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二月二,龙抬头,万物复苏,少阳木气生发。一处会场上,此起彼伏的大夫先生和久仰钦敬昭示着与会人员的来历。
通通通,三声鼓响,众人都停下交谈。司仪上台,请出几位名医国手,便宣布会议开始。先是传递了本年的大概计划,又说了年节时的青光妙处,随后几日便是几位名医国手的讲课,最后才开始各自的交流讲解。随着讲课的开始,会场上方的云气也结成灵芝状,大若华盖,青若翠羽,丝丝缕缕草木清香自云气灵芝洒下,令众人神清思敏,又使云气更加凝实,如此便形成一个正向循环。
半月后,会议结束,罗岳去了趟总镇司,炼成了从四品丹药,法力“勉强”进入正六品。总镇司处,罗岳更新了履历,便牵着瘦下来的沐明踏上了归途。
罗岳在青石镇又呆了数月,“完善”了自己的医术丹法,山上也多了几块药田,镇上也经过罗岳提点,多了些进项。宝符内,除了辰五借着大三元的名头入了都中算是有了上三品的潜力,丑二在海上找到魔修过往的些许踪迹,便是众人都“跻身”六品上下了。
深秋时节,罗岳和沐明坐在车上,后面则是几辆满载着货物的驴车。泉长生道:“路上莫要多管闲事,换了钱粮尽快回来,尽量趁着天光大亮时候多走几步,夜里也别吝惜柴火热汤,安排好守夜的。以前你和沐明小子两人可以不注意,这人多就守些规矩啊。”罗岳颔首。镇长也在和车把式不断地说着注意之类的话语。一声鞭响,车队缓缓启程。
半月后,一行人等带着钱粮和些禽畜走在土路上,欢声笑语和未来憧憬伴随着咿咿呀呀的轮彀声构成了丰年的喜悦。
猛地,罗岳发声:“在此勿动,我先回去看看。”语毕,一脚踏出便是数丈之远,撒出的药粉在众人侧旁形成个圈后便消失在众人视野中。众人有感叹医者深藏不露,也有说些玩笑话语的。
青石镇,罗岳在屋檐飞驰,只见人去屋空,以往养在房前屋后的禽畜只剩下漆黑而凌乱的骨骼,唯有山腰处可见一青色结界抵御着上方钵盂垂下的黑色光柱,黑光四下飞溅,草木沾染变成一缕黑烟回到光柱,土石沾染则发出呲呲的声响。罗岳骤然发力,甩出拂尘攻向钵盂,人则站在一处枝条上,和一黑袍者隔着结界对峙。
黑袍见来人,收回钵盂,随后以骨鞭缠住罗岳拂尘,重新甩了回去。随后以骨鞭敲击钵盂。滚滚泥水自钵盂喷出,转眼便成蔽日浊浪;骨鞭则放出了一股阴风。罗岳见状,只得以拂尘应对阴风浊浪,却无暇他顾了。此时,青光暴涨,形成一株参天巨木,配合着罗岳的拂尘,将阴风浊浪吸纳转化。
不多时,巨木消散,罗岳才看见泉长生面色苍白的盘坐在一株松树之下,身上多处带伤。罗岳正要掏出药丸为泉长生治疗时,泉长生却道:“经此一遭,青石镇只剩下十余口。若非道友药田,某家还撑不到现在。道友不必治我,先去看房内几口人吧。还请道友将灵种送还游仙祖庭,某家拜谢。”语毕,头发垂落遮住面孔,连同松树一道,化为了一粒巴掌大的松子,另有镇守印、书、牌等掉在地上。
罗岳自身上撕下一块布,将松子包好揣入怀中,至于镇守物品则揣在袖中。才进了瓦房,房内不过七个小儿并着二位长者。一位长者道:“先生,外面?”罗岳摇了摇头:“来迟一步,贼人也是果决,放出阴风浊浪逼着镇守和我只能防守,趁那时间跑了。两位长者先安抚好小儿们,我去将车队接回来,后面再行商议吧。”语毕将丹炉放下,也算是保护。随后飞身而出。
一刻钟后,六个汉子跌跌撞撞的跑进瓦房,八大七小抱着痛哭了一顿。罗岳则走在镇上,发现镇上十分的干净。不仅没有了尸骨,连老旧、陈腐等的气息都没有,便是镇上祭祀的几位神祗,若非神像垮塌、神位断裂,罗岳甚至都以为是诸神见死不救。
罗岳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上山来到瓦房外,敲了敲门。不多时,八大七小都是红着眼睛出来。罗岳先开口道:“此事肯定会惊动县尊甚至府尊,我估摸着人应该快来了。”
话音未落,一声高亢的禽唳在众人耳侧响起,随后一只高有丈许异禽停在众人侧旁。自禽背上下来二人,一灰袍长者,一青年儒生。老者开口问道:“此地镇守何在?”罗岳拿出镇守物品和自己医者、镇守副手的印牌道:“镇守战死,我乃医者并镇守副手。”老者将镇守的揣在自己袖内,又让罗岳指出战死所在。
儒生闻言,拿出一面铜镜。老者则掐出数道印诀,有丝丝缕缕光线被摄入铜镜,待到没有光线进入铜镜后。铜镜才还原了当时场景,不过依旧不知道斗篷人的根底。老者道:“青枫县下辖三十余村镇,青石川沿河一系,尽遭荼毒,后面可能上县变下县喽。”老者看向八大七小,问道:“尔等遗孤别处可有亲眷投奔,若无老夫则按旧例处置,可否?”一老者向前一步,拱手一礼道:“仙师容禀,六个青壮带着各自娃随仙师去他方即可,趁娃小离了这伤心地也好。剩下二老一小便让我等跟着医者吧。”老者颔首道:“三日后自会有人来接,至于你,还请随我等去趟省城吧。”
随后,罗岳安排好沐明并着八大七小的三日饮食,便跟着老者上了异禽,朝着府城飞去。
彭城,太守府西南耳房,自罗岳随禽而来也有一日。不仅没人送来饮食,便是生活用品也一样皆无,门口更是有军士把守。罗岳不由苦笑,只得以袖清出一块地来打坐。
第二日夜里,有一小吏端着一盘入内。小吏见到罗岳,唱了个喏,道:“委屈先生了,先生并无谋害之嫌,明日便可回去了。”罗岳问道:“可知贼人底细?”小吏摆了摆手“贼人不就是最近四处作乱的妖人,哪有什么底细不底细的。先生,还是用过饭菜,静待天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