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乌合之众
大宋异姓王第一卷沙苑争锋第94章乌合之众本想好好吃顿饭，结果却被赵宗懿搅了。
出了天然居，三人也没了兴致，即刻返回了河边儿草棚。从水缸里取出铁锤，颜色已完全成了铜色。阳光映射之下，铁锤上八条凸棱明暗相间，好似一条条狰狞的龙蛇活了过来。
随手挥舞几下，感觉非常趁手，遂满意地挂在了马鞍上。
“秦小兄弟，咱们就此别过。”石七郎要往南走，而秦重往西去。
“石大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秦重承石七郎大恩，有些依依不舍。
“将来小兄弟若去到京城，可来东华门外石家找我。”石七郎一拍秦重肩膀，笑着说道。能说出家住何地，已是认可了秦重这个小兄弟。说罢，背起衣服包袱，大步往村外行去。
“大哥。”秦重记起一事，连忙叫住石七郎。牵起一匹驮马缰绳，递到了石七郎手中。“这匹马给大哥代步，还望大哥莫要嫌弃，一定收下。”说着又一转身，从自己包袱里掏出一包银两。
石七郎没有说话，接过缰绳银两，冲秦重二人点点头，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咱们也走吧。”石七郎身影已经远去，渐渐消失不见。郎宗瑜闷闷地说了一句，翻身跨上马背。将插在地上的铁枪提起，挂在了得胜勾上。至于他原先的铁锤，自然弃之不用。
秦重的铁锤，挂在剩下的驮马背上。分量很是沉重，若是慢行，驮马勉强还能支撑。若是快马急奔，驮马指定是跟不上的。但是，秦重不舍得白马驮锤，那就只能牺牲速度了。
两人没有再进村，而是从村外绕过去，待上了大路才往西行去。从富平往同官，修建有驿道。虽说多有坑坑洼洼，但毕竟是官道，骑马行进方便得多。隔四五里地，就有歇脚的凉亭。
凉亭里也有商贩，售卖一些吃食茶水。秦重二人饥肠辘辘，也不挑食，一顿狼吞虎咽。
此刻，太阳已经偏西，顶多再有一个来时辰，天色就要黑下来。秦重一边吃东西，一边打量着路上行人。这一打量，还真看出点蹊跷。这一条官道儿上，只有人往东来，却没有谁往西去。
“嘿？”发现了这一怪事儿，秦重好奇起来，遂向商贩打听缘由。
“客官有所不知啊。”有个老汉给秦重说道，“前面不太平啊。”
“啊？为何？”秦重问道。
“打这里西去二十里地，有一伙儿强人占据了猫耳山，凡是过路，都要交买路钱。”老汉叹道，“若是不交，那就甭想过去。起先也有硬闯的，结果都丢了性命。”
“为何只有东来的，却没有西去的呢？”秦重还是不解。
“呵呵，东来的都是空手，西去却是带着货的。”老汉说道。
原来，同官这条商道，越往西走，越是贫瘠。几乎除了柿子山核桃，就没有别的物产。尤其临近西夏边界，私盐泛滥。家家户户，不是私盐贩子，就是私盐贩子的亲戚。
他们需要的货物很多，除了盐和山核桃，啥都缺。
只要是能贩过去的货物，根本不愁卖。愁的是，怎么躲过山匪，把银钱安全地带回去。所以，往西去的，都是满车的货物。往东来的，不见货物，车上装的都是钱。
猫耳山的强人，正是看中了这滚滚财源。但经过一两次，商贩也学了聪明。西去之时，总是数家或是十数家商队凑到一起，雇佣武艺高强的护卫，浩浩荡荡通过猫耳山。
而返回之时，却又不走这条道，而是去了长安。因为那里货源充足，可以采购到更便宜的货物。
虽然绕了一点儿远，但能躲过土匪劫掠，自然也是心甘情愿。
因为往西去的客商，大都是上午出发。而到了下午，几乎再没人西去。
“原来如此啊。”秦重咂咂嘴，不知说什么好。官府在这样的事上，基本毫无作为。也难怪如今匪患猖獗，是个山头都有土匪占据。行商贩货，真是捏着自己的性命赚钱。
结了账，秦重两人翻身上马，往西而去。
“客官啊，眼看天黑，你们还要西去？”老汉出声提醒道。
“无妨。”秦重一抱拳，感谢老汉的好意。不过区区土匪，还真没看在他的眼里。
“他们可狠啊。”老汉犹自劝道。
“真撞上，比比看谁更狠。”秦重心里说道，打马向西行去。
两人行进速度不快，一个时辰也不过走了二十来地。眼看天色渐黑，他们也望见了两个突兀的山头。从远处看过去，这两个山头还真像一对猫耳朵。分距南北，中间夹着一条窄窄的山沟。
这就是猫耳山，果然一处伏击的好地方。商贩进了山沟，土匪两头一堵，想跑都跑不了。两侧山上，再布置上几个弓箭手从高处压制，就算官军来了，也得认栽缴械。
“好地方啊。”秦重笑嘻嘻的说道，“今晚就在此歇息。”
“好。”郎宗瑜答应着，翻身下马。去附近捡了一些树枝，升起了火来。
他们停留的地方，离着山沟入口正好一箭之地。即便山上藏着弓箭手，没有三石的硬弓，也根本甭想射不到这里来。若忍不住窜出来，那就正中秦重下怀，顺手收拾了这帮土匪。
其实，听说这里有土匪的时候，秦重两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二十里地赶到这里，差不多正好天黑。不想趁黑过猫耳山，只有一个办法。停留在此过夜，从而引出土匪消灭。
秦重的包袱里，带着烧水的家什。从山脚下取一点山泉水，两人悠闲的坐了下来。不像行路人，倒像专门到此游览的富家子弟。这架势若引不出土匪，那才是奇哉怪事。
天色愈见深沉，火堆散发出的光芒，也益发明亮起来。奇怪的是，山上还没有动静。
“他们今天没出来么？”秦重手托着下巴，懒洋洋的说道。
“这种地方，肯定会放个眼子。见到肥羊，只会向巢里传信儿。”郎宗瑜摇头，对这事儿门儿清。
“是吧。”秦重得承认，土匪一定最了解土匪。“那咱接着等。”
其实秦重不知，他们早已被人盯上。甚至，从上阳村出来，一直有人远远的坠在他们身后。只不过，那人显然非常的小心，秦重两人都未发现。而到了猫耳山，那人却抄了另一条山道儿，上山去了。
而此刻，猫耳山的半山腰，借着杂草灌木的遮掩，竟藏着二三十号人。一个个衣着乱七八糟，手里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其中一名壮汉，正是上阳村遇见，意图抢马的那位领头之人。
原来，那三名抢马之人，正是猫耳山的土匪。领头之人名叫金超，绰号毒蝎子。原是延州一名军伍，因为得罪上官，被逼逃来猫耳山落草为寇。心狠手辣，恶名昭彰。
今日见了秦重的白马，登时垂涎不已，立马就想抢了去。但见了郎宗瑜威势，令他暂时歇下念头。但是那般神驹宝马，他又怎么甘心放过？纠集力量，一定要抢到手才行。
等确定秦重两人西行，金超可谓心花怒放。因为猫耳山，那是西去必经之道。
其实，秦重两人刚到山前，金超就已经发现。奈何秦重坐下不走了，这让他不由咬牙暗骂。左等右等，依然不见秦重起身。看那样子，是打算在山口歇息。这一下，金超耐心耗尽。
“下山去，将他们给我围了。”金超下了命令，拎起一柄砍刀，当先往山下冲去。
“杀啊。”乱七八糟的嘶喊声，从半山腰响起，一路冲向山口来。
秦重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个胳膊腿。说实话，他早已等得不耐烦。说不定等下再没动静，他都要溜达到山沟里去了。秦重往山腰上望去，一溜儿火光歪歪扭扭，像是被砍成无数段的火蛇。
突的，一声尖锐的响箭，破空袭来。“哧”的一声，插在秦重身前四五丈远的地方。随着这道响箭，前面不远的矮丘后面，杀出了一哨人马，穿的是五花八门，手里居然还打着一面旗子。
这拨人杀到跟前，却不冲秦重而来，而是呼啦啦向两侧分开，将秦重二人团团围住。“哈哈哈。”一阵骄狂的大笑，冷不丁传来。随着笑声，金超出现在了秦重面前。
“原来是你啊。”秦重也是哈哈一笑，一眼认出上阳村抢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