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株葡萄藤

第五十六株葡萄藤

巴巴托斯这个人,其实挺矛盾的。

大家都在和特瓦林战斗,但是就属他下手最重——

琴介于特瓦林曾经是□□守护之一,是风神眷属,没怎么敢下狠手,最多充能满了开个大,给大家回一下血;迪卢克自从从温迪嘴里听明白事情真相之后,知道东风之龙一直忍受着毒血的腐蚀和深渊教团的法术蛊惑,袭击蒙德绝非它本心,并不是主犯,因此下手也轻;旅行者作为这支队伍的【王牌】,要做最后净化结晶的工作,被大家仔细保护着,不好出手。莱文德根本没什么战斗欲望,索性划水,时不时给人套个盾上个buff,然后摸鱼观赏其他人战斗的样子:

“好,温迪破盾,破盾破盾,兄长大人你别在那儿E了,它不下来你打不着它。”

“好它下来了!两个爪子扒拉城墙边儿了!接下来的攻击是吐息,我套盾琴团长准备开大啊!”

“注意吐息了,是从左到右的攻击,没事儿我套盾了,抱团抱团11111!”

“加大输出力度!打它打它打它!”

全程用嘴输出,就差给她一把瓜子和一个小板凳了。

问就是基于一个岩系远程的责任感,莱文德也曾经十分认真地用瞄准半空中的特瓦林试图破盾。

结果几发水银过去,发现那个盾的血条根本没动,温迪喷个唾沫星子都比她输出高。

莱文德:“……”

啊,输出的心,辅助的命。

至于身为【流珠护盾】的小姆,被阿老师改造之后重塑自我,秉持着“只要我打死敌人也算抵挡伤害了”这一强劲理念,面对特瓦林的风元素射击选择伸出手一巴掌扇飞它,然后抖了抖还在冒烟的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根雪茄来,叼在嘴巴里,戴着墨镜挂着金链子一副社会老大哥的模样。

莱文德开始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受了她脑子里现代知识的影响才变成这样。

东风之龙终于力竭,疲惫地趴在高塔上。

时机已到,温迪脚下绽放出青色的法阵,巨大的风场形成,旅行者心领神会,展开风之翼乘着风场飞到了特瓦林的背上,随后举起手中的细剑,净化的光芒汇聚,剑尖直指那块被污染的结晶。

“抱歉!还请忍耐一下!特瓦林!!”

结晶崩裂,晶莹的碎屑在空中飞舞,又被旅行者净化,从深紫色变成了天空的青蓝。特瓦林发出痛苦的嘶吼,巨大的身躯剧烈挣扎了一下,无力从高塔跌落。

风龙已经倒下,来维持废墟的力量也不复存在了。

支撑的石板迅速开裂,莱文德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派蒙喊了一句“这里马上就要塌了!”,就感觉脚下一空,身体陡然下落。

“……!!”

她对这种感觉是有应激的。

就好像回到了那天下雨的石门,回到了只有一株青松的山顶,有谁将金属小鸟绑到了背部,边喊着“来追我啊”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身后,是六枚遗迹守卫的追踪导弹在后背炸开。

当时的孤注一掷,什么都没有换来。但是疼痛与恐惧却已经深入骨髓,一个人面对强敌的无助,巨大的力量悬殊,必败的战斗,全部被她以【回家前最后的忍耐】扛了过去,但是,如果再来一次那样的场景的话,如今已经回不去的她——

拜托…拜托了!有谁、有谁能够!

“救…”

她努力向上方伸出手来,慌乱的眼中有泪水溢出。

“救救我…!”

莱文德哭了出来。

透过朦胧泪花,被模糊的崩塌倒流的天空中似乎有个红黑色的影子迅速向她袭来,如溺水者挣扎的手被牢牢握住,脸贴上谁人的胸膛,心跳如雷。

指引方向的明灯,破开重重黑暗,来到身边。

“……”

这一次,有人抓住了她。

怀里的身躯在颤抖,低声啜泣着颤抖。特瓦林将他们接在了龙背上,正在从风龙废墟飞回蒙德城。

一直以来保持着轻松神情、就连战斗过程中都能乐呵呵的莱文德,从下坠那一刻起,整个人就十分恐惧,那种骤然迸发出来的悲伤情绪,就连派蒙都吓了一跳,在旁边飞来飞去,对哭泣的她束手无策。

“莱文德。”

迪卢克抱紧了她,低下头轻声安慰着:

“没事了。”

“别怕,没事了。”

他们坐的位置和琴他们还有些距离,迪卢克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没有再出声,只是抱着她,直到怀里的身躯不再颤抖,昏昏睡去。

“莱文德没事吗?她刚才吓到我了,就好像,就好像有个很大的气球突然破掉了一样。”

“前辈,要不然还是去一趟西风教会。”

“没事没事~我来看看啊,嗯!这样就没问题了!”

“可是卖唱的——”

“放心放心~”

“多谢,我还是先带她回酒庄休息,一觉醒来在熟悉的环境下,想必她的情绪也能安定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莱文德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温迪没有离开蒙德,成人礼那天的护卫队伍也不是只有迪卢克一个人,乌萨在神明与人类的共同努力下败北远去,克利普斯也活了下来,见证迪卢克与法尔伽一同远征。

而她呢?

她依旧坠落在无妄坡,只不过这次没有胡桃和钟离相救,陪伴她的只有冰凉的雨水与湿润的泥土,直到雨幕停歇,她眼中的光芒终于熄灭。

后来好像过了很久,她在无妄坡也呆了很久,身为【异物】的她的记忆消失殆尽,直到有一天,有谁在那处建了坟墓,后来便总有一位火红头发的青年,在他生日那天,抱着一大束塞西莉娅花来到坟上祭拜。

可莱文德看不清他的脸,也忘了他是谁,只能在单膝跪地的青年身边绕来绕去,不停地问他:

“你是谁呀?”

“为什么到这里来?”

“你认识我吗?”

“看你的衣服,是蒙德人吧,我也是在蒙德长大的,你知道晨曦酒庄吗?你认识兄长大人…咦?兄长大人叫什么来着?”

青年始终跪在那里,沉默得好像一尊雕像,直到莱文德忍不住怀疑到底谁才是幽灵时,红发青年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墓碑:

“莱文德…”

她愣住了,努力想往前走走,看清他的模样。

“我的莱文德…”

青年的脸越来越模糊,身影也越来越远,莱文德于是迈开腿想去追他,却猛地摔倒在地,她低头,左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消失不见了。

“你等等——!”

“喂!等等——!!”

她用尽全身力气,努力伸出手,试图触摸那个遥远的影子。

“啪。”

现实——

将莱文德带回晨曦酒庄后,迪卢克就没有再出去过。一件事已经尘埃落定,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下,他拧开门把手,放轻了脚步,走到莱文德床边,弯下腰准备为她掖被角。

莱文德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于是迪卢克凑近她的脸,试图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却猛地感觉身侧掌风袭来——

“啪。”

他脸上落下一道清晰的五指印。

迪卢克:“……”

他看向依旧熟睡,甚至表情在打了那一下之后舒缓下来的莱文德。

很好,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做着梦还有力气打人,那位诗人的法术是不是见效太快了一点?

明明想要关心她却被打了的猫咪有些委屈,灰溜溜地跑出去关好房门,直接钻进书房,到晚餐时间才出来。

莱文德醒来,看见四周还是熟悉的模样时松了口气,外面天色已晚,自己似乎睡了蛮久的,于是她简单洗漱一番,在艾德琳小姐姐的呼唤中下楼吃了晚饭。

晚饭的时候,迪卢克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奇怪,就好像他受了什么委屈但又忍住不说,活像个倔强装懂事的小孩子。

莱文德:“兄长大人,你怎么了?”

迪卢克看她一眼,想起那个巴掌又把目光转了回去,低头看向自己的盘子:“没事。”

莱文德:“……?”

知晓答案的艾德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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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为什么我遇见迪卢克的打开方式和你们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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