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8章 无所不能的爹
第1168章?无所不能的爹
去往美国的船上,有人讨论墨西哥在经济上倒向财阀和垄断性大企业,征收和兼并土地,农民又没了土地。
他们嘲笑道:“当初赵传薪抢了康斯坦丁州,阿居雷·伊达那个混蛋,在赵传薪失踪后开始蛮干,结果被人赶下了台。赵传薪那蠢货,完全做了无用功……”
赵念真被她娘教育的英文极佳,她怒气冲冲就要去理论,却被赵传薪拉住。
“他们这样说你,你不教训他们?”
“咋教训?你爹我能把他们撕成碎片,你想看吗?你想看我这就撕。”
“啊?你是说,真的撕成碎片?”
“就看你想要几片。”
“那算了吧。”
赵念真其实挺开心的。
赵传薪兑现了他的承诺,一直陪她,弥补过去。
她好奇道:“爹,你说墨西哥搞革-命,搞来搞去,死了好些人,咋最后农民还是没有土地呢?”
“你以为当初造反的那批人,是因为品德高尚么?”
“不然呢?”
“完成革-命的是对革-命无知无觉的人,策划革-命的却背叛革-命,坚持革-命的最终走向死亡。”
“说得好!”此时有个圆脸汉子喝彩:“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就是赵先生吧?”
赵传薪笑了笑没说话。
对方伸手:“幸会,幸会,在下卫-立煌,字俊如。听君一席话……”
赵传薪乐呵呵道:“如听一席话?”
“啊这……”
大家笑了起来。
赵传薪并未承认自己身份,却和这位侃了一道。
卫-立煌反感内斗。
赵传薪从不内斗。
他最佩服的人就是赵传薪:“从前清至此,唯先生守土开疆乃真丈夫!”
赵传薪趴在栏杆上,取了个雪茄点上,又递给卫-立煌一根:“什么丈夫不丈夫的,再过五十七十年,谁还在乎你?说不定还要骂两句狗资本家,以摆明立场抑或标新立异显个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卫-立煌不信:“咦,这雪茄味道奇特。”
“呵,抽一支少一支,今后再也不会有。”
这是中土大陆上,赵传薪培育的替代品,用了好多年,口感终于达到巅峰。
赵念真和卫-立煌妻子韩权华唠的很好。
这一道不算寂寞。
到了纽约,卫-立煌携妻子与赵传薪道别。
看着妇女俩背影消失,卫-立煌感慨:“赵先生,真奇人也。”
“是啊,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精通中、俄、日、韩、西、英、荷还有冰岛八国语言。”
“你以为他只精通八国语言?”卫立-煌一脸佩服道:“他还精通诗词、历史、生物、经济、机械、电影、音乐,更别说他还会打仗,指挥大军-团作战可不是谁都行的。”
“啊?”韩权华都听傻了:“怎么可能?我不信,估计是以讹传讹罢了。”
卫如数家珍,掰手指头说:“他拍的电影已成经典,洋鬼子都学他的镜头语言;他写过生物和地理相关书籍,你肯定读过《灭绝之路》。他与才子李叔同是挚交,李叔同说赵传薪音乐天赋惊人,好些个电影配乐都是他谱曲。战神冲锋枪,星月轻机枪,那都是他设计的。他写过的诗词,我念给你听……”
韩权华越听越震惊:“果真厉害。你看他,面相上也就三十多岁,谁能想到人家1908年就声名鹊起?那时候我才几岁哩,听家人说他炮轰了紫禁城……”
“人家不喜内斗,否则早已问鼎中原。你看他的地盘,尽是些与敌人直接接壤之处。他的剑锋从来向外指……”
……
赵传薪带着赵念真逛了纽约。
“爹,你给我在爱荷华州买一栋别墅吧。”
赵传薪无语:“你在船上看了《坠入爱河》,就马上想要爱荷华州的别墅,典型的脑子一热,这种情况下买完就后悔。”
“你不是说什么都答应我么?”
“爹没钱啊。”
早在经济大萧条前,弗莱迪·帕维特帮赵传薪处理了没必要的股份,剩下的按照赵传薪遗嘱,除了子女徒弟份额外,剩下的归公了。
此“公”自然是鹿岗镇和胪滨府。
剩下的金子,被他留在了和平学院造币。
“爹你骗我,你怎么还有钱买船票?”
“那是我开店挣的,剩的不多。”
“你不是在纽约有个庄园吗?”
“那庄园给你弟弟了。”
“嘶……”赵念真气的牙疼:“我小时候,你偏向赵灵均。你回来以后,说我要什么给什么,现在又要食言而肥!”
“好好好。”赵传薪觉得她说的有理,欠下的迟早要还:“咱们买票去爱荷华,爹亲手给你建一栋别墅。”
别的孩子出双入对,家中有娃,唯有赵念真孤苦伶仃。
尤其她和赵灵均与姚冰之间的三角关系,让赵传薪头疼,干脆将她带国外。
虽说这一切与她性格有关。
赵传薪摸了摸闺女脑袋:“我不是给过你钱么?”
“你都说那是你给的,难道我要花自己的钱么?”
“焯,行,爹给你盖别墅。”
赵念真并非贪财。
她只是贪恋迟来的父爱。
爷俩在纽约游玩两日,然后说走就走。
在火车上,赵传薪听身后乘客吹牛逼:“听说了吗,餐车帮大佬亚伯拉罕·科恩被人枪杀了!他的几个子女争夺家产……”
“啊?怎么回事?”
“帮派仇杀呗。你没听过吗?五大家族,意大利黑-手党……”
赵传薪抿抿嘴,默默掏出烟点上。
赵念真疑惑道:“爹,你认得那个人?”
“是啊,有些小交情。”
“那我们去参加他的葬礼吧。”
“人都死了,还参加什么葬礼?”
“人若不死,我们怎么参加葬礼?”
赵念真就是要折腾她爹。
她知道父亲能人所不能。
此时,身后座位的男人醉醺醺的起身,似乎要去厕所。
干饭正趴在报纸上,扒拉着真视水晶读报,后腿懒洋洋的伸着。
醉醺醺男人抬腿,想要踢干饭一脚。
他的腿在半空中,被赵传薪的靴子拦下。
男人惊讶望向赵传薪。
赵念真指着男人:“你这人太坏了,诅咒你下地狱。”
赵传薪这个当爹的,看女儿自然觉得刁蛮任性,但又可怜。
可外人看赵念真便不同了。
她继承母亲基因,鼻梁高挺,嘴唇混润,肌肤雪白明丽,美艳不可方物,身高一米七,大长腿,像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兼具东西方特色的清新动人。
客观讲,赵灵均没她好看,赵颂真亦没她好看。
这是老赵家第一美女。
那男人立马被惊艳到,摇摇晃晃不自觉靠前,伸手:“女士,是我的不好,我向你道歉,请原谅我的冒失。”
他扶着椅子靠背不肯离开。
赵念真眉头一挑:“原谅你了,你还有事吗?”
男人犹犹豫豫,酒气更浓重,似乎醒酒了:“我,我,我叫伯特·兰卡斯特,我想,我想……”
赵传薪仔细打量,见此人相貌堂堂,身高185左右,发型精心打理过。
他掏出雪茄点上,不屑道:“你说个话都要吞吞吐吐,一点都没个男人样。”
伯特·卡兰斯特面色涨红,期期艾艾:“您是这位女士的哥哥么?”
赵念真噗嗤一笑:“他是我爹。”
“啊这……”
经过攀谈,赵传薪得知这货是个影星,参过军打过二战。
赵传薪递给了他一支雪茄,对方受宠若惊。
到站了,赵传薪和赵念真准备下车,他们要乘车往回走去参加葬礼。
伯特·卡兰斯特连忙问:“你们住在哪?”
赵念真想了想说:“还没决定,居无定所。”
“啊?”伯特·卡兰斯特于是拎着皮箱跟两人下车:“我跟你们一起走,咱们顺路。”
扯淡蹩脚的借口。
干饭:“汪汪汪……”
伯特·卡兰斯特讪笑:“它对我不是很友好。”
“你说的没错,它骂你是傻逼,赖着不走。”
“……”伯特·卡兰斯特忍气吞声,尝试开玩笑,又有点反击的意思:“看来它文化不高,喜欢说脏话。”
赵念真瞥了她爹一眼:“那你可说错了,你读的书未必有干饭多。它读遍了所有东西方经典哲学书,还会三种语言。”
伯特·卡兰斯特以为她在开玩笑。
直到干饭用爪子在地上划拉出:idiot……
伯特·卡兰斯特脑瓜子嗡嗡地。
它真骂他傻逼来着。
爷俩带干饭,又加了个跟屁虫回到纽约。
“我们这是去哪儿?”伯特·卡兰斯特问。
赵传薪淡淡道:“去参加葬礼。”
亚伯拉罕·科恩这个犹太佬死的很惨,被人用芝加哥打字机打的体无完肤。
赵传薪看了一眼惨淡缝合的遗体,面无表情去了一旁。
有人皱眉问他:“先生,请问你和科恩先生是什么关系?”
赵传薪淡淡道:“他是我的小老弟。”
“……”那人大怒:“你知道你在哪里说话么?你知道你的一句话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么?”
附近几个彪形壮汉目光不善。
现在也就是在葬礼上,否则可能换个场合,他们已经上前教训教训这个亚洲人了。
伯特·卡兰斯特不无担忧:“你父亲这样,会招来麻烦的,科恩家族可不是好惹的,我出生在纽约,知道他们的德性。”
赵念真扶着他的肩膀乐呵呵说:“你觉得我爹在讲大话么?是吗?你认为他在吹嘘?”
伯特·卡兰斯特不答,但他不屑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赵传薪掏出烟点上,笑笑没说话。
科恩的家属却不肯善罢甘休:“你说话啊,你将话说清楚,否则我们就要好好谈谈了。”
赵传薪轻描淡写将他的手扒拉开,看在亚伯拉罕·科恩面子上,赵传薪不跟他一般见识。
此时,又有人来了。
这一群人,有三人是亚洲脸孔,两个年岁已高留着花白胡子,一个略微年轻是个老帅哥。一个中年白人妇女,两个白人老头,还有两个黑人,以及一个混血的高壮男人。
有人惊呼:“那是致公堂的司徒美堂,另一个是旧金山的余文轩,还有宁安。”
“那两个黑鬼是臭名昭著的史密斯兄弟。”
“那位好像是曾经的狠人威廉·霍普,他是牧场大王。”
来人分别是司徒美堂、余文轩、宁安、史密斯兄弟、威廉霍普。
还有三人,分别是弗莱迪·帕维特、玛格丽特·龚帕斯和赵山河。
与赵传薪截然相反,这些人得到了最高规格接待。
没人敢小觑他们。
只是,他们寒暄过后,忽然看见了人群中的赵传薪。
司徒美堂揉了揉眼睛,急忙撂下别人快步朝赵传薪走去:“赵先生,你,真的是你,这么多年,你居然没有变化……”
变化还是有的,胡子剪短了,两鬓有几缕白发,另外赵传薪更壮硕了,因为当初为了适应另一颗星球的重力,他服用药剂后,筋骨远强于地球人类。
赵传薪拍了拍老小子肩膀:“我听说之前你一直为国奔走,不错不错。”
伯特·卡兰斯特和之前刁难赵传薪那人看傻了。
这怎么俨然一副长辈对小辈说话的态度?
那可是司徒美堂。
更离谱的在后面,余文轩一把年纪了,激动的语无伦次:“赵先生,没想到临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
威廉·霍普、宁安和史密斯兄弟纷纷上前,众星拱月将赵传薪围住。
赵传薪很和善的给他们发雪茄。
然后就听赵山河弱弱地叫了一句:“爹。”
赵念真侧目。
赵山河极有冰岛人特色,人高马大,体格健硕,从面部隐约能看出赵传薪的轮廓,但又有不同。
赵传薪跟弗莱迪·帕维特拥抱:“老伙计,你应该退休了,好好享受生活。”
弗莱迪·帕维特像年轻时候那样,挺直了腰板,捋了捋衣服微微弯腰:“还能再为老爷服务十年。”
“服务什么服务,我他妈服务你还差不多。不是给你分钱了吗,咋还过的跟苦哈哈似的。”
弗莱迪·帕维特哈哈一笑。
这时候,已经四十多岁的玛格丽特·龚帕斯上前,叫了一声:“师父。”
这是赵传薪当初收的一个女徒弟,能一眼看穿谎言,有点心理问题,赵传薪当初给她治好了。
又教了她平衡术。
后来赵传薪再也没见过她,她却记得赵传薪。
印象太深刻了,赵传薪抱着她跳楼来着。
而平衡术让她这么多年没生病过。
赵传薪摸了摸她的脑袋:“啧啧,瞧我这女弟子,竟然这么大了。”
这一幕就很怪异。
从面相上来看,玛格丽特·龚帕斯比赵传薪更年长。
可此时她表现的像个孩子,露出了腼腆的笑。
终于,科恩家的孩子们坐不住了。
刚刚刁难赵传薪那人弯腰伸手:“抱歉,先生,抱歉之前的无礼。”
赵传薪拍拍他的脸:“你是亚伯拉罕的小儿子吧?我见过他大儿子阿尔伯特。”
这人露出干巴巴的笑,也不敢发怒:“阿尔伯特是我大哥,他,前几年被人枪杀了。我是比尔,比尔·科恩。”
有人私底下打听赵传薪是谁。
不知道的人依旧不知道。
知道的人讳莫如深。
司徒美堂等人极力邀请赵传薪做客。
赵传薪摇头:“这是我女儿赵念真,任性的很,我带她四处走走,见见世面。”
赵山河却说:“爹,你跟我回家住几天吧。”
“我没怎么管你,你生我气么?”
“不,我过的很好,弗莱迪把我照顾的很好,他一直说这都是您嘱咐的。”
“我没嘱咐,我当时说——那小崽子交给你,别饿着冻着就行了。”
赵山河:“……”
赵山河跟赵念真打招呼:“念真姐,你长得真好看,你要不是我姐就好了。”
此话刚出,赵念真不惯人,抬手照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胡言乱语!”
赵山河有种奇妙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有姐姐的感觉啊。
又待了一会儿,众人去外面叙话。
赵传薪看看山度士飞行员手表:“我们得走了,赶下一趟火车。”
众人极力挽留,赵传薪去意已决。
1947年。
赵传薪真的在爱达荷州的霍姆山附近,给赵念真建了一座房子。
伯特·兰卡斯特带着一群好莱坞影星来找赵念真。
他们来的时候,赵传薪正在劈柴。
干饭在旁边晒太阳看书。
“赵叔,我来了。”伯特·兰卡斯特老远打招呼。
他们本来不习惯叫叔叔大爷什么的,喜欢直呼其名,有时对父母也是如此。
但赵念真讲究,所以伯特·兰卡斯特也跟着瞎讲究起来。
跟他一起来的朋友见了赵传薪的模样,古怪的看了一眼伯特·兰卡斯特:人家除了有白头发,比你还年轻,你管人家叫叔?
赵传薪拄着斧子乐呵呵的等他们驱车来到房前。
从搭载V8发动机的豪华型福特轿车上,走下来一共两男一女。
除了伯特·兰卡斯特,另一个赵传薪看着有点眼熟。
“叔,赵念真在哪儿?她要见明星,我给她带来了两个大明星。这位是马龙·白兰度,这位是玛丽亚·蒙特兹。”
赵传薪想起来了。
教父嘛。
假教父如今站在真教父面前,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四处打量。
玛丽亚·蒙特兹看见赵传薪却眼睛一亮。
这男人,细看平平无奇,仔细打量却有股子很特别狠特别的气质。
赵传薪说:“你们坐坐,喝一壶茶,她差不多就回来了,去镇子上买东西去了。”
他将上衣脱了,拿抹布拍打身上的木屑,否则这群娇生惯养的娃或许会嫌他脏。
毕竟是赵念真的朋友,赵传薪须得给三分薄面。
马龙·白兰度和伯特·兰卡斯特都身强力壮,后者已经是硬汉明星,前者也准备趟一趟这条路。
然而当他们看到了赵传薪的双开门身材,只能相顾无言。
赵传薪身上的棱角,像是用尺子量好,然后精心雕琢出来的。
纵横交错的伤疤很吓人。
赵传薪换了个干净卫衣,洗了手和脸,进屋烧水,给他们泡茶。
果然,一杯茶没喝完,赵念真就骑马回来了。
赵念真头发在脑后随意扎着,前额法式刘海被风吹乱。
晶莹的耳朵上戴着两个漂亮的黄金嵌七彩宝石耳坠。
五官立挺,皮肤白皙,光彩照人。
胯下是一匹和她一样身材修长的阿拉伯马。
马龙·白兰度是个风流坯子。
待他看见赵念真,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玛丽亚·蒙特兹也是个大美人,但面对赵念真,难免自惭形秽。
马龙·白兰度和伯特·兰卡斯特挤眉弄眼:“伯特,你说的没错,这里风景果然美丽,我很喜欢这里。”
赵传薪嗤笑:这下狗日的当舔狗弄巧成拙了吧?
伯特·兰卡斯特笑的有点僵。
赵传薪没别的心思,只要闺女开心能忘了姚冰和赵灵均,其它都无所谓。
既然赵念真回来了,赵传薪就不必作陪,点点头出门去了。
他去林子那边往回扛木头。
玛丽亚·蒙特兹好奇打量赵念真父亲,见他扛着一根四十厘米粗细的圆木,就好像没有分量一样轻松前进。
然后面不红气不喘的随手将木头丢下,反身还要去扛。
她学着伯特·兰卡斯特的口吻:“叔,我跟你一起去。”
她比赵念真还小两岁。
“那边都是杂草,路不好走。”
“没关系。”
赵传薪变戏法的取出一顶太阳帽,扣在了玛丽亚·蒙特兹脑袋上:“那就戴上这个吧。”
两人刚来到林子里,远处一头母白尾鹿带着一个幼崽低头啃草。
“叔,你看那边。”玛丽亚·蒙特兹指着白尾鹿。
赵传薪念出了几个词儿。
一大一小两头鹿颠颠的跑了过来,凑到赵传薪身前。
玛丽亚·蒙特兹惊奇道:“它们怎么不怕你?”
赵传薪从兜里掏出几个坚果:“经常喂它们,它们就不怕了。”
“叔,你给我两个,我也喂。”
结果,她一伸手,大小两头鹿跑掉。
“呵呵。”
赵传薪竖起木头,站在中间扛肩上向外走。
玛丽亚·蒙特兹赶忙跟上。
她发现赵传薪身上没有汗味。
扛这么大一根木头,走那么远那么崎岖的林间小路,他怎么不出汗呢?
她不知道,赵传薪的力量已经不能按kg来计量,要按吨。
“叔,你做什么工作?”
“打铁。”
“……”
没听过。
这个年代,还有铁匠么?
见赵传薪不想搭理她,她悻悻地回屋。
恰逢赵念真带他们参观自己的新房子。
“有五间卧室,一间书房,一个客厅,一间厨房,一间餐厅。”
“我爹的工作间和展览室在这,带你们看看他的作品。”
展柜上是一把把刀斧,龙鳞纹、波浪纹、羽毛纹。最神奇的,居然还有博古纹的斧头。
刀、剑、斧外,也有一些小玩意儿,蒸汽朋克风的金属零件制造的虎头蜂、翠鸟、鹰、甲壳虫。
“酷!”
“这都是你父亲做的?”
两个男人看的一呆。
男人是比较喜欢这些的。
赵念真点头:“我爹的刀具闻名遐迩,许多人买了拿回去收藏。”
伯特·兰卡斯特问赵念真:“我可以买下一把刀么?”
赵念真崽卖爷田不心疼:“你们看上什么了,送你们一件。”
伯特·兰卡斯特挑了一把战术刀。
马龙·白兰度经历一番选择困难后,选了个蒸汽朋克摆件。
玛丽亚·蒙特兹则指着一个带玻璃罩的抽屉:“我能选这里面的吗?”
抽屉里是一个个戒指,有的镶嵌钻石,有的镶嵌绿松石,有的是橄榄石,有的是红宝石,有的是南红玛瑙,有的……这些戒指卡在天鹅绒卡座里。
这种抽屉有一排。
第二排抽屉里,是一条条项链。
第三排,是一副副耳环、耳坠和耳钉。
第四排是手链。
第五层是脚链。
第六排是胸针。
第七排是袖针。
第八排是手表。
第九排是发饰。
赵念真微微一笑:“这些属于我,都是我爹给我做的。”
玛丽亚·蒙特兹震惊道:“所有这些抽屉里面,都是你一个人的?”
赵念真骄傲道:“是啊,这些是非卖品。”
就算玛丽亚·蒙特兹是明星,也没有这么多首饰。
其中多有她没见过的宝石。
羡慕嫉妒恨啊。
一个乡下姑娘,藏品赶得上王室女眷。
“赵,你应该去做明星,走红毯的时候,你将是最亮眼的。”
“你说的有道理,我对演戏很感兴趣,回头我就让我爹帮我进好莱坞。”
玛丽亚·蒙特兹承认赵传薪是个很特别的男人。
但好莱坞是说进就进的么?
你父亲不过是个力气大一些,长得有男人味,扛木头不会出汗还会打铁的乡下男人罢了。
赵念真对她说:“虽然这些是我的,但你挑一件吧,我送你。”
太大方了。
敞亮。
玛丽亚·蒙特兹挑了一条项链,立马就戴在了脖子上,取代原本的那一条。
项链由细金链与彩虹宝石组成,很漂亮。
出去,他们又见墙上挂着一幅画和一把吉他。
伯特·兰卡斯特站在画前:“咦?这画的是什么?有矮人,有巨人,有铠甲,有步枪,有发光的剑,有蛇身人首,有虫子一样的人……”
这是一幅战争场面的油画,色彩艳丽,内容乱七八糟。
奇就奇在这里。
这分明应该是一副全凭想象的画作,但其中作战双方又那么自然,像是真实发生过的。
有些东西,有些场面,单靠想象是无法画的那么自然的。
赵念真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爹即兴所作。”
马龙·白兰度将墙上吉他取下,卖弄的在赵念真面前弹了起来。
赵念真撇撇嘴:“弹的不怎么样。”
别看马龙·白兰度风流成性,还心高气傲:“那你来我听听。”
赵念真一点不怯场,边弹边唱:“country?road,take?me?home,to?the?place,I?belong……”
直接将马龙·白兰度给镇住了:“什么歌?我没听过。”
“我爹写的,他教我的。”
好家伙,打铁做首饰绘画写歌……
马龙·白兰度酸溜溜道:“你爹难道是天才?”
“呵呵,我爹无所不能。”
“你还是个孩子,只要孩子会这样讲话。”
“是啊,我就喜欢当孩子,当孩子可以任性,可以无忧无虑,可以随便折腾爹。你们可以吗?反正我就可以。”
众人:“……”
玛丽亚·蒙特兹心生羡慕。
在美国,成年了你就赶紧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
她忽然问:“你爸爸多大了?”
“……”这将赵念真问住:“你当他七十岁好了。”
“我说的是真的,不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
大家看着窗外七十多岁的老人,虎虎生风的抡着长柄斧,咔咔一顿扛木头劈柴。
“……”
这世界怎么了?
而赵传薪何止70岁?
晚上,赵传薪给做了胪滨府滋味肉、鹿岗镇锅包肉、糖醋里脊、宫保鸡丁、辣子兔、青椒牛肉、青菜沙拉、炸酱面。
几个人大快朵颐。
赵念真却皱眉:“爹,这做的又甜又辣,不爱吃。”
“这不你朋友来了么?美国佬就爱吃酸酸甜甜和辣的。”
完了之后三个人还在那捧场呢:“真好吃。”
赵念真:“……”
马龙·白兰度看到了酒瓶,震惊道:“1926年的拉菲?”
赵念真抿了一口:“难喝死了。”
马龙·白兰度:“……”
吃得差不多,赵念真把筷子撂下:“爹,我要去好莱坞演戏。”
“啧啧,想一出是一出。演戏远没你想的好,麻烦的很。”
“不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
三人看向赵传薪。
想来这位多才多艺的爹,会一口回绝他异想天开的女儿吧?
马龙·白兰度说:“我现在在演员工作室学习,你父亲说的没错,演戏很麻烦,并非适合每个人。”
赵念真上来大小姐脾气,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爹。
“好,那就去。”
赵念真展颜。
三人会心一笑。
好莱坞是想进就进的吗?
有你们爷俩碰壁的。
“孩子们,吃完就回去洗漱睡觉吧。”
赵传薪拍拍手告诉他们,起身将餐盘撤去。
他的脸,配合他的语气,总给人怪怪的感觉。
玛丽亚·蒙特兹问赵念真:“你爸爸,是不是从来不让你干活?”
“是呀。”
“真好。”
在乡下活出了公主的赶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