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变态暴君!
终于获得了自由的千寻:“!!!”
这是什么爱而不得的可怕台词啊!没事就用毁掉整个城市来威胁,用的还是小凛的脸,还脑补她穿得那么少——
这个变态暴君,难怪他追不到阿尔托莉雅,连脑补个女孩子都和他本人一个画风,只会强取豪夺,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
她揉揉被捏红的手腕:“吉尔先生,就算是梦这也太过火了,怎么能对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一开口就是那种话?还有,小凛和我都还在上高中,在我们这里,对未成年人出手是犯罪哦?你岁数都是我们几十倍了吧?”
“你在说什么蠢话。只是恰巧有着同一张脸罢了。”
失去了逗弄她取乐的心情,吉尔伽美什心情极度不悦地挡开了伊南娜的攻击,金色宝具挥出,毫不怜香惜玉地反击,“那种漏水皮囊一样的女人,我是绝不可能感兴趣的。”
“吉尔伽美什,你这不敬女神的混账!!”武器削发而过,女神尖叫一声飞上天空,护住被削掉了一截的柔亮金发,赤瞳怒火灼灼,“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同样金发赤瞳的王冷哼,眼神愈发厌恶:
“不敬?怎么,是要我再为你描述一下你过去的丈夫和情人们,都遭遇了什么不幸吗?为了吞并冥界的财富,你把身为冥界之主的亲姐姐赶下了王座,自己坐了上去,彻底激怒了她,被她杀死在地下。你可以复活,但必须有人替你死去,于是你的丈夫杜姆兹,可怜的人,就这么被你当作替死鬼扔去了冥界。你还背着他养了无数情人,每天在路上随意找男人交丨合,淫丨荡的娼丨妇……”
伊南娜气得直接消失在了天际。
千寻:“……”你自己也没好哪去吧金皮卡!说得好像你刚才没有在欺男霸女似的!
她跳起来环视四周,理好被扯乱的衣裙,从彻底不能住人的宫室里探出头去,看见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士兵和奴隶们跪在地上,对天而拜,不住地请求着神明的宽恕,不禁有些好奇:“刚才的那一位是……”
“伊南娜。她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小丫头。”
吉尔伽美什在她背后走出,猩红蛇瞳一闪,见千寻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对伊南娜抱有恶感,他语气恶劣地道,“怎么,被那女人的外貌迷惑了?别看她外表鲜活年少,内里却早就已经死了。残忍暴虐,淫丨荡不堪,是个流脓发烂的下等货色,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不配身处高位……”
千寻:“……”您好,说这话的时候您能照照镜子吗?
吉尔伽美什面色不虞地拉着她一路往乌鲁克城外赶去。
两人和巡逻的士兵们擦肩而过。
士兵们纷纷行礼,而后是赤着脚在黄沙地上嬉笑打闹跑过的孩童们,还有在集市上吆喝着招揽客人的平民们。有拿刚烧好的陶碗和新作的乳酪换椰枣的,有用刚打上来的活鱼换鹰嘴豆的,也有在一旁边纺羊毛边说笑的,间或看一眼满地乱跑的小崽子们。
“是王!王要出城了!”
“是要去找恩奇都大人吗?他在杉树林那。真好啊,自从芬巴巴死了,我们的日子就越来越好了。前不久才在那发现一株野葡萄……”
“是啊,冬天也有食物来源了。”
“银色的头发……好像是昨天那位小姐?不知道从哪个国家来的,是来买宝石的吗?”
“神庙说天之公牛……”
“嘘!王一定能解决的!”
人们的交头接耳声远了。
千寻回头看了一会,见巍峨的土黄色城墙越来越小,猎人和渔民在芦苇荡中穿梭,射中雄鹿,钓起鲢鱼,钓竿在半空中甩出一道金色的水花,猎物到手,人们脸上亮起了鲜活的笑容,像镌刻在墓穴上早已褪色的壁画突然有了生命。
“王!您来了!今天大丰收啊!最近小麦的长势也很好,到处都是喜事!不过我家那口子说,这两天幼发拉底河的水位好像突然变低了,引水灌溉变得很费劲。沟挖得不够深的那几户人家,现在都在亲自挑水。往年这个时候……”
千寻手腕一疼。
她抬起头,看见说话的渔民身体突然震了一下,倒带般不自然地快速消失在眼前,日夜再次疯狂轮替,原本在人类活动下被人为划分成不同区域的芦苇荡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辽阔荒野,开满了不知名的绚烂小花,而后一个以羊皮为衣的怪人出现了。
他自林中而来,手脚并用地缓慢爬行着,在湖泊旁停驻,和羊群在一起喝水,以草为食,一会突然扑住蚱蜢,一会身形暴起赶走虎视眈眈的雄狮,一会在绒绿的草坪上打着滚躺倒,一会伸手拨动水潭里倒映的云朵,看起来像头自由自在的野兽。
啾啾!鸟雀扑簌而落,在他肩头蹦了两下,仰头开始歌唱。
蓝色的蝶自繁花中翩然而起,像一朵轻盈的不知名小花,停在怪人鼻尖。
“啊?啊……”怪人抬头,长发遮住面庞,伸手拢住蝴蝶,把它送至倒映着云朵和芦苇丛的翡翠绿湖面,他张开手,蝴蝶在他鼻尖轻盈地绕了两圈,然后飞走了。
“那是……恩奇都先生?”
千寻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她揉了揉被捏得发红的指印,见吉尔伽美什神色不定,知道自己猜对了,“我知道了,这是史诗里还没有和夏哈特见面的他!要过去吗?”
——史诗。
山风簌簌而来,吹动了吉尔伽美什灿烂的金发,也吹动了湖泊旁狼尾般结穗飘摇的紫色莎草,还有怪人灰扑扑的长发,上面长满了青苔,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去的藤蔓,细碎的白花在藤蔓上垂缀而下,宛如闪烁的繁星。
“啊……”怪人看了一会蝴蝶消失的方向,低头从地上找到了相似的浅蓝色无名小花,带着泥块连根拔起,活泼地跳起,举给从森林中走出的又一个怪物看,“啊,啊!”
有着尖锐爪子的怪物接过小花,掐断花茎,把根须重新埋进泥土,用魔力使它重新长出枝芽,然后又收集了一些色彩绚丽的小花,手把手地教怪人把它们编成了精致的花环。
怪人有样学样,很快就又编了一个松散得不成样子的花环。
他啊啊两声雀跃地对怪物举起,于是怪物低头,让怪人把花环戴在了它的头上,两个怪物靠在一起,快乐地分食起了从林中采来的野葡萄。
芬巴巴守护着森林。
芬巴巴养大了恩奇都。
芬巴巴是吉尔伽美什的童年玩伴。
芬巴巴不允许人类伤害森林,并为他们带来灾难。
芬巴巴被恩奇都和吉尔伽美什打败。
芬巴巴求他们不要杀自己。
芬巴巴……
千寻:“吉尔先生,不过去吗?”
吉尔伽美什:“罢了。回去吧。”
千寻在伪·阿尔托莉雅膝头睁开了双眼。
“现在几点……糟了!已经这么晚了!”
她看一眼手表,被快到晚饭的时间点吓了一跳,立刻摘下DCmini,顺手把另一枚从自醒来起就一言不发的吉尔伽美什头顶摘下,“我要先回所里一趟,把仪器还了,很快就回来。亲爱的你和我一起去,吉尔先生你自便,这是钥匙,书房里有电影和游戏。还有……”
她顿了顿:“我个人建议,你还是不要继续接受治疗了。分不清梦和现实的人,迟早会迷失在梦里,然后再也回不到现实。难得的第二次人生,还是珍惜一点吧!”
说完立刻出门!
……然后又折回来告诉他冰箱里有好吃的雪糕,顺手捞起了在玄关大声喵喵喵挠门的黑黢黢小怪物,亲亲它脑袋肉麻地哄了两句,转身又出去了。
没办法,听不得它叫那么惨嘛!
金发赤瞳的英灵跟了出来。
“分不清梦和现实吗。”
男人双手插兜,远远地看着千寻拉着伪装成金发少女的邪物,超快乐地冲向了路边的甜品店,把买到的黄油蜜薯分对方一半,从自己那份上掰下少许,喂蹲在她肩头直甩尾巴的小黑猫,见它喜欢,又喂了不少,随手招过一辆的士,身影很快就在道路尽头消失了。
“蠢货。”他哼。
片刻后。
“诶!?就因为新养了宠物,还有病人暂时借住在你家,你就得在他离开之前一直走读!?为什么啊!”
在宿舍接到好友电话,黑桐鲜花大惊:
“猫什么的,濑尾也在寝室养了狗啊?你完全可以带回来养嘛!再说了,那个人既然能自己来看病,肯定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原来如此。教会介绍的吗。是年龄大我们好多倍的老人家啊。这样。来东京是为了看病啊。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是外国人,还没什么亲人吗。唔……听起来好惨。千寻,要不我周末来找你玩,顺便探望他一下?”
刚从姐姐的事务所交还完DCmini出来,准备去接新手办的千寻:“……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