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ret【5】

Floret【5】

“小花就没想过去找警察吗?”

听到他这么说,小花噗的笑了一声,举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们找不到的,倒不如说我还不能去找他们。”

“为什么?”羽生君怀的语气染上了一丝急切。

“以他们的那些方法是找不到我们的,而且如果我出现在那些警察面前的话,他们大概会把我和我哥强制性分开来着。”

小花喃喃的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坐了起来,一双大而黑的眼睛凝视着他,神情严肃。

“我记得你好像也是个警察?”

“算不上,君怀现在还是警校生。”

“那你保证你不会把我和我哥的事揭发给那群警察。”

“告诉警察会对你带来什么影响吗?”

“不光是我,还有对我哥来说都是天大的影响!”

“具体一点呢?”

小花眼皮一抬,板着一张脸看着脸色惨白的羽生君怀。

“我怎么没发现你求知欲原来这么强,还有你怎么回事,脸色好难看。”

小花坐直了身子,和羽生君怀相对而坐,神情微妙。

“你该不会觉得我哥他犯法吧?”

“君怀没有这么想。”

“那你和我说说,连被绕了那么久的路都不会过问的你为什么要紧问着我哥不放。”

羽生君怀看着她满是稚气,却故作严肃的板着一张脸,喉咙里就像卡着一块尖锐的石头,石头的尖角划破他的咽喉,逼迫着他发出质问。

“你知道西村仁一郎吗?”

小花挑了挑眉,严肃的神情上染上了一丝疑惑。

“知道,怎么了?”

“他死了,这件事或许和你哥哥有关。”

羽生君怀飞快的将这句话吐了出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小花的神色从错愕到疑惑再到震惊。

“不可能!”她猛的拔高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张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这么说?”

羽生君怀脸色不比她好看到哪里去,他们面面相觑,跳动的烛火打在他们的脸上,连带着映在墙壁上的影子一起颤抖着。

“因为他是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傻子啊!”

小花厉声说着,似乎并不是很情愿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羽生君怀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织成真相的线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只等他去将其编织成网。

但他不敢去细想,却又不得不去想。

一切违和感都有了最好的解释。

他不受控制的将事情的脉络在脑海里一一理清,却又听到自己大声的反驳着羽生君怀的推断。

时间好像停止了流淌,耳边似乎响起了他自己已经变了形的声音。

“你说什么?”

他听到自己这么问着。

“我说!”小花满脸怒色,气愤道:

“他就是个智商连五岁小孩都没有,话都说不清的傻子!他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对啊。

羽生君怀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血色再次回到了他的脸上,似乎有什么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下,他伸手一摸,发现是自己的冷汗。

他的哥哥怎么会去杀人呢?

他下意识的向身后看去,却只看到了自己跳动在墙壁上的影子。

暖黄色的烛光下,他的影子跳动着,就像和墙上的涂鸦们跳着欢快的舞蹈。

他看着那个杂乱无章的涂鸦,调整呼吸来让自己放松下来。

这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小花。

而他有义务将一切告知于她。

羽生君怀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一双灿金色的鹿眼里满是惆怅。

他看向那个为了给自己的哥哥辩解而有些怒气冲冲的孩子,开口道。

“如果君怀说,你的哥哥的确和这件事有关,但却不是凶手呢?”

小花被他这句话砸的有点懵,但正如羽生君怀所说,她是个聪明的孩子。

惶恐的神色逐渐占据了她苍白的脸庞,恐惧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也无法发声。

————

“死者真的是西村仁一郎吗?”

“zero,我们为什么会认为那具看不出指纹与面部的尸体会是西村仁一郎?”

“是那个证件上的指纹吗?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无名的指纹,才是受害者真正的指纹呢?”

降谷零脚步匆忙的来到了停放尸体的房间,他推开门,看到了摆放在解剖台上的尸体和两个背对着他站在尸体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

他放轻了脚步来到二人身边,看到了小花牵着那具尸体的手,正固执的给他缠着什么东西。

降谷零仔细一看,认出了那是她处理擦伤时塞进自己口袋的创可贴。

创可贴已经失去了粘性,无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粘上。

羽生君怀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沉默着,就像一棵安静的树木。

降谷零看了看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同样和他一起沉默着,注视着小花手上越发慌乱的动作。

女孩的手越来越抖,但仍旧死死的捏着那只冰冷的手,固执又倔强的一圈又一圈缠着那个创口贴,试图遮挡住那手上深可见骨的伤痕。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直到手上一个不受控制的猛颤,才脱力似的送开了拿着创可贴的那只手,任其从自己的指缝间轻飘飘的滑落。

她任然牵着那只手没有放开,只是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创可贴怔了怔,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他是个傻子,他不知道什么是疼。”

她的神色平静,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喃喃的说着。

“他自己摔得头破血流都只会笑的满脸傻样,我不说他就不去处理,每次我问他疼吗,他都说不疼。”

“但如果是我摔倒了他会哭的比我还大声,口齿不清的说''小花疼,小花好疼。''真不知道到底摔得是谁。”

“他是个傻子,他什么都不懂,所以他死的时候,也是没有痛苦的对吗?”

她抬起头,询问着一旁的降谷零,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满是灰霾。

降谷零看着那双眼睛和她稚嫩的脸庞,一时有些失语。

“他不疼的。”

一旁的羽生君怀忽然开口,小花扭过头去看他,看到他蹲了下来和她平视。

“他不疼的。”他重复着,不知道是在和谁对话。

只是那双鹿一般清澈透亮的眼睛此时满是悲怆。

她清楚的看到了他金色的眼中自己的倒映。

降谷零也清楚的知道,羽生君怀说谎了。

单是凭借着尸体刚刚出土时那近乎是扭曲的手部来看,死者死前无疑遭受了巨大的苦难。

他们不是看不出来,但他们谁都说不出口。

降谷零没有去拆穿他,只是同样蹲了下来沉默着听着他们的对话。

“也是啊,他可是个傻子,他怎么会疼。”

小花淡淡的说着,睫毛低垂着,看着在白色的地砖上显得格外刺眼的创可贴。

“可是我疼。”

小花轻轻的说着,就像在陈述一件平静的事实。

“小花疼,小花好疼好疼啊。”

她撒娇似的说着,却没有得到回应。

有的只是尸体冰冷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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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正义警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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