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会‘洗地’的血手佣兵团和黑名单
就在莎尔拉前去与对面骑士交涉时,阿巴德转头小声的询问起之前去过小镇门口交涉过的雇佣兵队长。
“你刚才不是跟城墙上的那些人说过话吗?怎么?你也懂那个什么...Ha...汉语?”
“我哪会啊?老板,刚才我去城墙下交流的没费啥劲啊,城墙上的那些大头兵说的可都是地地道道的通用语”
佣兵队长一脸无辜的回忆道。
“这就奇怪了,那刚才那个骑士为何不说通用语而是偏偏说了只有莎尔拉才能听懂的什么汉语...”
感觉事有蹊跷的阿巴德,大脑中不自觉的开始回想起这段旅程中处处透出的诡异...
一共九个多月的行程,从出发时就不顺利,刚走了三天,一直跟随自己多年的老管家就突发怪病死了,而老管家临终前极力推荐的莎尔拉,更是个十足的扫把星。
自从莎尔拉当上商队副领队的那一刻起,整个商队仿佛是受到了诅咒一样,走到哪赔到哪,连之前自己最赚钱的几条商路,赚的都比之前少了一大半。
原本想着再坚持一个月等回到瓦伦丁就把这扫把星换掉的,哪知道这个一路上都黑着一张老脸不说话的莎尔拉竟然说他认识一条穿越森林的小路,走这边只要半个月就能回到瓦伦丁。
当时也真是急着赶路鬼迷心窍了,怎么就错信了这个一脸倒霉相的莎尔拉呢。在这个破林子里遇到丧尸不说,还死了那么多的护卫,这天价的安家费最后不还是得自己掏腰包!
这个自作主张的莎尔拉,刚才还想把手札掏出来...
不对!
一个危险的信号在阿巴德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们赶紧把信鸽都拿出来,检查一下里面都写着什么!”
阿巴德谨慎控制着音量,小声的命令身边几名心腹检查起信鸽上的手札,生怕被吊桥那头的莎尔拉听见。
法耶德家族的商队早年间不是没被打劫过,但最后能够逍遥法外的劫匪都死绝了,久而久之欧姆大陆上也渐渐的流传出一个传说。
不要去打劫有白色骆驼的商队,除非你做好了被血手佣兵团‘洗地’的觉悟。
所谓的‘洗地’,就是根据法耶德家族的商队中,携带着大量记载着行商位置的手札,一旦商队被打劫,大量携带着最后一次更新商队位置的信鸽就会被放飞。
附近收到信鸽的所有血手佣兵团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往现场,但他们的目的不是救援商队,而是纯粹为了杀戮与复仇!
以手札中最后标注的行商位置为中心,方圆数万平方公里之内,鸡犬不留!
但近几百年来,欧姆大陆上早就没人敢打法耶德家商队的主意了,由于每次行商的时间特别漫长,再加上旅途中的疲惫,有些法耶德家族的人都懒得亲自动手去写行程手札了,渐渐的就把这个事交给了商队的副手,这也慢慢的变成了一个默认的传统。
而阿巴德也是这么做的,平时看起来碍眼费事的手札纸,他一直是放在副手莎尔拉身上的。
但如果莎尔拉此时想反水,只要把手札里的内容给换掉,再联合眼前这个处处透出着古怪的小镇,把商队引到里面悄悄的给做掉,即便是出动了血手佣兵团‘洗地’,也可能被手札中的错误信息给误导,跑去洗了别处!
“头儿,都没问题啊...”
几名心腹在反复检查后,都没发现什么问题,有一个人甚至还把手札拿给了阿巴德,
示意其不相信可以亲自过目。
可手札上不但并未进行过任何修改,还格外详细的记录下这九个多月来的所有行程,连现在所处的森林位置都被标注的一清二楚。
要知道,这种手札不是一份,而是多达三十几份,越详细的纪录,往后抄写起来的工作量就越大!
“看来是错怪他了啊....真没想到,这个平时闷声不响的莎尔拉做事竟然能一丝不苟到这种程度!”
阿巴德原本打算回去就把莎尔拉换掉的心思也出现了动摇。
之前阿巴德从未仔细去看过手札中的内容,除了行商中遇到了些不开眼的城主时,气不过会自己上去写两笔,把这些人拉进黑名单里以外,手札他就再没碰过。
一直以来,他只是把手札当成了自己秋后算账的‘小账本’,因为只要上了法耶德家族的黑名单,从此以后将不会再有商队敢光顾那里,变成一座货物无法流通的死城。
而此时的吊桥上,毫不知情的莎尔拉已经走到了那个被一群持矛士兵保护的骑士面前。
由于骑士头盔上扣着面甲,莎尔拉也看不出对方的长相,而那群手持长矛的士兵,分明就是一副标准的萨克森人的长相,搞得他都不敢用汉语跟对方交流。
难道自己刚才听错了?
看着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长矛兵,大有一副只要他敢乱动就会被当场格杀的感觉,莎尔拉心中懊悔不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而与此同时,王毅也在饶有兴致打量着这个前来与自己交涉的黑脸汉子,出乎意料的是这人竟然长着一副东方人的面孔。
看上去四十多岁,黝黑的国字脸上胡子拉碴的,深邃的眼窝下爬满了皱纹。
见对方迟迟不肯开口,王毅索性先打起了招呼。
“你好啊朋友,你们刚才在桥那边干什么呢?那么久都不搭理我,搞得我很尴尬呀”
王毅以一种自来熟的口吻,率先打破沉默,一边说还一边看似随意的把头盔摘了下来,递给了身旁的管家。
这,是一种试探。
摘头盔,一是出于礼貌,二是证明自己对对方没有敌意,否则完全没必要把头盔摘下来,正常沟通的话只要把面甲拉上去就好。
莎尔拉震惊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还有那一口流利的汉语!
“你...是华夏人?!”
多年未曾使用过的母语,莎尔拉甚至有些咬字不准,不停颤抖的嘴唇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激动,一种老家总算来人了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