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之约

渭水之约

前方战火纷纷,而此时的并州城州牧府邸,灯火通明,本该莺莺燕燕人声鼎沸的州牧府,此时除了灯火外,感觉像是一座空府邸。府中堂内,坐着一位瘦弱的青年人,手中端着沏好的茶,一本正经坐在中堂主坐之上,看着眼前一身儒衫,正在擦拭宝剑的年轻人,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细语。

“棋书院自老师起,点评天下武道四十余载,你入武英,再介入战事之中,燕北剑炉那位,就算再不喜朝堂纷争,恐怕这次也不会袖手旁观。看来,还是需要时时刻刻,提防剑炉和燕北草莽那些人的刺杀。”

听到堂上这位院长说的话,擦剑的年轻人放下手中毡布,持剑合入剑鞘之中,站起身在堂内踱步。

“当年那位剑道魁首尚在燕北朝堂之时,与当时燕北谋臣之首邓言,一起与老师定了个渭水之约,后来算是平手,双方庙堂安安稳稳过了五年,后在渭水之畔启了那个平局,老师起始险胜一步,将将收官却又丢了一手,燕北那位皇帝啊,性子急,奈何实力跟不上野心,下了一招昏手,导致最后又以平官收手。那个邓言不简单啊,一招昏手硬生生让他打活了,随后,上书白辞官远离庙堂,回到剑炉,我去锦州,但是这一局,终归还是输了一步,他先我一步入了武英,故此渭水之约,他燕北胜,我渭阳输,这也是为何没等你算出那一缕生机,便早早启局的原因,已失先手,那就趁早起手,按目前来说,战至收官都不一定会输给他,就看你跟邓言,起手如何了。武道一筹输了一步,可未尝算不上一招妙手,逼他邓言早早跟你下国运这盘大棋,先生这盘大棋收官不就在你么。”

棋道魁首,收官无敌嘛。

“大军出发前,我观天象,西北有刀魁星闪闪发亮,紧靠在最亮的剑魁星之后,看来韩当已经突破宗师入武英了,燕北朝堂,武道一途遥遥领先于我渭阳啊,至于你说的国运收官,就看邓言还会不会在听信那位的了,昏手下了一次,再下一次可就太不像谋士魁首了啊,这才是我阻止这次出兵的根本原因。渭水之后,我复盘无数,那盘棋,邓言最多只需三手便可赢,至于为何战平,其中利害关系一想便知,看来想开战的不止我们,燕北那些人也早已经忍不住了。而至于佛道两家,早已有约在先,不能过多干预庙堂之事,道首俞涉不来,以你一人之力,去抗两位武英,我看不到胜算,虽然我大军兵力强于燕北,可燕北江湖草莽一旦过多加入战场,除非是冯习愿意舍去一部分隐蛇军,去拼死抗住那些江湖草莽。”

“我去锦州多年,一朝回朝直接被册封了元帅,刘泽和俞玄我是很放心的,至于其他三位,说对我没意见,我自己都不信,出兵前在俞玄府里喝酒,典雄曹和并没有来,冯习全程并未对我言一字,散场后在俞玄府门外,冯习特意在车架内等我,人并未出来,只说了一句话,韩观院长于他有知遇之恩。”

苏信闻听此言,起身走到堂内,对着渭阳城方向,深深的作了一揖。

“咱们陛下呀,特意让我出发前去一趟太清宫,去见一下俞涉,我好不容易爬山到了观里,可这老小子不见我,叫了个小道童出来打发我,说是他们师祖云游天下去了,还说他们师祖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说是我愿意的话,让我拜拜道祖吃碗斋饭就回去,不愿意就让我趁早下山,不要打扰山上道士们清修,我见那小道童说话呀结结巴巴的不敢看我,我就拉着他去了趟后山,

那小道童可能是见我为人好、长得帅气,就说他们师祖其实啥都没叮嘱,就说了一个“滚”字。我气得不行,就去了趟祖师堂,我看见那把剑就被放在道祖金身的手上,我呀,拜了道祖后就没下山,就偷偷摸摸在观外待到了晚上。等到他们都睡了,我到祖师堂道祖金身那,把那把剑拿了。”说完贱兮兮摸着手中那把剑。

“这是那把春秋一?”

“啊,没错,就是那把一,你觉得有了这把一,这局武运我们会不会持平尼?”

苏信看着拿剑在脸上蹭来蹭去的言巳,脸上又多了几分“厌恶”的神色。“这是道教祖庭世代传承的剑,你他娘的就在脸上蹭,你不怕俞涉用鞋底子抽你啊。”

这位棋书院院长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言巳,脸上由最开始的“厌恶”变成笑脸。“能不能给我看看,我还没摸过道剑尼。”

“你想屁吃尼,我还没摸够尼,等我呀用脸上的“神油”保养完整个剑鞘剑身,就拿给你把玩。”说着话,继续拿剑在脸上蹭来蹭去。

苏信看自己目的没得逞,脸上由笑转悲,缓缓的走向桌案,举起茶杯,看着眼前的春秋道剑“一”漏出了思索的神色。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看来陛下已经说动了俞涉,不然,一位当代道家执牛耳者,祖师堂供奉的圣物被偷,还能不知道么。看来佛道两家,起初的约定怕是要作废啊,咱们陛下,真的要开始乱世啊,怪不得上次喊我进宫,说是这次的兵器评选,要把那些老古董也拉出来晒晒,我当时还纳闷,老师在世时,开创棋书院,评选天下谋士、武道、兵器、书法、棋道,那位卢家家主就坐不住,再三叮嘱说只可评当世之人,现世之器,老师与那位卢家家主交情深厚,一直都有书信往来,所以当时陛下说了后,我就颇有不解,现在回想起来,看来是早有预谋啊。这样算来,武道就是四六之间了,不过,上书白手中有大秦绝书,韩当手中有大汉昌武,可一旦春秋现世,不敢保证天竺那边,会不会有变故啊。”

言巳听着侃侃而谈的苏信,缓步走到桌案,拿起杯中茶一饮而尽。“天竺佛国,可巴不得燕北此番灭亡,只要燕北世家不灭,天竺大概率不会出手,这一代的天竺皇,据说整日不进庙堂,不入后宫,整日呆在白马寺把玩佛珠,痴迷佛法到了痴狂的地步,至于是不是碟子放出来的烟雾,就要细细推敲了,而当代的佛首邓庭,据说是个闲云野鹤的散人,一年到头几乎不在寺中,好诗词不好佛法,这又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我们那位也不管真假,假的就当真的用,真的岂不更好,用这个理由,去庙堂搪塞说服那些主和不主战的内阁大臣们去了。”

苏信闻言接住言巳的话说道:“说来也怪,这次的武评和器评出来后,许多老怪物都被我挖出来了,可是,未曾见那位卢家家主,有任何动静啊,按理说,这次挖出了卢家一位早被宣知仙逝的老祖宗,要说卢家没有联合世家笔伐棋书院,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可也不能这么安静啊,那位早已“仙逝”的卢家老祖宗,据说脾气也不好啊,可这完全没体验到啊。”

言巳斜眼撇着眼前说话的年轻人:“你是不是贱啊,非得人家大耳瓜子抽你啊,他卢家没动静也好,不然这些世家闹起来,宫里那位怕是头要疼死喽,这次的器评如何,拉出了多少老古董啊。”

“哎,也没几个,不算你手里的一,拢共挖出来三个,不过,个个都有惊喜啊。”

三刀一枪一杵五剑

春秋一

大秦绝书

大汉昌武

金刚杵

菩萨泪

大隋绝影

大唐红袖

大宋丹青

大明惊蛰

雪夜十三

“惊喜就在于,这个菩萨泪是在天竺皇室,我再去深究,就查不到究竟了,还有大唐红袖,是剑炉剑主上书白的小女儿上书鹤,而那个被我挖出来的卢家老祖宗,是大明惊蛰的主人,而且雪夜十三目前无主,尚在剑炉,不知道是不是上书白为自己儿子留的,不得而知啊,你看看是不是有惊喜,一个剑炉,两代人,三把名剑,啧啧啧,大手笔子啊,比不了比不了,不愧是武道执牛耳者啊。”

三大朝堂,以天竺开国最早,世家最多,又是佛家起源之地,佛教圣地白马寺便在天竺国内,内奉佛祖释迦牟尼,故称佛国,一年四季季候分明,盛产谷物水果,乃三大朝堂占地之最,底蕴最深,传世最长,盛产儒将。

燕北自古江湖侠士居多,科举制度最繁,故此盛产谋士侠士,剑道圣地剑炉,便属燕北,乃是江湖草莽最为繁多的朝堂,燕北寒冷,一年之中多半都是恶寒天气,故粮食产地不多,多靠肉食生存,所也是马匹牛羊最多的朝堂,所燕北自古盛产猛将悍将,士兵大多不畏生死,江湖草莽以剑炉祖师上书阳为尊。

渭阳地属三朝居中,占地面积最小,建朝最短,确是兵力最为强盛一朝,内道教盛行,祖庭太清宫便在渭阳城中,供道教始祖老子为尊,因地理地势原因,渭阳是三朝中最繁华的庙堂,民生大多富裕安康,气候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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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堂不容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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