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央灵术院(九)
我好像漂浮在一片没有边际的黑色宇宙中,然后突然下坠——下坠,直到身体和一块陨石相撞。裹挟着破碎的岩块的火花点燃了这块幕布,随着巨大的爆炸声,这片黑色的空间终于被撕破了一角。
头像是被石头砸了一样,连接着眼睛的神经也在隐隐作痛。门的开闭带来了一阵风,空气中有一股很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我坐起身刚想拉下眼睛上的绷带就被人制止住了。
“现在还不可以哦。”温柔却又陌生的声音。
“请问...这里是校医院吗?”我放下手问道。
“是综合救护所呢。”
脑子一片空白,四番队所管辖的综合治疗所吗?
“我是出了什么事吗?”我按住太阳穴,想要缓解脑袋疼痛,但没有任何的效果。
“因为昏迷在宿舍,学院的老师对你进行紧急治疗后就把你送来了我们这里。除了眼睛外并没有明显的外伤,灵压有些不稳定但现在已经恢复正常。所以初步判定是因为觉醒了力量过于强大的斩魄刀所以让自己受了伤。”
斩魄刀?是指十拳剑吗?
她将一把刀放在我的腿上,“是很有趣的刀呢。”
她的话里似乎有些别的含义。
我顺着刀鞘摸到刀镡,上面是我擦拭过很多次的花草纹状的浮雕。
把刀交给我后,那位说话的女士叮嘱我几句后就离开了。
我将刀放在身旁继续躺在病床上,房间里除了吊针的滴水声,只有我自己平缓的呼吸声。
滴答——,滴答——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门猛地一下被拉开。
这个灵压好像是冬狮郎啊。
自从直到他已经熟练地运用灵觉后,我也试着去学习辨别各种灵压,但到现在也只能认出来冬狮郎的灵压。
在尸魂界的记忆因为他的出现更加清晰了。
“原来真的死了。”我感慨道。
许久没有说话的嗓音仍带着嘶哑。
“笨蛋,你不是还活着吗?”他的呼吸都还没有平复下来。
听着他熟悉的语调我笑出了声。
“冬狮郎。”我叫着他的名字。
“啊。”他走到我的床前。
估计他现在正皱着眉头在打量着我吧。
“是不是添麻烦了?”我侧着身子朝着他的方向。
原以为他会说没什么,结果却听到了。
“是的,很大的麻烦。”语气很平淡。
“也是没有办法嘛。”我带着夸张的语气对他说,“看来以后冬狮郎觉醒斩魄刀的时候要小心啊。”
骗子,冬狮郎看着床头放着的刀,大家都以为她是那个时候觉醒的斩魄刀,但那把刀他已经在之前见过了很多次。
没有任何的外伤,只有灵压紊乱,还有眼睛疑似受伤。
他想起那位队长说的话。
冬狮郎看向病床上的人,黑色的头发被她压在身下,脸色苍白得看不见任何血色,黑色的眼睛被绷带缠住,冬狮郎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个人那双三勾玉的眼睛。
对方似乎因为他没有说话有些疑惑,冬狮郎收回神说道,“已经觉醒了。”
准确地说是早就已经觉醒了,他一直打算在掌握始解后再告诉她。
就在收到了她躺在综合救护所的消息的前一天,他才能够看到弯月状的刀片了。
“一定很漂亮吧。”听到他的话我愣了一下,“可惜现在看不到呢。”
“那就快点好。”冬狮郎说,“再多缺几节课,你估计这学期都要被田中老头留堂了。”
我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活了这么多年我还从来都没有被留堂过。
我在心里叫了阿束两声,并没有得到回应,那天崩溃的时候好像对他发脾气了。我又叫了羽斩的名字,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鬼道课并不能带刀,如果他们一直不出现,我还真有可能要被留堂。
“喂,你不会真的在思考会被留堂的事情吧。”冬狮郎的声音带着些笑意。
我缓过神,“不,只是在想可以拉一下你的手吗?”
他顿了片刻,然后一只有些冰凉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好凉啊。”冬狮郎闻言想要把手收回去,却被我拉住,我将额头抵了上去,“但是很舒服。”
冰凉的温度让我快要爆炸的脑袋慢慢恢复了平静。
我真的死了,和族人们一起死在了灭族之夜,却幸运地因为异世的刀来到了尸魂界,有了第二次生命。
而我一直以来都在欺骗自己大家都没有死,想着办法要回去。
一直到几天前,被我封闭已久的记忆不知为何恢复了过来。
如果大家都死了,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呢?更何况根本没有能够回去的方法吧。
“冬狮郎,你要加油。”我握住他的手,“不然我就要把天才的名号拿走了。”
他握紧我的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半晌后笑着说,“那你就来试试吧。”
醒来后的第三天我才被允许摘掉绷带。
那天我才知道刚醒来时和我对话的女士是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
四番队是专门负责诊疗的番队,作为队长的卯之花应该是所有人中最厉害的那位。
作为普通学生的我,竟然可以得到她亲自的治疗。
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对劲,但周围的人都一副很正常的表情,我也只能压制住内心深处的疑惑。
虽然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但他们还是要求我住院再观察一段时间。
“从来都没有因为斩魄刀觉醒受伤的例子。”诊疗的死神对我说,“所以队长判断宇智波桑还是多在救护所待一段时间比较好。”
但我根本就不是因为斩魄刀受的伤,只是因为记忆恢复受不了刺激崩溃了。
这么多年作为医疗忍者的工作经验告诉我,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事情了,再躺下去才真的会出问题。
我刚想反驳他们的判断,就听到了卯之花队长的声音。
“将没有治好的学生送回学校,说不定会影响到我们番队的形象呢。你说呢?宇智波桑。”
卯之花队长虽然笑着,但满身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我咽了下口水,快速地点着头,“我也觉得我应该再多休息几日。”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卯之花队长笑着说,“那就请宇智波同学好好休息吧,在救护所内逛逛也是可以的哦。”
在病床上的日子非常无聊,偶尔走出房间放眼望去也都是一样的风景。
穿着白色衣服的四番队死神们在走廊里走动着,他们的样子并不算忙碌,甚至还有些悠闲。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病人不多的原因吧。
我所在的病房是个双人间,但从我醒来后隔壁的病床就一直是空闲的状态。
一周后,在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后我才被允许出院。
因为出院的当天并不是休息日,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要出院的消息。
但在整理东西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了冬狮郎和雏森。
“你们怎么来了。”
“真是的,出院的时候家人当然要来啊。”雏森气呼呼地鼓起脸颊。
“连生病住院都不告诉我。”她继续控诉道。
“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嘛...”我放下手中的东西。
雏森的视线转向身边的人,“那小狮郎你为什么不说。”
“都说了不要那样子叫我。”冬狮郎扭过头不满道,“我们这段时间又没怎么见面。”
“好啦好啦。”我拍着手,“反正已经...”
两个人的目光都转移到我身上,好可怕的眼神,“...康复了。”
我咽了下口水,手上飞快地把东西收拾好,“我们快走吧,要不然天都要黑了。”
时间已经临近傍晚,太阳正慢慢移向地平线。
因为我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带到综合救护所的,所以对于四番队和灵术院之间的距离完全没有概念。
在跟着他们走了十分钟后,我看着望不见尽头的路问道,“还要走多久啊?”
“这样的速度大概还要一个半小时吧。”冬狮郎打了个哈欠。
虽然知道瀞灵廷很大,但这也大到离谱了吧,这样走下去真的都要天黑了。不过从救护所的死神口中得知在我还在昏迷的时候,冬狮郎基本每天都会来探望我。
想到这我看向身旁的冬狮郎。
他突然停下来脚步,“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如果是我的话,十五分钟就可以回去了。”
“啊,那你在前面带路吧。”我揉了揉肩膀。
看着他们不信任的眼光,“都说了我已经完全好啦,刚刚的卯之花队长不也说了吗?”
我们在离开的时候刚好在走廊上遇到了卯之花队长,原本简单的告别后就打算离开,但冬狮郎却开口问了句,“请问她真的完全康复了吗?”
卯之花队长眯着眼睛,“日番谷君,要相信我们四番队的能力哦。”
现在想想那位队长竟然知道冬狮郎的名字诶。
冬狮郎将头扭到一旁,抱着手腕,似乎是什么想到不好的记忆。
“那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哦。”雏森对我说。
他们可能是顾及着我的身体,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我们才回到灵术院。
月亮已经升起,高高挂在了天边。
我加快了速度,提前雏森一步跑进了学院。
“最后一名,”我指着冬狮郎,“今晚小狮郎请吃晚饭。”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他不爽地问,“还有不要那么叫我。”
“现在答应也不晚嘛。”我抱住雏森,睁大眼睛看着他。
“就这一次。”冬狮郎无奈地说。
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吧。