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西寺叶的选择
双手叠放在身前,额头稍微触及地面。
是标准的跪礼,但这又能代表着如何呢。
富江是个恶劣的女生,她看着跪下的西寺叶。她脸上住不住的笑意,嘴角弯出巨大的弧线。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个蠢货啊。”
富江侧着脸,捂着嘴唇肆意的嘲笑着。
“蠢不蠢啊,蠢不蠢啊。”
富江脚掌踩在西寺叶的肩膀上,弯着腰俯身看着自己脚下的西寺叶:“只不过因为他顺手救了你,你便要这般的将自己的灵魂将自己的肉体,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
“值得吗”
富江询问,但是却不等西寺叶回答,便是又突兀下了判定:“不,不知道,根本不值得。”
“你还真是一个蠢货啊。”
富江嘲笑着,肆意的嘲笑着。她终于感受到了宛若是之前一般的快意,这种成功嘲弄他人的感觉,让她痴迷。
“那么能帮我解决吗?”
西寺叶置若罔闻,只是询问着自己关心自己的事情。
“当然不会了,你这个蠢货。”
富江歪着头,哈哈大笑着。
“我根本不会帮助你的,你这个蠢货。”
富江放肆嘲笑着,声音在山林之间回荡。
“是这样,吗。”
西寺叶说了一声,沉默了下。她猛地翻身而起,手中从大腿束带上掏出一根铁针,身后尾巴钻出。
铁刺穿入富江的眼眶,尾巴划开富江的肚皮。
富江踉跄着,倒在了檐廊上。世间罕见的美丽长发如瀑般铺在身下,她的一只眼睛被铁刺贯穿流出鲜血,一直眼睛盯着西寺叶。
眼神之中没有半点怨恨,反倒是蕴含着高高在上的嘲笑。
肚皮破烂,肚肠流在那檐廊下地板上。
血液流的满地都是,西寺叶坐在富江肚子上,手中铁刺砸击着富江的身体。
富江大声的笑着,嘲笑着西寺叶。
好似是在说着你对我无可奈何,嘴角轻轻翘起,一双美目似笑非笑。
西寺叶紧紧的咬着牙。
身下的附件过的身体和周围的血液都在慢慢的消散,像是油画褪去了颜料。
最后又是慢慢消失,唯有那飘荡在半空之中的轻笑让西寺叶知道这富江还是活着。
她的攻击是多么的无力啊,是多么的可笑。
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自我感动,像是在做给自己看。
好似在说:看吧,我已经在很努力的表达自己的愤怒了,我这样的表现一定是爱极了那秋山柊吧。
我一定是个好妻子,好女友吧。
那富江的嘲笑声,让她分外的恼火,让她心中恶意不断涌上。
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那富江容貌美丽至极,魅力浑然天生。且本体是灵魂,割不断,劈不开,杀不死!
自己又能怎么办?
自己所能依靠的,也不过是那这一根尾巴罢了!
但是这尾巴又能如何?根本无法触及那灵魂!
西寺叶又是进入神社之中,但她只是远远的看着,远远的看的那沉睡的秋山柊。
她穿好衣服,便又是坐在了那檐廊上。
她本想打开门,注视着那秋山柊。但又是害怕夜晚的风会吹醒秋山柊,便只好将那门紧紧的关闭。
她坐在檐廊下,尾巴从裙子里探出。
西寺叶无聊的捏着那坚硬的尾巴,手指在其沟壑间滑动。夜晚的冷风让西寺叶有些发抖,她缩着脖子,松开尾巴。
手中相互塞进那大袖里,脚掌缩进那绯袴之中。
足趾尖勾着那绯袴的边缘,牢牢的压着它,不让风钻进来。靠在那方形的木柱旁,她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直到天色微微明亮,凌晨的时候。
那山下有了些动静,东野纯坐在那长椅上等待着北山薰。
北山薰很快就来了,坐在一个黑色的车上。那车在离学校稍微远些的地方停着,北山薰下车。
东野纯不知道车的品牌,但猜测着应该很贵吧。
北山薰从车上跑下来,带着急切的走到那东野纯的面前,她的女仆站在车旁等待着。
走到东野纯的面前,以往能够轻松控制气氛的北山薰现在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她要说自己放弃了你吗?自己难道要说,原谅我吧?
她最终低着头,朝着手上哈气。
白色的雾气笼罩着手掌,她侧着头说:“现在好冷啊。”
东野纯一愕,又是说着:“倒不如说寒冷正合适。”
这次是轮到北山薰一怔,她稍许又是低头,捂着嘴轻笑。
东野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正想问,但是却见那北山薰又是抬起头。
“没错,正适合称作是寒冷。”
北山薰带着微笑,真情实切的微笑。
她便是又坐在了那长椅上,对着东野纯笑了下。侧着头看着那东野纯:“我曾准备向秋山求情。”
东野纯听着,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她只是静静的听着。
“但是我到了他的面前,却只是沉默着。”北山薰有些低沉“很逊吧。”
“到了最后,我也没有说出来。我放弃了寻找你,真是抱歉。”
说着,北山薰便是等待着东野纯的决定。
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的遭遇,自己所谓的家庭实力在隐藏起来的世界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东野纯却是说着:“如果,如果你能请我吃冰激凌的话,我就原谅你。”
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没有羁绊就不会受伤。
她并不觉得北山薰做错了,相反,北山薰做着正确的事情,十分正确的事情。
她们现在还不是朋友,只是友好的同学罢了。
她又能要求北山薰做些什么呢?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北山薰为她做什么呢?
北山薰能够这样坦白,她已经十分的高兴了。
她现在便是想要和北山薰成为朋友,但这样却会显得她在用着刚才的事情来威胁北山薰。
她不愿意这样,她不愿意自己的友谊是因为任何的外物而形成的。
那样是伪物,是虚假的。
她不愿意那样,她厌恶那样。
所以,她便是这样说着,说着只要请吃冰激凌的话就会原谅她。
她实际上并不喜欢吃冰激凌,但是她从未和其他同学一起去过冰激凌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