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玩大了

不小心玩大了

“把这个木偶放到后山的神社中由巫女净化以后销毁掉,就能破除施加在你身上的束缚了。”看着摆在桌上的木偶,五条悟语气冰冷地说。

“针对具有外显特征的咒术师的特级咒具,这么下作的招数,不愧是诅咒师那群阴沟里的老鼠能做出来的事。”夏油杰也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

“原来后山的巫女不是吃白饭的吗?”家入硝子则是对五条悟口中的“巫女”“净化”产生了兴趣。

除了掩人耳目的节日庆典以外,巫女几乎没有出现在咒术界的任何一个环节中,她一直以为神社巫女与咒术师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体系。

“巫女所持有的灵力其实是咒力的不同叫法,但那是纯净之人剥夺了情感的力量,与具有负面感情的咒力同源但不同宗。”说到这,鹿野院平藏不禁汗颜,“不过自从我老姐那个暴力女成为巫女以后我就不相信这套说法了。”

他们现在正位于涩谷的一家烤肉店,即使是夜半时分,东京繁华的商业街仍然灯火通明,人潮汹涌,气氛甚至比白天更为火热。

路遇深夜出来挥霍青春的三人组后,鹿野院平藏就被精力旺盛的高中生们抓出来一起聚餐。

隐去了和江户川乱步发生的事,他将关于这个木偶的阴谋娓娓道来。

“直觉告诉我,这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双手托住下巴,鹿野院平藏沉声道,试图通过自己严肃的表情让面前三个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入眼的三张脸居然比自己还黑。

“怎么都这样看着我。”今天鹿野院平藏已经收到了太多这样审视的表情,从江户川乱步到面前三个人,搞得好像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诅咒师一样。

家入硝子一脸复杂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回了一躺横滨绝对不止是拿回了木偶这么简单吧。”

在昏暗的咒术高专内时,尚且看不清鹿野院平藏如今的尊容,到了明亮的店里,一切细微的东西都被照的无处遁形,家入硝子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上菜的服务员和周围的客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鄙夷,每看到一个打电话的人都让家入硝子有一种那人在报警的错觉。

“感觉鬼混了三天都不是这状态,就算是成年人了也要稍微节制一点啊。”夏油杰如门诊三十年的老中医见到无可救药的病人一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鹿野院平藏飞着一片红的眼角和湿漉漉的眼睛暂且不提,单就是红肿的唇瓣和耳朵上向下蔓延的吻痕都已经能让未经人事的高中生都察觉到不对劲了,更别提他虚浮的脚步和身上严实的无比反常的衣服。

一看就是在遮挡什么罪证啊!

“那个披风看起来好眼熟。”眼睛虽小,观察力却强,夏油杰又发现了一个华点,他将一面镜子递过去,希望唤起鹿野院平藏对仪容仪表的注意。

随着他这句话说出口,卡座内本就诡谲的气氛彻底滑入冰河世纪。

五条悟的冷气跟不要命一样地放,偏偏鹿野院平藏对此早就免疫,不光察觉不到,还要冰上泼水。

看着镜子里那张满是春情的脸,鹿野院平藏沉默了一瞬,然后像没事人一样挑唇一笑:“不好意思,不小心玩大了。”

这顿饭在众人的食不知味中结束。

回到五条悟的寝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房门反锁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是那样明显,五条悟一转身看到的就是从抱出一床被褥铺在地上的鹿野院平藏。

他没有阻止这样的举动,而是挑了一下衣架上的黑色披风:“这是前男友的吗?”

“是啊。”五条悟的记忆力和观察力都很强,既然他已经见过了江户川乱步,鹿野院平藏就没想过瞒住他。

“他用木偶强迫你。”

“……我没有拒绝。”鹿野院平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与其说是被强迫,不如说是放任江户川乱步对他做出那些事吧,虽然那家伙做的比鹿野院平藏预想的还要过分些就对了。

“现在一定很累了吧,打地铺不会觉得麻烦?”

“没办法啊,现在身上好痛,和你睡在一起的话被碰到了会更——”痛。

话音止住了,五条悟蹲在了鹿野院平藏的身前,苍蓝的瞳眸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有些幽暗,像是山间的暗河,落下的视线让人有流水划过的凉意。

鹿野院平藏挡住了他伸向自己衣襟的手,对他有些不正常的状态皱起了眉头:“悟?”

这声呼唤仿佛叫回了五条悟的一些理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关切道:“平藏老师,身上有伤口的话,不敷药是会发炎的。”

“不用了,我明天找硝子就好了。”

“这样的伤口怎么可以找女孩子呢?”家入硝子第一次在五条悟的口中是个正常女孩居然是在这种时候。

黑色的诘襟还是被剥开了,里面冷玉一样的皮肤上青紫斑驳,简直像是遭到了一场虐待。五条悟沾着药膏的手指碾上最显眼的咬痕处,带来刺痛的同时又有些许清凉。

他安静下来的样子其实很没有人味儿。如果说鹿野院平藏的色彩过于艳丽,那么五条悟的色彩就过于寡淡了。

家入硝子曾经在被五条悟惹急了的时候说过:“你这个狗脾气,小时候肯定挨过很多毒打。”

“抱歉啦~即使是小时候的五条悟也是最强哦~”

事实上,五条悟小时候其实很乖,但即使很乖,也有数不尽的人赶着来取他的性命。

比毒打狠毒一万倍的暗杀。

成为五条悟的家庭教室以后,鹿野院平藏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承受这么多的恶意。五条悟对那些针对他的行动从来都是冷淡的,小卒杀死,大鱼留一口气审讯,不带任何个人感情地处理想要夺下他性命的敌人。

唯一能够看到他真正带点情绪的时候除了日行的咒术比试以外,就是吃甜点的时候了。

那是和战斗时带着血意完全不同的,闪着点点星光的眼神,但即使如此,五条悟也严格遵守着不多食的原则,一日只吃一小块,过后不管鹿野院平藏买回了多么诱人的甜食,他都目不斜视,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这种孩子可怜的观感让鹿野院平藏受不了。即使这个孩子家财万贯、又强又酷,但天天过着机器人一样照表上课、吃饭定量的生活,还是让人有一种憋屈感,虽然五条悟自己并不这么认为的样子。

不说为所欲为的江户川乱步,鹿野院平藏自己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不然也不至于十二岁就离家出走去素有日本哥谭之称的横滨闯荡。

总之,他开始了“释放孩子天性”计划。

首先是例行的咒术指导,在和五条悟对打之外,他新增了垃圾话项目。

“呵呵,这就是六眼吗,不过如此。”

“悟,你还差得远呢。”

诸如此类的话回荡在庭院上空。每当听到这些话时,他分明能感受到五条悟眼里燃起的火焰,但那就像投入潭水的火柴一样微弱而短暂。很快就消失在五条悟寂空一样的眼中。

其次是对五条悟日程安排的紧凑。

五条悟原本的课程是上午三节、下午三节,其他时候自由行动,但所谓的自由行动时间,五条悟也只是在随从堆里安静地发呆而已。

“既然什么都不做,就加课吧。”

于是五条悟的课程被增加到了一日八节,还补加了两个小时的晚自习,待遇堪比高考生。

“喂,老弟,你这样真的不是在欺负小孩吗。”前来探班的鹿野奈奈如是说。

“无所谓啊,反正干的活多,五条家还会给我加钱。”鹿野院平藏一副掉进钱眼里的样子让鹿野奈奈直叹息:没救了没救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五条悟就坐在一旁,仍然是古典玩偶一样没有情绪的样子。

但长期来的过劳还是让五条悟得病了,虽然身体素质强悍,但六眼的特性让他的大脑每日都接受比常人多成千上万倍的信息,加之休息不够的结果,就是五条悟发烧了。

发烧让大脑处于高热的状态,五条悟自迷蒙中醒来,就闻到了一阵诱人的甜香。

“知道了,他的安全就交给我吧。”

昏昏沉沉的视线里是暗淡的和室,一道炫目的色彩没有正形地倚坐在他的床前。

“哟,醒啦。”

睁开眼看到的是那个斯巴达家庭教师正在吃着属于他的蛋糕。

“那是我的。”

“悟啊,生病了是不能吃蛋糕的哦。”

他看着鹿野院平藏身后的一堆礼盒,都被拆的七零八碎的,月饼、大福、酥油饼……

“那些都是我买来犒劳自己陪床的。”

一碗连米都没几粒的白粥被端到了五条悟的眼前。

“医生说喝这个对痊愈有好处。”

……

八岁那年,五条悟把所有“你是‘六眼’不是人”都抛到脑后了,他遇到敌人会挑衅说遍垃圾话,对甜食的喜爱更是让鹿野院平藏担心他会变成一个球。他逃课,并且带着老师逃课;骂人,甚至骂自己爹。

“知道了,糟老头子烦死了!”

“师门不幸啊……”看着远处对着自己的父亲大放厥词的五条悟,鹿野院平藏缩在墙角画起了圈圈。

“哼,自己都不是什么好学生,也没指望你教出个多守规矩的。”对于这样的结果,鹿野奈奈毫不吃惊。

“不过,”即使被自己的孩子不太尊敬的对待,五条家主还是一副傻爸爸的笑容,“我还是被你们利用了嘛,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鹿野院平藏有些羡慕道。

世界上既有想要疯狂控制束缚自己孩子的父亲,也会有想要让自己孩子释放天性的父亲。

其实想来,五条悟狂傲的一面不过在他当今人生的一半中表现了出来,不过因为太过炫目,才显得存在感很强,强到让人忘记他从前的“乖巧”。

直到今夜,鹿野院平藏才发现,或许那样波澜不惊的样子并不完全是一团被压抑的火焰,在某些时候,冰冷的一面还是会在五条悟傻猫猫一样的外表下浮现出来。

“悟,好了吗?”感觉上半身痛痒的地方都被一种凉意覆盖,鹿野院平藏向后缩了缩肩。

五条悟依然是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给他上药的动作,听到他的询问也没有停手,只是微微的抬起头看着鹿野院平藏的眼。

在月光的映照下,那双难得的有些冷淡的眼眸里所有燃烧的烈火都被照的纤毫毕现,无法让人忽视。

五条悟的手还沾着药膏按在鹿野院平藏胸口红肿破皮的地方,但那种迟来的耻意却忽然席卷了鹿野院平藏的全身,让他无法把这当做一场简单的擦药。

看着鹿野院平藏因为受惊而有些收缩的瞳孔,五条悟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轻微地笑了一下,有些无所谓的说:

“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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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乱步分手以后被强制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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