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怪病1
一九九七年农历三月十五,华夏传统的清明节,又名鬼节,“贪狼入室,阴气极盛,不易动土”。
H省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里,一个叫“龙家坳”的偏僻地方。
按照习俗,家家户户都得去祭拜先人,傍晚再在门口烧上两叠黄纸,一叠祭祖,一叠给路边的孤魂野鬼。
烧完纸,家家户户得禁闭门窗,早早入睡,迷信一点的还要祈祷一番以免冲撞。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行人欲断魂”。
深夜,淅淅沥沥的小雨又下了起来,寒风呜咽,更是给这个夜晚加了几分凄凉。
村外的小路上,一道模糊身影在风雨中若隐若现,走出村子,往后山去,走进了一块坟地。
这里乃是龙氏一族的族地,地下是龙家这几百年来的祖先,夜影下坟头耸立,有些有碑,有些没有碑,还有的塔了一半,看去让人瘆得慌。
身影在一座没有立碑的坟头停了下来。
一杆招魂幡插在坟头,就像一只鬼手在夜空中摇曳。
坟上的是新土,和还没有倒的招魂幡,说明了这是一座新坟。
“大嫂今天是你头七,又赶上了鬼节,我来这里看你。”只听这个男人沙着声音说到。
在坟头静默片刻,男人从背后解下一把油纸伞,打开立在坟头,挡住雨夜,小心翼翼的取出三柱香,插在伞下的泥土中,不顾满地泥泞,跪下就嗑了三个头,起身取出一把洛阳铲就挖了起来。
坟上本就是新土,再加上雨水冲刷,十分松软,不到半个小时就挖出了一个长口子,抹去泥土,一口鲜红如血的棺材盖就露了出来,红得如血。
按照农村的说法,但凡像这样红的棺材,都是横死之人,怨气太重,越红的越好。
不紧如此,在棺椁上还有十几根红绳缠着,唠唠的将棺椁缠着,就如同一张大网般,生怕棺椁里面的人爬出来一样。
男人对着棺材就是一拜到底,口中还嘟嘟囔囔的说着“大嫂啊,二狗来帮你来了,”话落取出一把匕首就把红绳一根一根的割掉了,接着把七根棺材钉给敲了出来,深吸一口气,一把掀开了棺材盖。
只见一具穿着红色寿衣的女尸躺在棺里。
香烛微亮的灯光下,女尸脸色苍白,一双浑浊的双眼元滚滚的挣着,如同死鱼一般,面目狰狞。身上散发着一股阴寒的气息,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男人到吸了一口冷气,饶是他心里有准备,咋看到这场面,也是不由得腿肚子打颤,急忙跪下给女尸磕头,磕磕巴巴的说到:
“大嫂,你死在产床上,一尸两命,村里的那帮人口口声声说村里规矩,不顾人伦,把你和孩子硬生生拆开,分埋两地,今是你回魂夜,今天我二狗冒险把你那可怜的娃挖来还给你。”
说完:从包里取出一个布包着的包裹,解开来,却是一具婴儿的尸体。
将婴儿尸体放在女尸身上,二狗鞠身后退,跪在地上,忐忑的等待着,忽然间,一声女人的哭声这风雨中响彻了起来。
猛然女尸从棺材里做了起来,双臂紧收,紧紧的抱着婴儿,面对二狗,脸上展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二狗双膝跪地,哆哆嗦嗦的拜道:“大嫂,我帮你完成了心愿,稍后再帮你填坟盖棺,让人看不出破绽,请大嫂念在我劳累也帮我完成我的心愿。”
言必:二狗从土里拔出那三柱香,取出三片芭蕉叶,揉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口中还念念有词。
那女尸申着脖子一动不动的配合着二狗,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香火滴在了芭蕉叶里。
过了不久,女尸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面露可憎之太。
二狗急忙撤掉香火,将芭蕉叶对折了几次,小心翼翼的装进口袋里,眼见女尸缓缓的躺进了棺材,抱着婴儿,闭上双眼,二狗长出了一口气。
“大嫂你得了婴儿,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必成子母双煞,到时有仇报仇,二狗给你盖棺,你好生修养”!
二十分钟后,二狗看了看面前的土堆,找不到一丝破绽,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拜了拜就下山去了。
……
一个月后,“龙家坳”龙家族长龙长顺家里。
八月的三伏天,正是一年最热的季节,村里人都打开门用起了电风扇,龙长顺家后屋确是房屋紧闭,里面点着几个媒炉子。
龙长顺在屋里站了一会就已经是满头大汗,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
“父亲,小七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挣着一双像水蜜桃一样的眼睛走上前来,她是龙长顺的儿媳妇,也就是屋里那娃的娘,名字叫绣琴。
“等大飞回来吧”!
龙长顺无奈的摇了摇头,当了几十年的赤脚医生,大病小病治了无数人,对自己这个孙子的病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半个月来背着孙子跑遍了县里和市里大大小小的医院,省城里也去了几次,楞是一点问题都没查出来,于是他今天早上打发自己儿子去县里找个大仙来看看。
正说着,儿子大飞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老者,
“这位是”……
“是俺从城里请来的,他听俺说了俺们家小七的情况,愿意来看看”。
“有劳了”,龙长顺一边拱着手,一边打量着那个老者,
老者看着五六十岁,很瘦,尖嘴猴腮,三角眼,八字眉,身上穿着不知道是不是道袍的破烂衣裳,背着一个帆布包。
一进屋,一双眼睛就到处乱转,不说是乞丐,应该也差不多了。
龙长顺皱着眉,这年头骗子多,和尚道士也有真有假,他怎么看这老头都不像有本事的样子,不过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来都来了,总得试一试不是,病急乱投医,也不过如此,当下很客气的请老头去后屋的屋子看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