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气盖王公

七 气盖王公

这一场盛大的宴会终于开席了。

穿着白色长衫的婢女们端着精致的盘子行走在千金台之间。

绣花高一行,乐仙乾果子叉袋儿一行,缕金香药一行,雕花蜜煎一行,砌香咸酸一行,脯腊一行,被她们一盘一盘地端了上来,很快就摆满了一张张的桌子。

“我父亲说琅琊王是个很好的人,当年号称学堂小先生”慕君安看着面前的萧瑟。

“没错,可是他姓萧”萧瑟看着下方的官员,语气十分冰冷。

“谁都渴望权利,但是却不应为追逐权利而放弃亲情,接下来邀请谁”慕君安目光炯炯。

“他们以为这个宴会我把他们请来,然后要和他们一个个的谈判,威胁他们或者收买他们。最后获得六部以及天启豪商的支持,但他们也太小看我了。”萧瑟放下了酒杯,“我把他们邀请来,只是告诉他们,我回来了。而他们,可以选择追随我,也可以选择对抗我。我不会拉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自己做决定。”

“江湖有情,你不孤单”

慕君安和萧瑟走出了楼阁,站在那里俯视着众人。

从黄昏喝到了月升,真正的筵席也该开始了

“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我来比较合适”慕君安举起酒杯:“我来为大家敬酒!”

十六道白衣忽然从场边掠出。

他们腰间挂着刀剑,面容无一例外都年轻俊郎,从场边纵身掠出,稳稳地落在了那由千金所铸的台上。

他们,来自寒江城和雪月城。

“敬大家”慕君安高呼

“敬大家”那十六人同时高呼。

慕君安折扇飞出,在空中看似不经意间猛地一划又飞回手中,举起酒壶仰头又喝了一口。

那千金台后帷幕里只有一字。黑色的字,白色的底。庄严而肃穆,让看着的人浑身争起一股凉意。

奠。

“殿下!”玄同对着萧崇低呼了一声。

“怎么?”萧崇也察觉到了场中气氛的变化。

“走吧”唐莲带头走出了那空中楼阁,

千金打造的赌台之上,一身锦衣的萧瑟望着台下窃窃私语的宾客们,忽然振臂一挥,高呼:“止!”

他的身后,同样一身锦衣的伙伴们,应喝道:“止!”

慕君安双手一挥,将绣金披风与锦袍脱了下来,露出了锦衣之下的一身麻衣。

其他的弟子也同时学着他们的动作,将身上的锦衣丢在了地上。

雷无桀则怒喝一声,一身红衣变成了碎片,飘落在了地上。

他们身下的那件间麻衣,是由最粗的生麻布制作,并且断处外露不缉边。这件一件——丧服。

齐天尘叹了口气:“虽然说是借他了,也没说是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穿出来啊。”

为首的慕君安将手中的酒壶举起,身后之人同时高呼,声音中满含悲怆。十六人连同雷无桀、叶若依都拔出了腰间长剑,司空千落右手一挥,长枪也已高高举起。

“剑起。”雷无桀怒喝一声,他持剑一跃而起,在空中翻转了一下。叶若依也纵身而起,手中之剑与雷无桀交错而过。

十六名雪月城弟子同时扬剑,他们每两人对剑而立。剑起剑落,身形若穿蝶飞花,步伐轻盈若绝世舞者,进退回旋之间,急促飞快的舞动中,剑身上闪着流星般的光芒,响起隆隆鼓声,声若雷霆,

震惊十里!

萧瑟端坐于高台之上,双指如风,琴声激越。

“这是什么?”董太师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浑身热血上涌的感觉了。

兰月侯沉声道:“剑舞。”

慕君安举着酒壶,向前踏出几步。

像是那酒醉晚来,却终将闪耀登场的戏子,他举酒高唱: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雷无桀和叶若依收了剑,与萧瑟同唱!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萧瑟转了个圈,似已醉去。

一曲已尽,却还差了点什么!

萧瑟站了起来,慕君安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叹道:““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萧瑟早已泪流满面,却强忍悲怆,将手中酒撒在地上:“明德帝第六子,萧楚河,敬琅琊王叔”

慕君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凌厉的目光扫过群臣,扫过太师和兰月候,越过白王萧崇,直至那巍峨的皇宫:“琅琊王之挚友慕长安之子,慕君安,敬若风叔叔,安息吧”。

王侯又如何,天子又如何,敢问天地试锋芒,今朝唯我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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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行之江月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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