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之花(上)
真是童话一般不真实的冲击云啊。
变相拥有了一次私奔的谢留行终于亲眼看到了霍骧说的地方。
去找草药的路上,四周还有一些气球虫和雪球鸟,谢画家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模样新奇的外星生物,霍骧用一本本口袋书给它们叠起帽子,一群小生物头顶口袋书飞翔在雪原中,谢留行还被团团包围了。
霍骧:“喜欢吗?”
“嗯?”
明白过来有些意思的谢留行笑了。
“这是礼物?”
“当然。”
他们填入雪里的长腿挨得很近,心态上却是一股不揭穿对方的相安无事感。
霍骧补充了一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我过去一段时间的记忆,所以想给你介绍一下。连这块天空也是。”
说完,他们一块站到了明明是上午时分的雪坡上,谢留行的小弱项是他方向感差,总是不认识路,霍骧于是领着这个路痴进一步领略了一下这片深藏在与世隔绝处的绝佳自然风光,他们的双眼还对上了极具反差的另一半天幕,那里的时间还处于‘夜间’。
这可真神奇。
环手站立的谢留行观察起了天空,他心生一计:天空?也对,他要不要通知葛乔那边提前派特殊的‘援兵’过来……这个时间差或许就在……这块天空中了。
突然,霍骧叫了他,问他以前有没有见过这种景色。
谢留行直接说从来没见过,但他倒是知道这跟太阳还有诸多行星的磁场运行有关,据说在一些表面结构呈现高海拔的星球上,白天也能看到星空。果真,这里的地质风貌刚好能全天候观赏到宇宙的永恒之美。可战区还是回不去,谢留行的心情看来看去都不是那么投入,他还明显想起此地发生过的一段历史,坐在坡上的衬衣男子把玩着金牛座战役的怀表,嘴巴自言自语了起来:“当初血腥岭大败,这里死了很多人,现在是一点看不出来了。”
他心里还在想,所谓的流星大帝应该是最对不起这里的人了,地底无数双手在拉我,他们说我该死,我应该偿还。
霍骧马上开口,给予安慰:“树木和白雪已经歌颂了那些牺牲,他们得到了祝福和安息,活着的人只要还记着他们的名字就足够了。”
谢留行:“也对,生命树之神会保佑他们的。”
皇帝还是闷闷不乐,霍骧一听看着他乱拨弄损坏古藤的贼手。
“你看上去可不太喜欢生命树,你对它有别的看法?”
“怎么可能呢,我是昆仑星人啊,据说那可是我们国家的血缘起源啊,”谢留行装的特别像回事,因为他明白这个迷宫里的那帮祖宗们可听不得某些实话,霍骧默默看他继续演戏,眉眼轻佻的家伙莫名有点挂不住脸了,他低头摸了摸耳朵:“不过呢,我始终认为人类是文化成功的物种,在一切生息大事的面前,某些固有的死板规矩不能成为大家的拖累,如果二者有冲突了,我们应该更倾向于救‘人’,人命为大……反之,那些都是害死人的寄生虫。”所以,他当年放火烧了一次生命树,又把血脉给砍了……
谢留行还说:“你看,眼下,霍骧将军在争取和平回归,他也是这种观点的践行者,关于这一点,我认为您也能理解吧?我有幸翻看过以前的一些云之乡的战争卷宗,也曾听说过战役中有一支躲藏在动物尸体肚子内的奇兵,他们的上校姓霍,叫霍恒。霍恒上校的从军生涯止步于21岁,但他留下了非常多的宝贵作战经验,而他和其他军人也不一样,致力于研究行星动能,以至于如今的云之乡还有不少人纪念着这位上校,比如,我住过的那家驿站,那位老爷子总是成天说起上校的故事。”
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其实有个这辈子还没见过面的儿子。
霍骧不多发表意见,他仅仅回答了一片雪花分量的字:“嗯。”
谢留行的试探没了下文。
他们边走边想别的办法,霍骧的个人通讯被修好了。
当二人的脚挨着一朵人工栽培的杜鹃,谢留行状似不经意地打听:“这里有很多人为干预的痕迹,看来是军队介入过当地的生态,前方有很多土狼,我们得解决完才能突围,你有什么策略吗?”
霍骧:“你相信我了?”
谢留行一挑单眉:“当然了。”快说,你就是霍骧对不对?
话音一落,谢留行捞住神秘人的脖颈又一次表达出了合作的意向,他的脑袋往霍骧的跟前凑着,暧昧呼出来的热气一丝一缕全落在了这个看不清脸的心脏上……
霍骧觉得热了。
这热的还不止一处。
不说话的调情过程比说话传达的意思要丰富多彩了,而且抛开其他的事情,谢画家的个人气质真的随时随地都带给人一种诱人感。
“我对你有种熟悉感呢。”谢留行明示了。
同行者:“起开。”
谢留行笑了一下,古怪瞅了一眼土匪大哥的奇怪样儿,想继续拖拖时间的霍某人只能给不老实的皇帝介绍了临时交通工具,谢留行难得对崖边的这中型飞行装备感到诧异了一下。
“你要用那些断裂的古藤和机动装置做了简易的雪地滑翔机?”
霍骧:“龙会飞,要追上它,不能光用腿,底下的一些特别收获也需要拿上来。”
谢留行听出了他的意思。霍骧联系上了地面,可他绝口不提上悬崖、大会师的事,谢留行也用满脑子的杂念暗自盯着这人,他在思考自己会点过得去的骑射本领是自小练出来的王子礼仪,这位金币军倒更像从军人士必备的素养了。
“真厉害,我陪你下去吧。”
谢留行鼓了鼓掌,霍骧拉他下来时善于排兵布阵的大脑早已经从杀土狼上联想到解决白矮星叛军的问题上,二人开始布置一些小陷阱,谢留行还告诉了他那些偷画来的村落结构,二人躲在特殊矿产打埋伏,同时也要帮若羽那边一并解决问题。
下来后,他们又在火山迷宫走了有17分钟左右后,谢留行越来越灵敏的激素直觉率先找到了一棵止痛草药,蹲在小坡上的他举手招呼同行者快过来,霍骧想把它装进马背上的筐,但衬衣男子一把拉住了他,“你把手先伸过来给我,靴子也脱了。”
霍骧:“干什么?”
谢留行对旁边笑笑,眼尾挤出一股懒意的他不想专门煽情,但有些话不说又怪不好意思的。
“就当谢谢你,你让我看到了这么漂亮的景色。”谢画家不计前嫌的态度令人感慨,他对土匪都带着一股礼仪上的周全,霍骧低头注视起了他们礼貌放到了一起的手腕,心情古怪的他只见主动示好的皇帝把肮脏难咽的草茎全部塞入口腔内慢慢咬碎成了细腻的药汁,又敷在了自己那些化脓的疤痕上。
霍骧决定找点打岔的话题。
“你患上斯德哥尔摩了?”
谢留行马上收回手,对天翻白眼,不想放他走的霍骧一把拉住画家躲走的手,皇帝故作乖顺,仰视着面前这个男人,他闭眼蹭男人的手背,还主动勾脖子哼哼:“实不相瞒,我正学习着一些医学基础通识,都说技多不压身,我从前已经有了3个学位,这会是第4个。”谢留行问他情况时也第一次说起了过去的一年。霍骧听着这些自吹自擂的话,他完全不惊讶流星大帝的能耐到底有多大。谢留行看出了霍骧从双眼中流露出的对他的情感,他手上和眼底是浓郁的激素冲动,谢大夫把伤口弄好还对霍骧的手哈了口气。“可能会有点痒。”
他同时在心里想,土匪,您跟我一样,手上也有一个戒指痕迹,您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