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先做出反应的不是直面盗贼的神尾苍,而是降谷零。
黑猫“喵呜”一声蹦了下来,诸伏景光捞过工藤新一,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人也追在后面冲了出去。
而当街抢/劫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生猛直追的人,准备从口袋里捞点东西,再把袋子扔出去分散追兵。
毕竟,递出袋子的那人腕上颈间的宝石可是货真价实的珍贵玩意儿。以那样慎重的态度递出的纸袋,袋子看上去也不同凡响,想必内里的东西也价值非凡。
他满怀希望地拉开了袋子——
一条配色格外大胆的裤衩静静躺着。
那艳丽热烈的色彩透过双眼深深刺伤了他脆弱的心灵。唯一能弥补他内心创伤的是裤衩上方放着的那一个硕大的水晶球。
晶透明亮,内包物似云似雾,在花花绿绿的裤衩衬托下仍然有着优雅神秘的高贵气质——这个水晶球才是价值不菲的目标!
劫匪按捺住内心的欢喜,回头瞥了一眼步步紧追的金发青年,一手探入袋中抓住水晶球,另一手抡圆,准备将装着花裤衩的纸袋向着自己逃跑的反方向甩出去。
只是手上水晶球的手感并不对,软软弹弹,好似果冻一般,并没有宝石该有的坚硬手感。而因为用力过猛,弹性极好的软体水晶球被他从掌中挤出去,在地上一蹦三尺高后恰恰落到他脚下。
劫匪一抬脚,不偏不倚踩到了球上。
这能站稳才有鬼了。
此时后面的两人正好赶上。降谷零跨步上前,旋身扣住他的肩膀,另一手将他的两臂向后一拖,抬脚往膝弯轻轻一踹,这人便干脆利落地跪下了。
随后金发青年重心下压,手肘撞上劫匪后背,势力下压,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地将人面朝下按倒在地。
神尾苍皱着眉打量了一番这个场景,蹲下身将自己的硅胶水晶球捡来起来,颇为心疼地擦了擦:“我报警了,你准备这样一直按着吗?”
被降谷零按在地上的人察觉到身后的力量松了松,顿时一蹬腿,试图打滚翻个身挣脱开来。
地上的灰尘被他扑腾带起的风扬起,这么大的个子,挣扎起来力道不小,金发的青年抿紧了唇,再次发狠想要制住此人。
神尾苍眉眼一肃,迈步上前便想过去帮忙。
“松手吧,降谷同学。”青年清越的声音透过一层沙撞入降谷零耳中。他能从风声和光影的变换中感到有人靠近了自己,动作迅速的做了什么,降谷零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了头。
神尾苍嘴角勾着一点弧度,声音懒洋洋:“听话点,别动。”
金发的警校生心中叹气,这样温声细语地讲道理往往是没有效果的,当下便重新加重力气将可能挣扎起来的人按回去——
地上的人被一根皮带捆得紧实,甚至完美的避开了他压着劫匪的双手。而那条黝黑盘亮的皮带另一端还捏在红眸黑发,渊清玉絮的青年手中。
降谷零:“......”
他迅速抽回了自己的双手——话说这个绑匪的皮带为什么能拉那么长?
地上的劫匪有着同样的哀怨疑惑,不仅长度足够,还硬度可靠。
“你们!”被皮带牢牢束缚住的劫匪只觉得手腕上的皮带硬如钢铁,但更担心自己身上那条失去了皮带的裤子。
他甚至没有看清那个浅笑站立着的青年如何动作,仿佛只是一挥一抽,皮带就自己如长蛇般攀附上来,将他困了个结实。
神尾苍注意到降谷零褶起的眉,将手中的皮带一甩,语气犹疑:“如果不放心的话......你能自己提好裤子吗?”
毕竟事发突然,条件简陋,手//铐就别强求了。
降谷零条件反射护住自己腰间的卡扣:“不用!现在已经绑的很扎实了!”
神尾苍点了点头,蹲下身去查看自己给萩原研二买的赔礼。
大敌就在眼前蹲着,慢条斯理翻看着今日一切耻辱的根源,被捆在地上的劫匪努力蠕动了两下身子,张嘴便要输出。
金发青年出于惯有的责任心也走到青年身边,拉开花花绿绿的那条裤衩逆光展开,检查着有没有崩线的情况。
巷子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降谷零先是松了口气,又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目暮十三赶到现场时,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壮的人被皮带捆缚在地上,艰难地蠕动扭曲着向前爬行,而在他面前,一金一黑两个身影正举着一块花布,斗牛一般对着阳光晃动着。
目暮十三身后的年轻警员一句话脱口而出,重重砸到所有人脸上:“扫黄□□,不许动!”
话出口后他意识到几分不对,尬笑一声:“你们玩得还挺花啊?”
目暮十三:“......”
神尾苍赫然,有些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花裤衩收起,但拉着另一端的降谷零想法同他不谋而合。
拉扯之下,这条裤衩飘然落到了劫匪脸上,将将堵住他正要出口的一长串辱骂。
神尾苍扶额:“坏了,它脏了。”
劫匪:口吐芬芳,但被和谐。
两人顾不上再纠结这条命运坎坷的花裤衩,起身向警官们解释起来。
但警官先生们显然对面前的场景存有不小的偏见,最后还是带着工藤新一的诸伏景光过来才把事情说了清楚。
随着诸伏景光而来的黑猫内心评估了一下局势,四爪一拍就冲向了劫匪,熟稔地叼起对方脸上的花裤衩,亮出爪尖不声不响,幽灵般窜上了树蹲下。
目睹了一切的神尾苍解释的话语停滞了一瞬。
猫猫蹲地很可爱,黑色确实能帮助他藏好身形——但是他身上的那条裤衩可不能好好藏住啊。
单从视觉效果上来看......
神尾苍默默把将这条裤衩送给萩原赔罪的想法打包扔掉。
“早上那个殴打......不是,碰瓷的案子里,是不是也有你?”跟在目暮十三身后的一个警官终于忍不住将问题问了出来,“我记得你是警校生?”
目暮警官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他扫了一眼地上被皮带捆得妖娆的劫匪,语气未明:“警校生,这样抓人?”
诸伏景光汗颜,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在身旁被皮带捆得牢牢实实的劫匪愤怒委屈的呜咽下,似乎一切辩解都那么苍白无力。
神尾苍悄悄撤掉了加在皮带上的魔法,坦然道了歉。
到底他们是受害者,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目暮警官确认了劫匪的人身健全便收队了。
心理创伤不在搜查一课负责范围内——何况神尾苍只是简单的绑住劫匪了手脚。
但忧心警校生未来的目暮十三回去后还是先给几人的教官鬼冢八藏打了个电话,叮嘱他一定要关注学生的身心健康。*
鬼冢八藏听了一耳朵班上五个人的丰富学前经历,血压已经提前开始升高了。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降谷零、诸伏景光、还有神尾苍是吧?我记住了。”鬼冢八藏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咬牙切齿,细听之下又有几分看破红尘的心如死灰。
鬼冢八藏现在唯一能稍感欣慰的事情就是,他手下那个名为伊达航班长,看上去憨厚老实,沉稳可靠,应该能帮上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