?
珀尔前后反复看了看。
有字的一面是刻着拉丁文「通向群星」。另一面的符号与线条,看起来像是某种简易地图的一角。
她又翻查了另外两个装金块的木箱,没有发现第二块银板。
银板的出现,恰似鸡立鹤群。
即便银制品本身有一定价值,可与金块、贵价宝石不可相提并论。口箱子本来装着纯粹的财宝,现在却混进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物品。
它是错手被放进来的?还是有特殊含义?
压下种种疑惑,将银板一起先装入包中。
眼下不是思考的好时机,不能耽误时间,即刻把口木箱重新封箱。
在封箱过程中,特意在箱盖缝隙处放入几根头发丝。
是从假发上剪下来的长发丝。等下次再登岛挖土,从发丝是否移位能判断箱子是否被人开启动过手脚。
当然,这种手段不保证百分百能察觉异常状态。说不好遇上心思诡秘的开箱人,没有被地下宝箱冲昏头脑。
先检查箱子边缘有没有异常,能够心思如发地揪出几乎看不清的头发丝,而原封不动地等开箱后继续保留头发的存在。
且不论特殊情况,把深坑再次掩埋,尽力填坑填成没动过土的模样。
一番不停歇的操作,已经在山洞内呆了一个小时零五分钟。
珀尔没有着急离开,从行李袋里取出手持镜、鬃毛刷、抹布。
将帽子、外套、手套、鞋子上的浮土都清理干净,抹去身上沾上的一切掘土挖宝痕迹。
又用树枝一路扫去地面的脚印,不留一丝痕迹地返回了岸边。
船,还在。
是一个小时四十六分钟之前靠岸时的模样。
珀尔提了提看似毫无变化的行李袋,袋子有点沉。
上船,快速起锚扬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叉戟岛。
叉戟岛,她给无名宝藏埋葬地现编的绰号。
等将来某一天,到了可以解密的安全期,或许真会出本书《手把手教你单独挖宝藏之叉戟岛篇》。
眼下就能给条经验。
第一,挖宝体力一定要好。
平时主动锻炼身体,否则挖坑挖不动,连提走金块与宝石的力气也没有。
第二,对于交通工具的驾驶能力必须高。
这年代没飞机,那就要会骑马、会驾马车、会开船等等。不是糊弄人考驾照的那种会,而是保证可以安全连人带财宝抵达目的地。
第,如果不想被人察觉,心态情绪一定要稳住。
身负重宝,也必须当没发生过一样。行李袋里有的就是备用衣服与食物,其他都没有了。
如果控制力不到位,整个人有飘起来的迹象,就用思考具体问题来平复心情。
问题可以有很多。比如这笔宝石原石怎么变现?是直接拍卖或是手工设计成首饰再卖?赚的钱用来做什么?
珀尔思考过这些,而她的用钱方式很质朴。
除了买房,先升级户外探险设备。其中重要的两项,一是防水靴,二是手持照明设备。
近年,美国有人搞出硫化橡胶的专利。
这让橡胶在高温时发软而低温变脆的问题得以解决,在此基础上造防水鞋不成问题。
之后计划去美国走一趟,拜访那位专利发明者。
至于手持照明设备,指的不是煤气灯。
这玩意不够安全,不能随意倾倒,有煤油侧漏灯失灵引发火灾的风险。显然不适合奔跑磕碰的探险旅途。
哪怕无法一步到位制出后世人们熟悉的手电筒,也能先搞一搞用重铬酸钾工作的电池,再用感应线圈将电传至特殊灯泡上。①
构思中的初代电筒,哪怕没闲情搞批量生产,也要多制作几支做充足备用。
等返回巴黎与伦敦将住房敲定,立刻置备一间设备材料都到位的实验室。
另外,根据剩余宝藏何时再取也是一个问题。
需要结合天气洋流、行程计划等等考虑。其实,宝藏在小岛存放了一百多年也没被发现,这地方从某种意义上很隐秘很安全。
这样捋一捋,近一两年的行程都给排满了。
今天之后值得思考的问题又多了一件。
珀尔一边操纵风帆返回雅典城,一边思考从宝箱内开出的古怪银板。
装着宝藏的木箱,居然有着一块未完待补的银质地图,颇有叠套娃一层接一层的感觉。
银板上没有其他提示。拉丁文「ADASTRA(通向群星)」,是所刻地图的标题吗?
总不见得凑齐地图真的能够通往宇宙深处吧?或许这个标语有特别含义,指代某一种特殊事件或地点?
由于前世与今生的时代差异,无法确定这句拉丁文有没有典故出处。
这个问题点待查。
而一问未解,一问又起。
叉戟岛上的宝藏究竟是谁埋的?
珀尔此前破译密文,推测基德船长是宝藏持有者。
因为密码数字与基德临死留言的数字,互补构成了0~9的阿拉伯数字字符。
鲁滨逊与基德生活在同一时代。
基德被绞死前泄露一组数字,他有宝藏的传闻是甚嚣尘上。
假设基德死后,鲁滨逊得到宝藏位置,将它编成一套密码存于伦敦的银行。
钥匙被带去了鲁滨逊小岛,交给某个继承人,等到将来时机合适再去开启。
不幸,消息外泄,引发小岛火灾与岛民死亡。
后来持续百年的死亡诅咒传说,让没人再敢接近鲁滨逊岛屿。
以上,珀尔原先推测百年前制造死亡诅咒的是其他的海盗。
海盗团伙之间相互厮杀是常态。当年基德船长被英格兰政府绞杀,其他势力也就闻着血腥味要去瓜分财富。
今天却意外开出一块全部氧化的银板。
肯定要问,区区一块银制品,凭什么与宝石、黄金一起被埋葬?它总有非凡之处,难道是另一幅藏宝图?
银板是基德船长放进宝箱的吗?或是鲁滨逊后来放进去的?亦或,另有第人存在?
如此一来,百多年前鲁滨逊小岛遭遇灭顶之灾,可能不是因为海盗为瓜分世俗意义上的宝藏,而是某个组织冲着这块银板来的?
一时间,头脑风暴不断。
珀尔无法确定开宝箱收获巨额财富,是否被开一送一附赠了一枚情况不明的炸///弹。
收获宝藏的愉悦,被多疑的思绪取代。等回到雅典城时,她真的表里如一没有骤然暴富的兴奋感。
这次没有一丝演技,全是真实感情。宝藏给人带来烦恼,是能说的吗?
不管怎么样,下一步先去佛罗伦萨参加月初的拍卖会。
珀尔很快调整情绪。
今天毕竟是开到宝藏了,是好事!
出于怀璧其罪的考量,不能对第二人说明真相。
但心情好,等到了佛罗伦萨就以船员们工作不错为由,给大家发一波丰厚奖金,一起沾沾财运。
兰茨先生就是这样慷慨的好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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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一辆马车驶向意大利佛罗伦萨。
马车车上,端坐着一位年近十岁的绅士。
肤色冷白,戴着金丝眼镜,身前的怀表链扣无比精致,脚边放了一只不染灰尘的行李箱。
这幅英伦精英商务人士装扮,正是爱德蒙·唐泰斯打造的新角色——汤姆森&弗伦奇投资公司的代理人,默瑟先生。
两个月前,那场惊心动魄的越狱如烟似梦般,消散在了地中海的浪涛翻涌中。
爱德蒙假装海难幸存者,某位发誓不剃发不剃须的马耳他水手,登上了一艘对他伸出援手的海船。
第二天,他却匆匆在撒丁岛下船,不愿在救命恩船上多留一刻。只因遭遇了性情乖张的船主,而在兰茨先生的面前,暴露逃犯的身份的风险成指数级飙升。
下船,立刻剃发剃须。
一刻不多留,连夜赶往科嘉西岛,将饰演的马耳他水手一角彻底埋葬在去年年末十二月底的冬夜中。
抵达科西嘉岛,打了几天临工,趁势理清了十年牢狱生活期间外界的重大变化事件。以法国论,路易十八复辟的王朝也完蛋了,两年前被奥尔良王朝取代。
随后,租了最便宜的单人船前往附近的基督山岛。
那是一个很小的岛屿,普通到没有人光顾。
若非法利亚神父告之藏宝地点,很难想象岛上真的存在一笔巨额财富。
直到亲眼所见,亲手触摸,才有了一夜暴富的真实感。
爱德蒙的喜悦情绪却转瞬即逝。
法利亚神父的去世,让他无人分享拥有这笔宝藏的喜悦。暴富又如何,他回到人间的目标是报复。
由于宝藏数量之多,如何储存与运输都要精心计算。
第一次探路,取走其中最值钱的一些单品就好,比如贵价宝石外加一两块金条。
剩余的暂时埋在基督山。
某种角度上,这里比法国要安全,它埋葬了几百年的宝藏也无人知晓。
爱德蒙颇有耐心与定力,制定计划,将来回有条不紊地将宝藏妥善运输与贮藏。
对他来说,拿到第一笔资金后亟待去办是另一件事,返回家乡确认家人与朋友的近况。
当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也没有与亲朋好友说一句道别就入狱。十年牢狱,而死牢不许探监。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重回马赛查探出实情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再次来袭。最痛苦,是父亲之死!
爱德蒙乔装回家,可房子早就换了租户。
通过一番侦查,找到当年的邻居卡德罗斯,确定了自己入狱前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与真相。
当年的雇主莫雷尔船主,曾多次帮他伸冤找人求情。奈何求告无门,最后只能无奈接受冤狱发生。
父亲在他被投入死牢后,整个人的精神垮了,没能熬过一年半就郁郁而终。
未婚妻梅塞苔丝,她一直照顾着痛失儿子的老唐泰斯。在老唐泰斯去世后,她与人结婚后离开了伤心地马赛。
爱德蒙不愿苛责未婚妻没有继续等待。毕竟他是被投入死牢,理论上再也无法活着出狱。
但,问题在于梅塞苔丝的丈夫,那是他绝对没有可能去原谅的男人——费尔南!
正是费尔南与唐格拉尔,联手炮制了那封诬告信。
这一点有目击者卡德罗斯作证。
卡德罗斯自辩当时酒喝多了,人醉醺醺地脑子不够用。
尽管亲眼看到两人对爱德蒙不满而写了充满谎言的举报信,但自认那两个人不会将信真的送出去。
等到爱德蒙真的被捕,他如遭雷击,但没有实证,也就无能为力阻止冤狱发生。
一番话的狡辩意味颇浓。
爱德蒙岂会听不出来,而他还要证实有关第个仇人的猜测。
前往警署,捏住现任案卷管理者的财务漏洞,假借投资人默瑟先生的身份帮助处理了问题,也就顺势看一看十多年前的旧档案卷宗。
找到了自己的那一份。
翻开,看清了当年口口声声会公正审判的检察官,如何颠倒黑白写了判词。检察官维尔福为了仕途,将清白无罪者投入了伊夫堡监狱的死牢。
如此种种,验证了牢狱中对于真凶的推理都是正确的。
一晃十年,一切都变了。
爱德蒙的个仇人早就离开了马赛。
没人知道费尔南的近况,打听到唐格拉尔成了银行家,维尔福从马赛市检查官平步青云,高升成为国王身边的红人。
更多具体情况不明。
那是远在巴黎的名利场里的事,马赛小城内无法获知更多内幕。
爱德蒙匿名感谢了曾经为他翻案奔波的船主莫雷尔,资助其一大笔钱渡过公司破产危机,而他悄悄离开了马赛。
没去巴黎,转向前往意大利佛罗伦萨。
报纸新闻上说月初佛罗伦萨将举行一场规模隆重的拍卖会,广邀各国名流权贵参与。比起直接前往巴黎,这种拍卖会反而是刺探情报的好地方。
更为重要的是,拍卖会放出了十件现象级拍卖品的风声,其中居然有罕见至极的左旋大理石海螺!
怎么可能?
爱德蒙读到这则新闻,第一反应是这该不会弄虚作假吧?
他当然记得与神父的赌约,一旦左旋大理石海螺真实出现,哪怕身处深渊也愿意去相信灵魂幸福的存在。
在直面十年的惨痛人事变故之后,本以为绝不可能实现的赌注居然成真。
似乎一脚踏即将向深渊,却又从天际传来一束光亮。耳畔有神父法利亚温和地劝慰,不要放弃,哪怕有再多的悲痛,希望也必将出现。
如此一来,必须去佛罗伦萨拍卖会眼见为实。为了纪念法利亚神父,不计代价也要把这件藏品拍到手。
理所当然,那位卖家成功引起一众人的兴趣。人们很难不去好奇发现稀有海螺的幸运儿是谁。
爱德蒙不例外,他也会好奇,眼底却似笑非笑。
这样一位幸运儿,仿佛是命运特意派出来专程来戏弄他的人,真该“好好”感谢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